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交易
“没什么大事，就是被丢到天上摔了一跤而已。”听到叶歌问话，杜哲含笑回道。
“丢到天上？”叶歌闻言一愣，“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又有两道闷哼传来，却是田鹭和田鹤也醒了过来，正强忍疼痛起身。
“我们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晚有异兽袭击，你们中了寒气，冻晕过去了。”杜哲简单回道。
这是杜哲和观澜昨夜商量好的说辞，但他们俩其实根本没指望叶歌三人能信。
“异兽？”叶歌辨别了一下方向，转头看向昨晚的山头，旋即嘴角一抽，“什么异兽能把山头都削下去小半截？”
“你猜。”杜哲也不解释。
“我猜个鬼！”叶歌翻了个白眼。
“猜对了。”杜哲点头。
叶歌闻言一愣，有些惊愕地看向杜哲，知道六大仙门的存在后，他还真判断不出杜哲这话的真假。
杜哲再次点头。
叶歌不再追究昨晚之事，转而朝杜哲道：“赶紧给我来颗舒筋活血的丹药，这手脚痛得……”
观澜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神色微动。
“观澜，你怎么说？”田鹭田鹤走到观澜身旁问道。
“阿弥陀佛。”观澜宣了声佛号，并不作答。
“明白了……”两女点点头，开始掏出药物疗伤。
“她们明白什么了？”杜哲问叶歌。
“……”叶歌不答。
半个时辰后，叶歌身体上的不适之感消去大半，他掏出纸笔，用特殊的密语写了张纸条，然后一吹口哨，立刻就有一只神俊非常的鸟儿落到了他肩膀上。
这鸟是叶家驯养的异种，名字叫做“百岁隼”。
鸟如其名，若无意外发生的话，这种鸟通常能活一百多年。
另外，此鸟极富灵性，能认人，且飞行速度极快，宗师高手全力施展轻功，也追不上这种鸟。叶歌一路和马高义互通消息，靠的便是这百岁隼。
杜哲和观澜等人对这一幕早已见怪不怪，目送着百岁隼飞离后，一个个便耐心等待起来。
“叶兄，这百岁隼我喜欢得紧，你能不能送我一只……”杜哲走到叶歌身边，笑着道，“卖也行！”
“给你你也养不了，这鸟能有如此灵性，与我叶家的精心培育有关，离了我们叶家，用不了几年，这鸟就会变得普通，顶多比寻常鸟类聪明点儿。”叶歌摇头道。
“这话你可就说太满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杜哲挑眉道。
叶歌闻言正要反驳，却突然想起杜哲修仙者的身份，不由得语塞。
修仙者……应该能养好百岁隼吧？说不定还能养成妖怪呢！
“我可以给你一只百岁隼，但这百岁隼是我叶家花费不少精力培育出来的，却是不能白送。”叶歌犹豫片刻后说道。
“看上我手里的什么了？你直说。”杜哲笑着道。
“延长寿命的丹药，你有没有？”叶歌传音道。
“你这价码，开得有些高啊？”杜哲眼神微动，“你家里有人到大限了？”
“嗯！”叶歌点点头，没有细说的意思。
“这丹药我出了，找他换一对百岁隼！”莫辞镜突然传音道。
“师尊，您怎么突然对这些凡俗动物感兴趣了？”杜哲不解。
“你鸿雁师叔最近在自创功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飞禽试功，我看这百岁隼就挺合适的。”莫辞镜简单解释道。
“我明白了。”杜哲回道，旋即又问，“那延寿丹药是什么效果？”
“可延寿十年，不过只对采气境之下的人有用。”莫辞镜回道。
叶歌见杜哲迟迟不说话，眼神逐渐亮起：“你真有延寿丹药？”
“我确实有，但一只百岁隼，不够！”杜哲传音道。
“我直接……”叶歌刚想说直接把那张祖传地图交给杜哲，猛地醒悟过来，转而道：“给你一对百岁隼。”
“一对也不够。”杜哲缓缓摇头，“我要三对！”
“这……”叶歌面露难色，“不瞒杜兄，这百岁隼需要从小带在身边驯养，才能和主人心有灵犀，目前我叶家，总共也只有两对幼鸟。”
“那就两对幼鸟，一对成鸟。”杜哲直接道。
