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拭目以待
客房在二楼，到了房间里，高风一把将薛怀义赔偿的四十贯和当掉小镜子的一百贯扔在床上，这下不差钱了，心里特别满意，不得不说，这唐朝的科技虽然很落后，但生活用品啥的却是一应俱全，关键是，房间里还有一个木质的大浴桶。
“哇！”看见大浴桶，马小雅甭提多高兴了，几个月都没有正式泡过澡了，她快步跑过去，迫不及待地用木盆往里面加热水。这丫头实在是太脏了，如今看到这里能洗澡，自然是兴奋的不行。
热水放好后，马小雅害羞地看向高风：“公子，你……”
她想洗澡，但是，男女有别，公子不能在旁边看着啊！哈哈！这小丫头还知道害羞。
高风摸摸她的脑袋，故意逗她道：“公子帮你洗啊！”
“不不不……”马小雅脸红得像个苹果，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哈哈，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高风满脸宠爱。这马小雅长着一副娃娃脸,眼睛大大的，笑的时候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很可爱，尤其是害羞的时候，脸红扑扑的，煞是招人喜欢。
“快洗吧，公子出去。”话音落下，高风转身走出屋门，站在了门口。马小雅红着脸应了一声后，便脱去衣服，跳进了木桶里面，紧接着，就听到哗哗的水声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马小雅大声喊道：“公子，我洗好啦！”
“公子！公子！你在外面干嘛呢？”
听到马小雅接二连三的喊话声，高风这才回过神来，推开房门一看，霎时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漂亮！真的很漂亮，不愧是大户家的小姐。
此时的马小雅，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秀美绝伦，和肖霞相比起来，也不逊色多少。她个子不高，看不到挺拔的胸脯，锁骨显得瘦弱凸出，但她皮肤瓷白，五官紧致，睫毛很长，鼻梁挺拔，小嘴圆润，唇线清晰，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像会说话一般。
“没想到小雅，长得这么标致！”被高风这么一夸，马小雅稚嫩娇美的脸蛋，瞬间透出一丝红晕。
高风哈哈一笑：“好了，不逗你了，走！咱们出去吃饭，吃完饭还要观看芙蓉才子大赛。”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
“嗯！”小雅应了一声，小跑着跟了上去。
“小雅，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高风轻声问道。
小雅浅浅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公子，不远处有一家小笼包，还可以蘸蒜汁和其它的调料，可好吃了！那里的小米粥可香啦！”
“好好，我带你去。”高风笑眯眯地说道。
住店前，高风在天一当铺里用那个玻璃小镜子当了一百贯铜钱，再加上薛怀义赔偿的四十贯，这一百四十贯钱，相当于现代的人民币十四万，手头里有十四万，足够他俩花的了。唐朝有钱有势的美女都有这样一个爱好：头戴蓝田玉，偏爱大秦珠。“大秦珠”就是西域罗马的玻璃制品。当时，古罗马被唐人称为大秦，那时，他们就已经掌握了制作玻璃的工艺。
一些稀有的玻璃制品便通过陆路和海路两条丝绸之路运到了大唐，很受女孩子的钟爱。所以，高风的玻璃小镜子刚拿出来，当铺直接就给了一百贯铜钱。
高风本以为只能换上几个铜板，勉强吃顿饭呢，没想到，天一典当行的老头爽快的给了一百贯，看来，古代的人还是蛮实在的，懂得知恩图报，不像现代的一些奸商，只会昧着良心发横财，置人们的生命和健康于不顾。
初唐时期，市场上很少流通金银，作为货币的形态，流通的只是一种圆形方孔的铜钱，金银大多是用来制作一些贵重的物品和饰件。所谓的赏黄金万两，指的是黄铜万两，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黄金。
当时，1000文铜钱称作1贯，1贯钱按实物量计算可以买到200斗米，10斗为1石，即可以买20石米，1斗米大约5斤多一点。简单些讲，唐朝的1文钱相当于现代的一两块钱，可以买1斤大米。按当时的价值，1两黄金可换10两银子，1两银子折抵10贯钱。那么，1两黄金就等于100贯钱也就是十万文铜钱，折抵现代的人民币将近贰拾万。可见黄金白银价值之高，根本不便用来当作货币来流通。
