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批寒士俱欢颜
走出至圣殿，沐邱好像换了一个人，身上担子不自觉轻松不少，他不再需要将儒家复兴放置在心上。
因为从始至终儒家就没有衰败过，更加辉煌，只因儒圣依然长存于世，更是古往今来长生境。
周觅跟铁柱到现在都有些迷糊，好像一切处于梦中，周觅万万没想到自己拜师拜到儒家圣人门下，太过于梦幻了。
殿外久等的十几人一见这群人出来，立马围上去端详沐邱，当他们看到沐邱境界跌落，无不是捶胸顿足，高呼痛哉，更有人夸张到昏死过去。
要知道沐邱为达到浩然之境可是耗了儒家八成气运，结果只是承接到半步圣人，他们虽然失落，但至少在至宝下，还有浩然境的战力。
够在三教中站稳脚跟，不至于被取笑，可是现在即便至宝也无法登临圣人修为了，难道儒家真的要落败？要退出三教？
看到十几位老夫子抹眼泪，哭唧唧的模样，沐邱压抑不住笑出声。
“哈哈，诸位怎么脸色这么差？该好好调养一下，儒家垮不掉的，人生百年，你们为儒家耗尽一生心血是该休息了。”
听着荒谬的话，老夫子闭眼摇头连连叹气，没想到沐邱无法忍受打击，神魂受到冲击，神智不清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
“沐邱，你到底怎么了？”
柳德民走上前关切询问，他们二人相识数十载，是当年儒家双骄，一人主书院一人主庙堂，看到对方这番情景，换做谁心底都不好过。
看着柳德民担忧的眼神，沐邱嘴角一抽，怒气挥袖，冷哼道：“好你个柳德民，怎么怕我跌了一境就得失心疯不成？我还没这么小心眼，再说浩然境本就不可入，亚圣训责怎能忘记！”
众人脸色奇妙，好像第一次看不透这位院长心里的想法，当年可是他力排众议要破镜的，现在反过头来训斥别人来了。
突然话锋一转，沐邱有些落寞地开口道：“我们走错路了，原本以为我们二人占据书院跟庙堂，必有一人可入浩然境，不想都被迷惑了眼，哪知是条不可回头的路。”
“蹉跎半世到头一场空，今朝得知法门破而后立，不枉是一件美事。”
知晓当中原因的几人无不是感慨，这位儒家院长短时间内居然看透的这么真切。
至于其他人有些迷糊，柳德民深深看了眼沐邱，牙齿缝中挤出一句话。
“你知道怎么入圣了？”
平地起惊雷，十几位老夫子眼睛放大，他们无不是在三品二品中困居半生有余，已无后力破境，心中没有热情但能听到儒圣法门他们不枉此生。
个个几乎同一时间踮起脚尖聆听，不敢大意漏掉一个字。
“呵呵，正是如此，不过你我间此生已经没有希望了，还需看后来者。”
听着沐邱依旧打哈哈，柳德民几乎七窍生烟，一把揪着他衣领道：“你倒是说啊，到底什么法子。”
“立德立言立功，三立之后才有一丝机会入浩然，不过前路被堵，入了也死，倒不如在一品或半步浩然活的舒服。”
沐邱伸了个懒腰，打哈欠漫不经心的说着，然后不再去管其他人，懒散的踱步离开，他放下包袱，活的自在。
后面日子他将不会再多过问书院之事，好好睡上一觉，弥补前半生漏掉的光阴。
“立功立德立言！”
柳德民丝毫没注意沐邱的离开，还在轻语呢喃，一如最先知道这个的沐邱情况一般无二。
而十几位老夫子又哭又笑，数千年来他们一直力求出一位圣人，到今有了方法又得知一入浩然便死，他们无法接受。
“人生路已走半数之多，至此才得知，可惜可叹，还望后来者啊。”
柳德民摇头一笑，倒也洒脱，看得开，然后他看向叶空与周觅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儒家圣人必然会在这两位中诞生。
但最好看不到，儒家此刻不需要出一位圣人坐镇。
“先生自皇宫一别，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柳目光投向李长生时，收起心情恭敬的行礼问道，标准的书生礼。
“太过了，读书人何须被这些礼节困扰，不如活的自在，一个虚名李长生。”
李长生看着腐朽的酸臭味，很是讨厌，总觉得千年之后的儒家多了这些礼节就是正事不干，专研这东西。
然后他打量了这位后辈，淡淡说道：“你一身浩然气不如沐邱纯粹，被庙堂气运所染，难怪卡在一品巅峰许久无法寸进，不然你的成就不比沐邱低。”
李长生侧面说明柳德民有儒圣之资，可惜常年在庙堂被凡尘烟火与气运困锁，无法挣脱，好像两条锁链将他两肩贯穿锁住。
“嗨，我对于浩然境看得不重，我入庙堂只为读书人开路指引，儒家读书人必须倚靠皇朝，而我就是那一个被派到庙堂的一粒沙子。”
柳德民轻笑道，他好似回忆起数十年前的那一幕，他与沐邱一起被上一代院长叫来，一人去庙堂一人守书院，柳德民自告奋勇，披荆斩棘最终站在文人顶峰。
他不负上代院长嘱托，为儒家读书人开路，而儒家依然繁盛有他一笔功劳，让后来读书人可慷慨激昂的放手施展抱负，不用害怕怀才不遇。
“叶空，工部已经造好百架活字印刷机，日夜不歇可印刷数万册书籍，实在恐怖，一旦书册分发大梁九州，大批寒士俱欢颜，让人人皆可读书，如此你便完成立德之举了，加上你开疆裂土之功，已经做到立功立德两立，成圣不远啊。”
柳德民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叶空太年轻了，而他自己至今未完成做到两立，少年可畏。
他的看得是未来圣人。
“夫子！不知我需要怎么做才能三立入圣？”
周觅壮着胆子问道，他知道一入浩然境必死，但他不想一生无望，自己可以不入，但不能不可入。
听到周觅的话，叶空眉毛一挑，看不出来这与世无争的周觅也会有这抱负。
柳德民好奇，要真还有办法，儒家出两位圣人，儒家可占据三教之首啊，现在他心潮澎湃，一脸期待。
李长生却是苦笑不得，也没料到周觅这么问，不过他还是说道：“你何须这么麻烦，你的天资不需三立就可入圣，别人三立无非是得到天地认可，而你天生与天地亲和，修为一到即可破境。”
然后他告诫周觅：“到半步浩然就得停下，一旦真的进入浩然境，无人可救你，连我也不行。”
说这句话时，李长生没有无所谓的样子，而是极其认真，眼睛紧紧盯着周觅的双眼说道。
周觅不需三立就可入圣的话让叶空与柳德民震惊，想不到天地还真有这奇特体质的人，任何后天努力在他面前一分不值。
好比别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而你却是要自己一点点努力才行，甚至还只能在他身后吃灰。
“谨遵夫子告诫，弟子绝不忘。”
周觅得到李长生的回答，恭恭敬敬一礼，只有李长生眼中担忧之色不减，他好像看到未来周觅入浩然境身陨的情景。
“算了，未来事未来做，我先走了。”
李长生微微摇头甩掉烦恼，瞬间消失，独留叶空三人，铁柱早早跟着李长生跑了，自从得知李长生身份，他愈发好奇长生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