“杜兄，我能不能问问，你那丹药的效果？”葛叶犹豫片刻后说道。
“你要救的人是什么修为？”杜哲问道，虽然叶家基本没可能出现采气境修士，但为了以防万一，杜哲还是问了一句。
“大成宗师！”叶歌快速回道。
“可延寿十年。”杜哲给出了答案。
“当真！”叶歌呼吸一滞。
“如假包换。”杜哲对莫辞镜这位金丹师尊，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我先给你一对幼鸟，一对成鸟，确认药效之后，我再给你最后一对幼鸟，如何？”叶歌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行交易。
“可以，两对鸟什么时候送到，我什么时候给你丹药。”杜哲点头道。
“我马上写信！”叶歌再次掏出一张纸条，开始用暗语书写信件。
半空的云层上，静怀面带笑容地看着下方的情景，朝身旁的莫辞镜问道：“孤鸿真人，你是准备收那叶歌入门？”
“有这个打算。”莫辞镜淡然说道。
“他能在这个年纪完成五脏六腑的洗练，天资不比你们那些外门弟子差。你不会告诉我，你们六大仙门也看上他了吧？”
“这倒没有。”静怀摇头，“不过现在历练考核还没结束，真人你就将仙门之事透露给他，不觉得太早了吗？万一影响了历练考核，那就不美了。”
“杜哲那小子透露的，关我莫辞镜什么事？”莫辞镜淡淡道，“小辈经验不足，做事把握不好分寸不也很正常吗？”
“孤鸿真人，你的性子真是一点儿没变。”静怀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莫辞镜打算收叶歌为徒？那自然是假的！
她之所以如此说，只是为了给杜哲提供一个理由而已，一个杜哲透露修仙之事给叶歌的理由。
毕竟杜哲和叶歌走得很近，六大仙门高层的灵识又几乎无孔不入。
其实到了现在，六大仙门的高层基本都看出来了，叶歌已经从杜哲那里知道了修仙之事。
趁着他们还没打算深究个中缘由，莫辞镜干脆给出了“准备收徒”这么个“正当理由”，让六大仙门的高层不会多想，也让杜哲和叶歌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地交流一些修仙界的事，不用遮遮掩掩惹人怀疑。
至于杜哲向凡俗中人泄露了修仙之事？六大仙门并未禁止这种行为，他们只是不提倡而已，况且杜哲还有个金丹第一的师尊，因此也没人会去责问杜哲。
下方，叶歌写好密信没多久，先前飞走的那只百岁隼便如利剑一般飞了回来。
叶歌先是取出马高义的回信看了看，然后喂了百岁隼一些特制饲料，旋即就将他刚刚写好的密信绑在百岁隼腿上，将其再次放飞了出去。
“你堂叔回了些什么？”杜哲上前问道。
“一切如常，没什么变化，就是那座山的事，让我堂叔有些担忧。”叶歌看着那座矮了一大截的山头笑道。
“三皇子，我们继续赶路吧！”叶歌向观澜招呼道，“江浩淼他们已经动身了。”
刚才杜哲和叶歌传音交谈时，观澜他们自觉地退出去了一段距离。
“你们俩恢复得如何了？”观澜看向田鹭田鹤二人。
“原来观澜大师还记得我们呀？”田鹤白了观澜一眼。
“可以动身了。”田鹭起身道。
“那便出发。”说着，观澜翻身上马。
这一走，便又是一个多月。
他们两队人穿过司州深入竞州，一路上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人出来拦路。
不过江浩淼他们的队伍里却是有了一定的变化——多出了几名六大派的大宗师高手。
他们都是最近才突破的，刚成为大宗师的那会儿，他们一个个意气风发，自觉天下无敌，听人说艾清那晚一招便制服了一位大宗师，便有了来找艾清试试身手，顺便名扬天下的想法。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大宗师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能在艾清手上走过十招，全都被艾清留了下来充当保镖。