这家包子铺，坐落在长安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想吃都要排队，他们排队等候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等到了，高风点了四笼小笼包。小雅已经开始咕嘟、咕嘟地咽口水了，就是迟迟不动筷，高风笑着问道：“小雅，怎么不吃呀？”
哪知小雅红着脸，说道：“还是公子先吃，小雅再吃，这天下哪有主人不吃丫鬟先吃的道理？”
这一番话，把高风逗笑了：“哈哈哈，谁说你是丫鬟了，你就是我的小美女，咱俩地位平等，不分尊卑。”
“不行，不行，公子，小雅就是你的丫鬟，不是你的……”
“好了！好了！”高风满脸苦笑，夹起一个包子，蘸了一下蒜汁，塞到她的口中：“快吃！这是公子的命令！”
“嗯！”小雅这才点点头，大口的吃起来，此时的她，已是激动得泪流满面。
一年来，她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几乎没有一天不饿肚子，每次经过这个包子铺，她都特别渴望能吃上这里的小笼包，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真能吃到，幸福来得太快了。
高风吃了几口，笑眯眯地看着她，拍了拍包袱，轻声道：“好了！好了！吃个包子有啥感动的？听听这包里的铜钱声，咱又不差钱，以后公子天天买给你吃。”这几句话，让小雅哭得更凶了，几乎是伴着眼泪，梨花带雨般吃完了这顿饭。结完账，高风和她一起离开了包子铺，到了外面，小雅问道：“公子，咱们回去吗？”
高风看着眼前的大街，想了想：“不回！咱们现在有的是钱，这一百四十贯够花的了吧？先随便转转，再买点别的东西，等会儿，咱们还要观看芙蓉才子大赛呢！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谁能帮我找到路路和小霞吗？”
“公子，钱是够花的了，一年半载的也花不完，只不过，要是找人的话，我觉得四大宗门，应该有办法。”
“唉！还是四大宗门，可是咱也不认识人家呀！”高风叹了一口气，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糖葫芦。”
转眼间，一位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扛着一根木棒子缓缓走来，棒子顶端绑着一层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插着十几串红嘟嘟的糖葫芦，马小雅不禁欢呼雀跃道：“公子，看！有人卖糖葫芦儿！”
“喂，老爷爷，你这糖葫芦怎么卖的？”
老汉停住脚步，将木棒子放在地上：“姑娘，老汉这糖葫芦可是长安城最便宜的了，两文钱一串，每串都有五个剔了核的大山楂，瞧这糖稀，熬得焦黄焦黄的，保你吃到嘴里甜到心里。”
“不错，来两串。”
老汉选了两串糖稀挂得较多的糖葫芦递给了马小雅，她接在手里，随手又递给高风一串。咬了一口糖葫芦，马小雅酸得撇撇嘴，吐吐舌头，向高风扮了一个鬼脸。
“公子，你瞧！”
远远看去，只见街边的小贩，都匆匆忙忙地收摊，惊慌失措的四下散开，行人也纷纷让路，惊呼声不断传来，原本热闹非凡的一条大街，此时，商人和行人都乖乖地躲到了路两边，显得异常空荡。
“尼玛！什么情况？”高风暗暗皱眉，下一秒，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就看到，大街的一端，浩浩荡荡走来一千多号人，这些人手持刀剑和皮鞭，排着整齐的队伍，朝不远处的一个大舞台走去。
“我去！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多人？难道是？”
高风心中纳闷，听了小雅介绍才知道，果然是朝廷和文宗在联合举办歌舞诗词大会，评选三年一度的“芙蓉才子”。高风拉着马小雅快步朝那跑去，他想碰一碰运气，说不定还能遇到王路和肖霞。
初唐时期，全国上下建有十二座不同规模的芙蓉楼，那是文人骚客聚集的地方，他们在那里饮酒吟诗，尽情吟唱，以诗词会友。
时至今日，江苏镇江还保留有一座唐朝的芙蓉楼遗址，其余的十一座芙蓉楼都因战乱和年久失修而坏掉了。90年代初，当地政府为发展旅游业，便按照唐朝的样式，又将芙蓉楼进行了重建，这座芙蓉楼的存在，刚好见证和诠释了初唐时期朝廷和文宗联合竞选芙蓉才子的赛事。
当时，武则天突然脑洞大开，除了延续隋朝杨坚创立的科举制度，设立文考，选拔文状元外，还创造性的加设武考，选拔武状元，另外，朝廷联合文宗进行芙蓉才子的选拔也是她的想法。这些制度的设立，以及芙蓉才子这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选拔，既开创了历史的先河，又做出了大胆的尝试，凸显了武则天的睿智与才华。武则天需要人才，要不然，给他一部再好的经，碰上个歪嘴和尚，也要念走了调。
