第33章 破案——我希望醒来第一眼是你，一辈子都是你
凌晨三点，夏冰已经回了酒店休息，冰冷安静的病房格外清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翻新的气息，伴随着小动物的小声鸣叫，确实是要到春天了。
春节都过了有十几天了吧，南方春天总是来得快些。
段常菲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轻步走到宛橡的床前。
段常菲本来是准备好好陪她过一个春节的，因为她看起来似乎很期待，只是口头上说说就很兴奋。
宛橡像没有骨头的蛇一样软陷在段常菲的肩膀，看着花花绿绿的动画片，其中一个好像是喜羊羊与灰太狼。
“外公外婆在我刚上初中就去世了，记得小时候只有他们给我好好过过生日，也只有他们会在春节好好为我准备好多吃的，哪怕他们并不喜欢吃。”
宛橡蹭了蹭段常菲的胸，却丝毫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像是没有主人的小猫爱在主人柔软的地方寻找安慰。
她继续道:“妈妈也会给我过生日，不过是给我转几百块钱，然后随我去玩儿。过节也是，从来不单独过，天天走一下东门，蹿一下西门。”
“……其实也是单独过的，就我，我弟弟，我妈妈，还有我干爹。”
“可总感觉格格不入。”
随后她突然抬起身子，双眼冒出了段常菲从来没有见过的精神:“所以过节那天就我们两个吧!你负责买菜煮饭，我负责贴墙纸装饰屋子!放心段阿姨，这个春节我会好好陪你过的!”
宛橡第一次如同小孩儿一样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地安排过节那些天的事情，仿佛忘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还是那个平凡的高中生，过着平凡的生活。
段常菲第一次在阴郁的她面前看见了快乐。
……现在的宛橡却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不愿醒来，半个月了，她没有睁过一次眼。
她还没陪她买菜呢，也没给她做饭，更没给她过节。
时间匆匆就这么过去了。
段常菲晦朔地摸了摸她沉睡的容颜，心里不知道想了什么，也不知道想了多久。
她好似放弃了，放弃了心中的疑惑，轻轻坐在了病床旁边，歪头趴在了床上，长发顺着床边绵延到地上，而她毫不在意，只是随意撩了撩便回头继续看着苍白的那人。
“醒过来吧，我相信你了。”
“……”
——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林思紧张且兴奋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双手还不停为自己做加油动作。
侯小孙:“……”要不是警局没人了他也不想请他。
清了清嗓子，理辰坐在副驾驶，目光坚毅:“今天的任务就一个，到红嘉妮的酒店实施抓捕。要求不要影响到任何一个人，一进去就制服，不要留给歹徒伤害自己和别人的机会，听懂了吗？”
侯小孙、林思、朱八:“明白!”
“嗯，等一下一切看我意思。”说完理辰从车窗探出头去看向身后的另几辆车——那是从王大川手下要的人员，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算了，段狗都说了放心用，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走!”
段常菲独自坐在理辰的办公桌上，面色凝重地翻着相关资料。
小姜头去酒店蹲点了，没人可以咨询。
啊，有一个，王大猪，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求他不如求猪。
如果不出意外，红嘉妮应该不在酒店，当然，可能有意外之喜，她就在酒店等着他们。
可她那么爱她的丈夫，这么多具男性尸体当中只有她丈夫的心脏失踪了。
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心脏的去处。
她会去哪儿呢？属于她和她丈夫最特殊的地方。
“……天空下起大雨，我踩湿了高跟鞋，弄脏了红色的短裙，你替我打伞，为我拎鞋，将我裹在温暖的大衣，自己却处在冰冷的雨水中。原来啊原来，你爱我，我也爱你……”
这是在红嘉妮包里发现得乐谱，应该是她自己谱写的。
她是一位忠诚的妻子，爱自己的丈夫，保护自己的丈夫，为自己的丈夫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事情，她渴望让自己的丈夫得到她所有最珍贵的东西。
虔诚又可怕。
所以她不会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会自己亲手将所有线索送到警察的手上，就像这张泛黄的乐谱，充满褶皱与珍惜。
不知道她的丈夫有没有听过。
段常菲学过不少乐器，她能看出来，这是一张非常简单又完美的乐谱。
他们的相遇始于雨天，也终结于雨天。
不对。
段常菲突然起身，立马冲进王大川的办公室，把正悠闲喝茶的秃顶肥猪吓了一跳，手一抖，茶叶便随着他肥肉的频率撒了出来。
王大川恨恨地看着她，正想出言嘲讽一番，只见她风风火火来到他面前打开他的抽屉取走了属于他的配枪。
王大川立马急眼了:“你干嘛干嘛？我告诉你，我现在还是队长!袭警是要坐牢的!”说完蹦起来离段常菲老远。
段常菲无奈摊手:“……借借，有用，批准一下。”
王大川:“……”
他握拳装作淡定的样子咳了咳:“嗯，知道了，拿去吧，快点完成任务回来，我还要上交报告呢!去吧去吧。”
他现在巴不得死女人快点走。
想起她回警局接管男尸的那天闯进他的办公室……
算了算了，不想了，他妈的晦气!
“死女人”挑眉一笑:“谢谢您嘞王队长!”
咦……王大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挥手让她马上滚。
疾驰在敞亮的马路上却还是被交警追得无可奈何。
太敬业了，段常菲第一次佩服这个地方的警察。
没办法，段常菲一个急转弯，在不能掉头的地方强制性转过头，然后川流在开着众多与她方向相反车的车道上，轻松甩过身后的几辆“呜呜”叫的警车，只听见后面交警下车后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嚷嚷着要调监控，一定要抓住她这个法外狂徒。
现在可没时间想这么多了，去迟了怕是什么也找不到了。
红嘉妮这么爱她的丈夫，不可能让他们的爱情就这么终结，这不符合她的爱情观。
她的爱情观是哪怕出现再多裂痕，只要她还爱他就能一直延续下去，可惜，那个男人爱上了其他的女人，触犯了每一个女人的底线。
红嘉妮爱他的丈夫，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和她的丈夫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
那她便会在一个与雨天相关的地方，还和他们一开始相遇的地点重合，但以现在的条件她不可能返回na区，况且那个地方也不满足她心里最完美的地方。
最完美的地方当然是在她丈夫生命消失的那片土地。
真正的“死亡”地点不是在酒店，而是在红嘉妮发现他爱上其他女人的地方。
——丰香陵小区，宛橡曾经的家。
由于丰香陵小区和珠庆小区挨得近，所以它们有着同一个后山，赵凛和熊小玲的尸体被发现的那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