“这个艾清大宗师倒是厉害，有了这几名六大派的大宗师，地府组织哪怕要设计埋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了。”看完马高义送来的消息后，叶歌笑着道。
“这可不一定。”杜哲摇头，“你不要忘了，正魔两道里，可是有不少地府组织的人的。现在那几名大宗师里面，说不定就藏着地府组织的‘阎罗’呢！”
“这倒也是。”叶歌点点头，“你说，混进我堂叔他们的队伍偷袭刺杀，是不是就是地府组织的计划？”
“刺杀谁，你堂叔吗？你堂叔本来就是大宗师，又有艾清在一旁照应，谁能杀他？”杜哲反问一句，“你莫非忘了，地府组织的目标，一开始便不是马高义，而是他手里的《天星指法》！”
“你觉得他们会去偷秘籍？”叶歌皱眉道，“现在我堂叔他们的队伍里人数众多，而且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对方真打算偷秘籍的话……引导那些人爆发冲突，从而浑水摸鱼，似乎是个不错的法子。”
“你经验很丰富嘛！干过这种事？”杜哲调侃道。
“我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些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经验这东西，自然而然就混出来了。”叶歌笑着道。
“说得有道理。”杜哲闻言一笑，“怎么样，要不要提醒一下他们？”
“提醒他们做什么？慢慢跟着吧。”叶歌摇头，“他们不乱，我们哪儿有机会找出地府组织的人啊？”
“而且江浩淼他们也不傻，应该早就看出了这里面的问题，说不定正等着地府组织的人跳出来搞事呢？”
到了更靠近帝都的竞州，官道上的人明显多了不少，除了各地的商贩百姓外，手持刀剑的武林中人也变多了。
“看来武林大会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苍了，近几日我们遇到的这些武林中人，明显都是从其他州赶来的。”路边一个凉亭里，叶歌看着官道上来往的行人说道。
“从发布消息到如今，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以大苍朝廷的效率，做不到这一点才奇怪呢。”杜哲笑着回了一句，然后看向身旁的观澜。
“三皇子，四皇子他们到帝都了吗？”
田州到帝都所在的灵州，中间只隔了一个幽州，按时日计算，他们应该到帝都了。
“已经到了。”观澜回道，“另外，他身边那名大宗师的身份，也已经查清楚了，是散人司空义。”
司空义这人杜哲有印象，江湖有名的用剑高手，和飞云剑派掌门齐名。
“司空义，他不是宗师吗？怎么也到大宗师之境了？”叶歌凑过来问道。
“你和他打过交道？”杜哲问。
“切磋过一次。”叶歌点头，“他和我不同，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是个真真正正的江湖散人，如今司空义偌大的名声，乃是他一剑一剑拼杀出来的。”
“因此他的剑法极为凌厉，杀意之盛江湖罕见，当初我和他切磋，便是被他杀意所慑，最终败在了他手里。”
“如今他成了大宗师，不好对付啊！”说着，叶歌咂了咂嘴。
“他能成大宗师，应该是我四弟教了他突破之法。”观澜回道，“杜公子，我观你距离大宗师只有一步之遥了，有把握在入帝都之前突破吗？”
“一半一半吧！”杜哲有些不确定地回道，“不过三皇子你……这么久过去，怎么你一点儿突破都没有啊？”
“小僧的罗汉功是出了名的慢功夫，想要突破恐怕还得等上一小段时间。”观澜无奈道。
杜哲闻言点了点头，观澜口中的罗汉功，就是渡业寺的锻体功法，乃是一门内外兼修的法门，比起其他五大仙门的锻体功法，修行起来确实要慢上几分。
不过慢也有慢的好处，渡业寺的锻体境，肉身一般都要胜过同境界之人，堪称铜皮铁骨，且力气极大，能打又能抗，等闲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