大诗人王昌龄被贬为龙标尉时，曾在“芙蓉楼”吟诗一首：
春雨连江夜入吴，
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
一片冰心在玉壶。
这就是后来被人人传颂的《芙蓉楼送辛渐》。所以，唐人就以“芙蓉才子”这个称号来称呼时下最有才华的人。
唐朝除了芙蓉楼之外，还有鹤雀楼、滕王阁、黄鹤楼这些阁楼。“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这些绝句正是唐代大诗人王之涣、王勃等人对它们的咏唱。据《新唐书》记载，滕王阁刚刚建成的时候，王勃蒙受小人欺骗，应邀为滕王阁作序，他一气呵成的《滕王阁序》只字未改，反而成为了千古绝唱。
这时，歌星张小萍一脸微笑，迈着优雅的脚步从后台缓缓走来。
“唰！”
霎时间，舞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汇聚在张小萍身上，这一刻，她完全是全场的焦点，不少男士，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高风也是呆了一下，禁不住由衷的暗自赞叹一番。
张小萍不愧是歌星，她气质高雅，肤若凝脂，简直是太迷人了！此时的她，右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银手镯，左手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线，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紧身长裙，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褂，曼妙的曲线，完美的展露出来，俊美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一双迷人的大眼睛配上那对双眼皮，显得更加美艳绝伦。
“感谢诸位捧场，谢谢！现在，我代表文宗献上一首新歌，希望大家能喜欢。”张小萍轻声说道。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沸腾，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等现场寂静的时候，琵琶伴奏声缓缓响起，张小萍露出一丝笑容，环视全场，轻轻歌唱起来：“鸳鸯双栖蝶双飞，满院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爱恋伊，爱恋伊……”
轻柔空灵的声音，美妙无比的旋律，在整个舞台上空回荡不止。
“这，这也太好听了吧？”
“简直是天籁之音啊！”
“这歌词填得简直是太感人了！”
“小萍，小萍，我们爱你！”
“文宗，文宗，天下第一！”
霎时间，全场一片欢呼，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所有人都被这美妙的歌声折服。这朗朗上口的歌词，写的正是唐太宗李世民时期，唐僧唐玄奘历经种种磨难，去西天取经的故事。此情此景让不少人联想起唐太宗李世民出宫迎接唐僧带着《贝叶经》回朝的情形，当时，整个长安万人空巷，人头攒动，真是令人感慨万分，让人触景生情，使人终生难忘。这首歌不火，天理难容！
自汉朝时，佛教便传入了中国，当时，也就是公元三世纪，西域僧人佛图澄，带着经书骑上白马来到大汉。大汉为表示对他的尊重，在洛阳城的东面为他专门建造了一个寺庙，寺庙就以他的白马为名，叫白马寺。德高望重的佛图澄，有信徒一万余人，遍及社会各个阶层，他活到了117岁的时候病死洛阳。公元693年，武则天令薛怀义重新翻修白马寺，并任白马寺主持，白马寺迎来了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
武则天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她和李世民不一样，李世民信奉道教，他认为道教的鼻祖李耳是他祖先，所以，他和父亲李渊都信道教。武则天将释迦牟尼佛的四截手指舍利供奉在未央宫，天天顶礼膜拜。据说，释迦牟尼佛的骨骼被分成84000份，分别供奉在世界各个寺庙里，中国共有19个寺庙，保存有他的佛骨舍利。唐玄奘作为一位很受唐皇和百姓尊敬的高僧，这首歌曲里满是他的踪影，此情此景让好多观众听得都入了迷，所有人都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自我陶醉着，久久不能回味过来。
几分钟后，张小萍终于唱完，随即浅浅一笑收场，甭提多迷人了。
“好听！太好听了！”
“太美妙了！”
“太震撼了!”
