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各位兄长是想看一下小弟诚意?这么不相信小弟为人?”
柳冠玉摊开手略显伤感道。
这番惺惺作态的模样使得邓康泰等人一阵恶寒,他什么为人自己还不清楚吗?疯子形容他也是因为没有更深层次的词语描述他了。
他们每一个人还记得自家长辈告知自己的话语,任凭他们如何在帝都闹,只要不出人命他们皆可摆平,唯一一点就是绝不能和柳冠玉沾染上一丝,必须离他远一点。
“小王爷说笑了,我们好像还没到这地步吧,若是喝酒我们欢迎至极,但其余的,我等恕不奉陪。”
邓康泰也是硬气开口,藩王位居女帝之下,但他们也没有害怕什么,不符合规矩也可反抗。
对此柳冠玉笑笑不说话,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几人就这般沉默不语,静待谁先沉不住气。
“哈哈,看来是我高看你们了,本以为你们是些高阔之人,却不想早被叶空磨灭了气焰,在帝都宛如惊弓之鸟,说是勋贵子弟惹人笑话。”
几人被这话激的青筋暴起,不是他们不敢反抗,而是叶空就是一个吃人的老虎,不讲一点情面,过去帝都上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袒护自家人的。
况且这些人里面都是声势显赫之辈,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事留三分情面,只有叶空如同搅屎棍凭空出现,搅得他们如过街老鼠。
这时一个年纪在这行人里面稍算年轻的人开口反击,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为过。
“小王爷你当时也不是被叶空揪到牢里去了,当时那场面你忘了?还是未给你留下一丝记忆?”
“这位小兄弟是哪家人?父辈高居何位啊?”
柳冠玉面色暗沉,眼里凶光毕露,这是他不可谈及的往事,今天被人揭露,心中遏制不住火气,若不是稍稍理智存在,他可能不顾一切上前撕裂此人的嘴巴。
不等这位年轻人说话,邓康泰抢先一步拉着此人的衣裳往后退,而他则是上前一步道歉道。
“这位兄弟是中书侍郎的孙子柴昊飞,年纪还小不懂礼仪,做兄长的在这向小王爷赔不是,还请小王爷不要见谅。”
皇亲贵族依旧是比他们这些人要靠近天子,刚刚柴昊飞说话太冲动了,这不是单单打柳冠玉的面子,还是打着整个皇室的面子,柳冠玉没有第一时间撕裂他的嘴已是大幸。
即便柴昊飞再怎么愚蠢,此刻也知晓自己做错了事,不然邓康泰怎么会一直弯腰拱手向着柳冠玉道歉,只见柳冠玉阴冷着脸,缓缓扶起邓康泰有些责怪道。
“邓兄过于小觑在下了,只是这位柴公子说话冲了些,要是换上别的皇亲,莫要说其祖父在此,也要当着他的面扇几巴掌以示警告。”
闻言柴昊飞知道自己刚刚那番言论有多么严重,当场被吓得在原地呆滞,要不是邓康泰拉着他的袖子攥到柳冠玉身前,他都忘记道歉。
“啊,小王爷在下刚刚那话是胡言乱语,莫要当真。”
黄豆般大的汗珠一颗颗落下,身子泡在水里起来一样整个人湿透,神经紧绷。
“柴公子不用这般担心,我本平生好客待人,外面流言蜚语尽是诽谤于我,此等小事过去就是了,我们何不坐下叙叙?”
见到柳冠玉愿意走下台阶,柴昊飞心中石头落下,热情邀请柳冠玉入席,大手一挥说今天这顿酒他请了。
席间上,柳冠玉也没端着,四下讨点赞赏这些贵公子,不愧是藩王亲子,出身皇家手段不是一般人,短时间就跟这群人打得不可开交。
“邓兄你们说叶空此人如何?”
柳冠玉拿起琉璃杯摇晃着,晶莹的酒液在杯中翻滚,随即抛出话题,邓康泰本不想接这话茬,想到刚刚事件,也无奈说道。
“叶空做法对于百姓是好,可对我们来说极其恶心,他这是在向火坑里走,自有他灭亡那一刻。”
邓康泰淡然一笑,叶空的的确确是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转头回看从古到今有多少清官安稳活下来,无不是被推上去按上罪行处决。
叶空也是这一类人,没有足够强大的后台,最后同样的命运亦是如此。
“不要忘了,柳德民是他的岳父,这层关系,至少在柳德民不下台,他依旧安枕无忧,邓兄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必须在叶空的掌控下生存,我们这些人世袭罔替受皇恩浩荡的人怎会甘居人后?
柳冠玉说的那个慷慨激昂,几乎要站在桌子上嘶吼,在他富有感染力的言语下,邓康泰等人脸上遍布愤怒。
“要是看得起在下,我们何不拧成一股绳,共同对抗叶空。”
柳冠玉举杯邀请几人,想要和他们一起,见几人心中犹豫,快刀斩乱麻,立下誓言明确表示不管他们怎么样,都会动用家族人脉关系。
“各位兄弟,往后天下就是我们的,叶空盘踞在头顶的日子还要延续下去吗?若是答应,我柳冠玉身后的王府和诸位达成同盟,一同进退。”
衡王在当今藩王中有第一势头,而这些藩王入帝都以来,他们想做什么,心知肚明,功劳再大也打不过从龙之功。
谁没有想要超越先辈的地位名望,贪婪使人迷失方向,此刻这些人早已忘记家里人如何交代,只见邓康泰四顾相望,神色严肃自若。
几人心中一惊,抽出腰间匕首划破手掌,赤红血水滴落在酒杯中,原本晶莹的液体变得鲜红浑浊,格外妖冶。
见状柳冠玉更是大笑出声,意外之喜啊,原先他是想这些人跟他口头承诺已经是万喜,歃血为盟他想都不敢想。
“哈哈哈,诸位今天我们饮下这杯酒,以后不管做什么,共进退,届时叶空又如何?柳德民我们也可不将其放在眼里。”
都说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说的不无道理,柳德民可是他们父辈也要退避三舍的存在,他们何来底气胆子在这大言不惭,不过是口头上吹嘘。
现在他也不用装着了,揭下面具露出真实面目,几人围绕在圆桌前,谋划着怎么对付叶空。
“诸位上次可知我做了什么让叶空将我抓进牢里?”
这本是柳冠玉心头之恨,但今天能亲口说出,足以看出他对这份联盟的看重,不顾外人惊愕的目光下,道出其中实情。
“柳兄,难怪当时叶空如同发疯般冲到衡王府里,张洞之虽然上任刑部没多少时间,但其为人做派不虚叶空,特别处理事务上,当时叶空也不及他,而你除去他左膀右臂,他居然还将你放回来真是”
邓康泰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知道的也是最多的,只知道那一日叶空被紧急召进皇宫,出来时如丢了一魂,数日没到刑部去。
紧接着就是柳冠玉被放出来的消息传出,而那一日也是他爷爷最愤怒的时候,在书房里打砸器具,宛如雄狮张出血口,怒斥藩王欺人太甚。
“没错,那一日是我父王请动宗师族老施压叶空,不然我还在里面吃牢饭呢。”
回想起来柳冠玉也是自嘲笑出声,说出去谁也不信藩王之子会被自己国度的官员抓进监牢。
“嘶。”
听到族老二字时,不仅邓康泰倒吸凉气,连柴昊飞这个少年公子哥也明白其中厉害,衡王不愧是当朝藩王第一人,连宗室族老也要给他一个面子。
故此他们对柳冠玉说的话多了几分信服,族老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存在,只有他们爷爷辈才有机会见上一面,寻常时间都固守皇宫内,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