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划痕
王娇娇看见就讨厌的不行，现在居然当众这说苏小小，那势必不能忍：“你是没长脑子嘛，我家小小那天是身体不舒服，才会一次失利。你以为第一那么好考呢啊？要是行，你也超常发挥一个让我们大家伙儿见识见识啊？怕你是连脚趾头一起用都考不进前十。”
现在有种说法叫“自己的人，自己欺负行，那别人碰一下都要你命”，王娇娇平日不吱声是因为她看不上其他人，不屑与之说话，如今是把自己逼急了，那难听的话就不受控制的溜出来了。
周围围观的人都笑出了声，因为事实可能真的如王娇娇所言。
对面的女生听见这样的奚落，眼圈一红，朝着王娇娇就扑了上来：“你居然敢这么说我，整天拿个镜子真当自己长得美若天仙呢，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张嘴。”
说话间两人就扭打在一起，原本在一旁就气得跟河豚一样的橙子也瞬间飞过来增加战斗值。
对方也不是一个人，原本一圈的五个人也都上前帮忙，眼看王娇娇和橙子处于下风，苏小小顾不上自己的悲悯，冲进战斗，也不知是谁的指甲划过少女细嫩的脸庞，苏小小只感脸上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传来，接着就被推到了地上。
原本就站在人群中的陆炎看见苏小小倒地连忙冲出人群，扶起苏小小：“小小，你的脸？”
按照陆炎指的位置苏小小摸上自己的脸，手指重回眼前的时候，上面有脸猩红的痕迹。
“你们几个干嘛呢？这是学校，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教务处主任在窗边喝茶的时候看见楼下几个女生扭打在一起，其中还有之前顾启东交待过要多加照拂的苏小小，连忙放下茶杯冲下楼：“看看，看看这是谁打的，我一定要严肃处理这件事。”
刚刚还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瞬间分开，对面的五个人互相看看都不承认苏小小的脸是自己所为。
主任看见苏小小被刮花的脸，一个头两个大，要真是顾启东追究，可怎么办啊。
“你们两个，赶紧，带着去医务室。”主任指着旁边说道
王娇娇头发被抓的乱七八糟，橙子眼镜都掉了。看见苏小小受伤也顾不上其他，扶着苏小小就往医务室跑。
“你们这小丫头下手也太狠了，这么一道划痕很容易留疤的。”医务室的周校医说道。
拿着酒精给苏小小的脸消毒，那道划痕逐渐清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在左脸颊颧骨的位置。
疼肯定是疼的，可是苏小小没表现出一点，刚刚的撕扯像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
“回去要忌口，每天消毒，不然会留疤。我再给你拿盒药膏，等结痂之后记得涂，女孩子的脸多重要呀。”周校医看着这张精致而又倔强的脸有些心疼。
王娇娇和橙子也没落下什么好处，毕竟对方有六个人，还来不及心疼自己，一听说可能会留疤，橙子就止不住的抽噎。
“小小，是不是很疼？”王娇娇整理了下如鸡窝般的头发说道。
苏小小只是摇摇头，没说什么。现在的她是真的不想说话，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懵懵的状态，不完全是因为脸上可能会多一个疤痕，更多的可能是无法面对自己下降的成绩。
她开始不自觉的怀疑自己，否定自己，当一个人一向引以为傲的强项被打败时，不安和焦虑的心情足以将她湮没。
这起打架事件在半个小时之后就全校皆知了，但是流言这个东西经手的人越多，那加进去的元素就越多。不过有一点倒是大家都知道的，就是苏小小毁容了。
此时校医室门口聚集了等着看热闹的人，老师在一旁组织了好多次，大家也只是移了半分。
高三的学生是最后一批知道的，顾野还在上物理课，下边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王俊是个好信儿的，他听物理根本和天书无异，之所以选择理科完全是因为顾野和赵一铭都选了理科，不然他实在是觉得高三生活无望。
“哎，哎，你们都讨论什么呢？”王俊手臂伸得老长拍打隔着一个过道儿的同学。
沉浸在学校突发的热闻无法自拔的小李同学，还没顾及到拍着自己的是王俊。其实王俊，顾野和赵一铭平时和班里的同学走得并不亲近，毕竟他们三个的小团体无人敢接近。
“啊？别碰我，我看得正热闹呢。”小李同学没回头直接回复。
王俊停在半空的手略显尴尬，小李的同桌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替小李捏一把汗，转而坐直了身子，伸出食指使劲儿的戳了一下小李的大腿。
“不是，胖子，你使那么大劲戳我干嘛？”小李揉着被戳的地方抱怨道。
只见他口中的胖子没答话，又戳了一下。这下小李真的暴走了：“胖子，你到底要干什么。”也许是被激怒了，小李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等着胖子给自己一个解释。
胖子也是对小李的反应拜服，又不好明说，见他嘴型都没有半分变化却小声嘀咕道：“王俊找你。”
“什么？你说什么呢？你大点声。”
还未等胖子回答，小李的右后方就传来一句低沉的话语：“他想告诉你是我找你。”
这声音还有这个方位分明是那三个人的位置，所以刚才问自己看什么热闹的是王俊，自己当时的态度还特拽，现在真是尴尬到极致啊，但是自己能屈能伸的特质必须拥有姓名，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看起来有些僵硬的脸，努力摆了个笑容，回头富有感情的说道：“是俊哥呀，俊哥还用和我客气。”
随即将手机双手奉上，王俊其实看之前小李同学的一系列操作就已经要绷不住笑了，此时这幅表情更是直接封神。
不过好歹自己是三号人物，虽然这个三号人物是自己自封的，但是该有的气质必须狠狠拿捏，告诉自己不能垮，绝对不能垮。