高风没想到唐朝人的热情竟然如此之高，也没有想到一个歌舞诗词大会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甚至还在人群中还发现了十几个衣衫不整，打着哈哈，睡意朦胧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这些家伙肯定都是一些留宿花丛，夜不归宿之人，衣服都没来的及穿好，就赶来凑热闹，观看歌舞诗词大会。
接着，全场又是一片欢呼，掌声雷动，一阵沸腾，好几个人争先恐后地爬上了舞台，要给张小萍送花，人群陷入一种狂热的亢奋中，好多人纷纷朝舞台扔起了铜钱，铜钱噼噼啪啪的落了一地，几个大户家的公子竟然扔去了几十两的碎银子，还有十几个花花公子一边喊着张小萍的名字，一边扒着舞台沿子爬上了舞台。朝廷的金吾卫使劲挥舞着鞭子，才将这些狂蜂浪蝶抽下了舞台，秩序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见台下的观众如痴如醉，几近疯狂，张小萍满脸喜悦，这一次的新歌发布会，简直太完美了，效果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好上百倍，还要震撼人心！她忍不住感激的回眸一眼，看了看后台的王路。
就在这时，贵宾席上突然站起一个人来，大声赞叹道：“如此动人的曲子，如此美妙的填词，小萍姑娘，敢问这首曲子，是何人帮你所写？”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文宗的长老陈威。没等小萍回应，陈威神色之中便透露出几分骄傲，自信满满的说道：“让我猜一猜，此人肯定是我文宗门下，对吧？除了我文宗的人，试问，天底下又有谁能写出如此高雅的曲谱？”
话音落下，台下不少人都纷纷讨好附和。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出自文宗。”
“除了文宗的高人雅士，敢问别的哪个宗门能有如此才俊？”
一时间，恭维、附和声不断传来，马屁拍得啪啪响，每个人都在极力地给陈威面子。要知道，整个唐朝，几乎所有城镇的生意买卖，差不多都由四大宗门掌控，其中，文宗掌控三十多个城镇，朝廷的好多官员也都是从文宗内部推荐的。陈威身为文宗的长老，地位是很高的，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他一开口，谁还敢说反话，那不是脑子进水，被驴踢了吗？
看到眼前滑稽可笑的一幕，小萍勉强翘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道：“陈长老，我这首曲子，还真不是出自你们文宗之手。”
话音落下，张小萍冲着王路客气地点了点头：“这是我师父写的，为此，我要特别感谢我师父，帮我写了这么美妙的曲谱，师父！你能上来吗？”
王路满脸自信，扭着浑圆的屁股，迈着优雅的脚步闪亮登台，朝着大家浅浅鞠躬致敬。
“尼玛！太美了！还那么有才华，这是谁家的小娘子，也太有福了吧！真令人羡慕！好有福气啊！”
“要是老子也能娶到这样一位小娘子，那就太美了。”
看到王路丰腴而又曼妙的身材，暴露而又大胆的穿着，出众而又白皙的容貌，刹那间，台下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好多人眼珠子都绿了，有的人还在不停地咽喉咙。
“是路路，太好了，终于找到她了！她怎么当上了大歌星张小萍的师傅？难道是她给张小萍作了一首曲子《女儿情》，让她折服了，才拜她为师的？真是太好玩了，她手机上现代歌曲多得是，整个唐朝的歌曲加起来也没有她的多。”
“路路！路路！快下来，我在这里。”高风举起手，兴奋地大声喊了起来。由于台下人声鼎沸，太过嘈杂，王路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的人。
这时，台上又走过来一位美女，朗声说道：“各位大诗人、大文豪，歌迷朋友们，大家上午好！小女子名叫司马牡丹，此次歌坛诗词大会，由我来主持。接下来，我会出一个题目，请大家围绕着这个题目写诗，如果哪位的诗，能技压群雄，赶超以往，并取得九位评委的一致认可，便可以获得芙蓉才子的称号，接受裴炎裴宰相亲自颁发的芙蓉印！要知道，芙蓉才子这个称号，可是历代文人墨客最高的荣耀！”
台上高高就坐的这九位评委也不简单，其中有四人竟然是当朝正四品文职官员，靠近中间位置那位年轻潇洒的中年人最为惹人瞩目，大约四十岁的样子，官职虽然不高，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七品洛阳丞，但是他却才华横溢，声名远播，所以，几天前，朝廷专门把他从洛阳派了过来，担任本届的评委，他就是大诗人杜甫的爷爷杜审言。
