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叫您至圣先师还是李先生
“沐院长才气还不够，再来几道。”
李长生额头汗珠密布，呼喊道，一道才气无法修复好，这些都是书院千年来累计，享受数以万计的读书人供奉的，是难得的治伤良药。
沐邱再度招来数道紫气，分别从叶空四肢渡入，为了修复伤势，书院近乎半数才气耗尽，这可是长达千年的底蕴啊，就这么被叶空一人消耗。
但书院没有人觉得可惜，因为叶空与周觅是他们看好的人，就像当年沐邱跟柳德民二人，一人主书院，一人主庙堂。
而他们将叶空比作柳德民，是要做那文官之首的，周觅则是未来书院院长。
原本碎裂的筋脉缓缓续接，相互连通，但只能行动如常。
“呼呼呼。”
叶空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出现淡淡红晕，此刻几乎脱力，不过身体轻盈，没有像原先那般笨重。
“终于好了，多谢了，还要多谢院长。”
叶空先是向李长生道谢，然后再向沐邱道谢，要不是他们两个，每每走路都会说不出的痛。
沐邱现在看到叶空好了，一脸火热的看向李长生，刚刚他说出三立之后，有种奇妙变化，好像冲破他的思想，让他达到另一境界。
“想来院长也想知道成圣契机吧？”
李长生感受到沐邱的期望目光，缓缓问道，对于儒家三立，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其实沐邱已经完成其中两立，分别立德立言。
只有立功没有完成，这也是沐邱无法入圣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李长生一人堵死了天下读书人的道路。
因为他在，读书人将不会诞生一尊儒圣，这也是儒家千百年来，自儒圣之后从未出现浩然境的原因。
长生境，既然可享长生，自然也会剥夺相应的代价，而这代价便是这一体系中的气运会被入了长生境的人吸走。
所以当年亚圣强行入浩然境，只活了十载光阴，外人只觉得是那次大战遗留下创伤无法愈合，只有亚圣明白其中奥义。
是因为儒圣在前方挡了后来者的路，故此他吩咐下儒家万不可入浩然境的训戒。
“是否三立之后便可入圣？”
沐邱立马开口询问，他不是贪图浩然境的奇妙，而是儒家现今必须要出现一位圣人，不然三教中只剩下儒家无陆地神仙，气运必会流向别处。
“即便入圣你也会如亚圣一样活不久，因为前方的路不像别的体系通畅，儒家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后来者一进入浩然境就会陨落，无一例外。”
李长生平淡的话语，却让沐邱错愕，让他心中大震，亚圣离世前也说过相似的话，这也是亚圣陨落的原因所在吗？
这一刻沐邱看透了，不是儒家出不了圣人，而是路被堵死了，可又是谁堵死了儒家的路呢？
“先生大才，可知晓是谁堵死了我儒家千百年来的路？”
沐邱尊敬弯腰行礼，他要搞清楚是谁在挡儒家繁盛的大道，足足挡了数千年之久。
没有一位仙人境界镇守，书院没有底气，虽然他可借天钧笔这些至宝强入浩然境，但总归是外物，做不得如臂指使。
“你真想知道？”
李长生眼中精芒闪烁，死死盯着沐邱，见到这位为儒家为书院一辈子的老人，李长生叹气一声，看着立了数千年的雕像，他觉得这些读书人理应意气风发。
弹指间驱逐鞑虏高楼谈论，看尽天下繁华事，走遍世间绝艳景。
“堵了儒家的路正是你们读书人日夜供奉感激的儒圣，是他将儒家的通往浩然境堵死了。”
李长生指着儒圣雕像沉声道。
沐邱微微张了张嘴巴，脑袋昏沉，眼前发黑差一点栽倒，他不敢置信是这位创立儒家的圣人硬生生断了读书人的脊梁。
“不可能，儒圣死去数千年，怎么可能影响至今，再说他身为儒家创始者，为何把儒家往火坑推。”
沐邱摇头，驱散念头，低语道，他的道心在轰鸣，在鸣颤，本来无瑕无垢之心出现裂痕，境界开始倒泄，道道浩然之气从毛孔溢出。
书院上空紫色雷霆如雨落下，学子在檐下躲雨，书院夫子面露惊恐的望向至圣殿，这是天哭异象，是他儒家圣人陨落时才有的景象。
“院长怎么了？”
有夫子颤声问道，无人接话，书院之中甚至儒家中，只有沐邱一人半圣境界，今天这一幕不是陨落就是跌境，哪一个他们都不能接受。
十几道身影奔向至圣殿，帝都内的柳德民看着书院方向的情况，一声咆哮瞬间一步百里，以极速前行，几乎瞬息来到至圣殿。
“院长？”
周觅出声，沐邱没有回应，依然如没了魂似的，境界一跌再跌，直到儒家一品停下。
而他抬起头，是一双空洞的眼睛，不再像以往那般充满神采，睿智。
“不用担心，解开心结跌境不见得是坏事，三教陆地神仙分别为儒家浩然，道门尊者，佛门金刚，还有武夫自在，可再往上一步便是长生。”
“此境界可令人长生，于红尘游历百世不死，唯一代价便是夺取这一体系八成气运为己用。”
消息太过吓人，就是铁柱也是睁大眼，长生境他们极为陌生，只有少数人晓得这个境界。
从古至今到这境界的好像只有天上五方仙帝，秦皇汉武跟剑无涯，记载极少，不过寥寥数笔。
“李先生，你是说儒圣还活着，他入了长生境？”
沐邱眼神神采缓缓恢复，迟疑道。
既然儒圣入长生境，他为何不来书院，要知道儒家没了浩然境，一直处于三教垫底，要不是出了沐邱跟柳德民，儒家还可能分裂成两派。
“没错。”
李长生没有隐瞒道出真相。
深呼吸，沐邱抬起头看着李长生一字一句问道：“不知学生要尊您为至圣先师，还是李先生？”
轰隆一声，外界一道紫色天雷落在至圣殿上，十几位夫子跟柳德民站在外面任凭雨点落在衣裳上，因为他们感知到沐邱的确修为跌落在一品。
“夫子，你是儒圣？”
周觅伸出手低声询问起，他竟然觉得李长生有些陌生，好像第一次见到他。
这不怪周觅，是能想得到一个看似这个时代的人，会跳脱到数千年前，然后在你旁边说我是那个时代的名人。
铁柱也是呆滞，他万万想不到李长生活了这么久，是儒家至圣先师，这可是三教始祖之一啊，另外两位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一旦李长生出现，道释两教岂不会被冲击？
可以说叶空最平静，因为他早觉得李长生不一般，那时入了长生境时更加浓烈。
“叫我李先生来的好，儒圣早就该埋在历史尘埃中，而你们也不要将我身份透露出去，若不是看到这座雕像，我还真不会说，到时候就把这雕像撤了吧，受之有愧。”
李长生摇头叹息，他早早远离儒家，害的儒家数千年未出一位活的久的圣人，每每有人入浩然境，个个短命，使得儒圣就是像是一个诅咒，让人笑话。
还有不是亚圣打出一个乾坤，儒家定早被掩埋在历史中，被历史长河冲刷干净，他没资格立在此处，看着刺眼。
“不可，是您带来思想，让世人不再愚昧，这座雕像必须立着，是告知世人圣人的事迹。”
沐邱说道，他觉得儒圣雕像不只是身份象征，还有思想象征，李长生并没有反对，立着就立着吧，反正数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