佯装淡定的拿起手机看着屏幕里几个穿着世才高中校服的女学生互相撕打，一个女生拽着另一个长发的女生死死不松手，这个画面让王俊感觉头皮发麻。
另一个在混乱中黑色眼镜都飞出去了，“这个战斗力也不行啊。”王俊还在心里替这个吃亏的女同学哀悼，下一秒他突然发现这个短发的女生怎能如此眼熟，王俊将屏幕放大，几乎都要贴上去了，下一秒就发现这个女生真的是橙子，王俊先是一惊，紧接着是紧张，因为从刚才的局势来看，橙子明显是吃亏的一方。
就在王俊还没从橙子的事情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屏幕里原本呆愣在原地的少女，看见橙子眼镜飞出来的一刹那也跑进了斗乱中，不一会儿就被人推了出来，王俊只看到少女被推出来之后有几个人就围了上去，他这才看清少女的的脸上有一道鲜红的痕迹。
王俊不自觉的惊呼出声，整个教室的同学和老师都一齐看向王俊。物理老师强忍着，嘴角不停抽动，死死盯住噪音的发出者。
可是王俊已经无暇顾及物理老师的情绪，转身狂拍顾野的胳膊，不知道事件前因后果，他不知怎么形容，只好不停的指着手机屏幕，示意顾野看手机。
顾野被王俊的智障行为雷得五体投地，不耐烦的接过手机。
一旁的赵一铭看着受瞩目的王俊：“不是，俊子，你这是又看见什么绝世美女了，连老师的杀伤性眼神都完全忽视？”
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短而尖锐。随后顾野仅用两秒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有些晕头转向的赵一铭回头向王俊要说法。
终于缓过来的王俊才磕磕巴巴道：“苏小小被人划了脸。”
“那还不赶紧去，等什么呢？”
顾野，赵一铭，王俊就一个接着一个完全忽略老师存在般从后门走出。
班里的同学也开始讨论，物理老师脸也开始抽动。他食指扣着手中的粉笔，只能听见粉笔一截一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啪嗒，啪嗒…”
不过这个细节在已经不受控制的教室里显得过于温柔了，下一秒，忍耐值达到顶点，将另一个手的板擦狠狠的摔在讲台上。
木质的板擦和铝合金的讲台碰撞的声音有点儿超乎预期，物理老师的手印拍打此时已经通红。
吵闹的同学才暂缓讨论，端坐着。毕竟能完全忽视老师的只有那三位了。
顾野在看见苏小小冲进混乱的时候，就冲出了教室，视频里的少女并不能给顾野安心的感觉，只有自己亲眼看见才可以。
三个人赶到的时候，医务室外围满了人。老师在门口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说道：“各位同学，请不要停留在此，抓紧回到自己的班级。”
三人越过人群，没等老师拦住顾野，少年抢先一步打开了紧闭的门。
感觉到大门被人打开，苏小小下意识抬头，两人四目相对。这场景和顾野第一次看见苏小小真容时一模一样。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人。只不过这次少女的右脸上多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苏小小不自觉的别过了头，试图遮挡脸上的伤痕。顾野双手轻轻的托起少女的下巴。
也不知为什么，从看见顾野的那一刻，苏小小鼻子就酸酸的。顾野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也带来了少年身上独属的气息。这些气息似乎有催泪的功效，不明的液体刺痛了原本就脆弱的双眼，滚烫的泪水将眼睛弄得红红的。
她知道只要自己的头稍微低一点点，那些泪水就会顷刻而出。她也知道即使现在顾野不能说话，但是他依然有万般话要问自己。
“我没事，真的，不疼的，过两天就好了。”少女的声音有些不稳，但依旧极力的控制，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疼。不论是什么时候，发生怎样的事，他面前的她都会和自己说一句她没事，这句话都快成少女的口头禅了。
听见苏小小这样说，橙子抽噎的更严重了，突然的“哇哇”大哭，让大家都吓了一跳，只听她哭诉道：“小小，你怎么会不疼，刚刚流了那么多血，那划痕就在你脸的中间，和你一点儿都不配。”她心里的小仙女怎么可以被夺去美貌。
几个人还没从橙子的哭喊中清醒，大门再次被打开。是宋嫣和苏世刚，女人穿着一身棕色的针织套装，脚上的米色高跟鞋发出“蹬蹬蹬”的声音，满脸的心疼，走向自己的女儿。
事情发生后，苏小小的班主任第一时间就告知了夫妻俩，虽然具体的细节还没有调查清楚，但是她走访了几个围观的学生，都说和苏小小的考试成绩有关。
最近苏小小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考试那天也因身体原因差点儿缺考。暂且不提她是学校最大投资人点名要关注的孩子，单从苏小小个人来看，班主任一直拿她当状元培养，而且寄予厚望。
一次的成绩倒是不能说明什么，可是这件突发事情处理不好的话，很容易让自己的学生走不出来，导致成绩一路下滑。
再说现在每个家庭都是一个孩子，当作至宝宠爱，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苏小小这样一个颜值出众的孩子被人在脸上划伤还发生在学校，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如何交代。
接电话的时候宋嫣正和苏世刚在与合作伙伴谈生意，顾不上礼数和利益，她现在只想亲眼见到自己的女儿。
“妈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看见自己母亲的那一刻，苏小小再也没法控制住泪水，如雨滴般砸在手背上。
宋嫣想伸手去摸摸苏小小受伤的小脸，可是又怕弄疼了她，已经有了几许岁月痕迹的手在空中进退两难：“让妈妈好好看看。”
母女俩相拥在一起的画面，苏世刚这样的男人都怕自己再多看一眼都会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