他乃进士出身，曾参加过唐高宗李治亲自主持的殿试。在唐朝，进士是很难考上的，就连他的孙子杜甫，都没有考中进士，大诗人李白也没有考中进士，也可能跟他们俩没去皇亲贵族那里行卷有关。不过，此人太过张狂，恃才傲物，曾自诩他的书法胜过王羲之，文采赛过屈原，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杜审言和他孙子杜甫都是大诗人，杜审言的儿子杜闲却没有写出过一首好诗，不过，他也有着十分重要作用，那就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他生了杜甫，奉养了杜审言。杜甫一辈子都很忙，根本就不敢偷“闲”，因为其父叫杜闲，所以他在诸多诗篇中从没有用过“闲”这个字，就是为了避讳。
最左边歪着头挠痒的那位叫苏味道，这一年，他三十六岁，比杜审言还要年轻四岁，他是唐代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与杜审言、崔融、李峤并称为初唐文章四友。苏味道是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的祖上，从小就聪明过人，二十岁举进士。武则天后期，公元694年，官至同凤阁鸾台平章事，跻身相位。此人比较圆滑，处事方圆，模棱两可，谁也不得罪，所以，别人送给他一个绰号“苏模棱”，但是，他的诗风却清正挺秀，华而不艳，犹如出水之芙蓉，令人耳目一新。其代表作为《正月十五夜》《咏虹》等。
苏味道在此次芙蓉才子大赛后，仅仅用十年的时间，就已官居宰相，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才，最主要的是，他为人低调，处事圆滑，而杜审言在文学和才华上都要远远超过他，他却不“审言、慎言”，反而大放厥词，狂妄的不得了，总是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因此便得罪了自己的同事和上司，他们合伙给他设了个套，定他个死罪，将他送到了牢狱。杜审言十五岁的儿子杜并，趁酒席间，取出袖中匕首，为父报仇，杀死了他的上司周季童，杜并当场也死于周季童的侍卫之手。事情闹大，震惊朝野，武则天命人查明事情原委后，才将杜审言释放，并委以重任，官至修文馆直学士。
正中间就坐的那位头发花白，年近花甲的评委更厉害，他就是鼎鼎有名的大诗人骆宾王，是本届芙蓉才子评委团的团长，浙江义乌人，他七岁能诗，号称“神童”。《咏鹅》便是他七岁时的作品：“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他与王勃、杨炯、卢照邻并称初唐四杰，此时，他已经连续主持了三届的芙蓉才子评选，当然了，这也他最后一次担任评委团团长，因为，此次芙蓉才子大赛后不久，眉州刺史李敬业在扬州起兵讨武，骆宾王为李府属，被任命为艺文令，掌管文书机要，公开参与了李敬业讨伐武则天的“讨武行动”，并向天下发布了著名的“讨武檄文”。
李敬业是何方神圣？说起李敬业大家可能不太了解，但是他爷爷徐绩徐茂公可是家喻户晓，作为瓦岗寨的狗头军师，徐茂公一生跟着李世民出谋划策，南征北讨，纵横天下几十载，战功赫赫，位列英国公，并被赐予国姓——李，从那一刻起，徐茂公徐绩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李绩，徐敬业自然也就变成了李敬业。
后来，李敬业兵败被杀，骆宾王不知所踪，一说他藏到了深山老林，在灵隐寺出家当了和尚。二说他和李敬业一样先后被杀。三说官兵追上他的时候，他为黑衣社的小胖子宇文度所救，黑衣社对他威逼利诱，让他入伙，参与他们的反武复隋大业。黑衣社认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惜，骆宾王只是要还政李唐，并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光复大隋。官兵回去后怕承担追捕不力的罪名，便杀了一个与他貌似的人交差，骆宾王遂得以隐姓埋名活了下来。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当时，武则天看到骆宾王这篇行文犀利、言辞凿凿的《讨武檄文》后，惊得直冒冷汗，尾椎骨发凉，一种惜才的感觉也油然而生，便怒斥宰相裴炎道：“如此一个大才子，朝廷怎么就失去了呢？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他留在朝堂？怎么能让他流落在外？你失职啊，裴炎！”尽管如此，她还是气得捶胸顿足，口吐鲜血，差一点昏死过去，并发誓要将他抽筋剥皮。
司马牡丹的目光，环视全场。
“天才辈出，群英荟萃；纵横诗海，谁能称王？三年前的诗词大会以《春》为题，这次诗词大会，我们按照皇太后的懿旨，就以《秋》为题！究竟谁能荣膺桂冠，获得芙蓉才子的称号，取走芙蓉印？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