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嗅到了cp的味道
沈余白也注意到了宋涵，脸上的笑容顿时有点僵，松开了程影青。
程影青见沈余白的表情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宋涵，她的表情也很奇怪。
“你们认识啊？”程影青道。
宋涵刚想回答，就被沈余白抢了先，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她是你带来的？是你谁啊？”
这说话的语气与平常大相径庭，让程影青有点懵，“她就是小涵姐啊。”
“小涵姐？”沈余白挑了挑眉，“你朝思暮想的人生导师？”
“你这是什么形容？”程影青皱眉道。
沈余白没有回答，却朝着宋涵热情地大声道：“小涵姐，来坐啊。”
他是笑着的，可他笑得有多灿烂，宋涵就感觉自己的头皮有多麻。
宋涵硬着头皮上前，为了避免尴尬，赶紧找了个话题，问程影青：“这就是你们的班主？这么年轻？”
“他今年虽然才十七岁，戏却是极好的”程影青为宋涵拉开凳子，让她坐下，“所以说，下次你可一定得来捧我们的场。”
“我有幸听过一段他的大登殿，程派唱的很好。”宋涵笑道。
沈余白开啤酒的手一顿，看向宋涵，眼里不辨情绪。
宋涵被他看得发毛，给宋小小拍背的劲儿大了，小丫头在睡梦中抗议了一声。
“小涵姐，你抱这么久了，手肯定酸了吧？我来抱会儿吧？”程影青道。
“你抱小孩儿？”沈余白道，“你连戏台上的假小孩儿都抱不住，也不怕给她摔了。”
“那次明明怪你。”程影青给了沈余白的手臂一拳头。
“这是什么典故？”宋涵好奇道。
“就上次唱《白蛇传》的时候，本来是我和小白一起抱着孩子的，他唱的时候不小心松开了手。”程影青有些惭愧，“我那时发着愣呢，一个没抓住就掉了。”
“不止呢，”沈余白补充道，“他为了抓那个娃娃踉跄了一下，身体不平衡摔了个屁股蹲儿，鞋子都甩到天上去了。”
宋涵想了想那个画面，噗嗤笑出了声儿。
程影青用手指着沈余白道：“余白，你再这样，我都要觉得是你故意拿这么大的鞋给我的。”
“那我可真冤枉，谁知道你长了这么高的个子，却长了双三十八码的脚啊？”沈余白无辜道。
似乎是宋涵笑得有些用力，把怀里的宋小小颠醒了。
小丫头的起床气以上来，埋怨地叫了一声，待眼睛完全睁开看到沈余白后，心中的满腔怨愤立马烟消云散了。
“余白哥哥抱～”宋小小软软糯糯地撒着娇。
沈余白张开手臂，大方道：“来。”
宋小小一把就扑了过去，不住地傻笑。
沈余白朝程影青挑了挑眉，似乎是在挑衅。
程影青回瞪了他一眼，随后柔声对宋小小道：“小小，快下来，别打扰哥哥吃东西。”
宋小小抬头一看，发现是那个忽略自己的好看哥哥，便嘟着嘴道：“我就不，怎么？你吃醋了？”
宋涵闻言赶紧捂住宋小小的嘴，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
也都怪她这个妈，平常和沈源相处也不避着宋小小，这小丫头读书不行，倒是喜欢学她说话。
她刚想抬头跟程影青说“小孩儿不懂事”，却见他双颊微微泛红，眼神看向地处，小心翼翼地往沈余白那里瞟。因着太过专心，竟没注意到宋涵的目光，一下子对上，还吓了一跳。
这反应……难免不让宋涵多想。
沈余白长得好看，又是通身的少年朝气，眉眼处不缺阴柔，若是在戏台上，穿好戏服，化好妆，那么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这些年来他二人应该演过不少戏台上的夫妻吧，若是日久生情，倒也不是不可能……
宋涵知道程影青的姓向后，为了给他做思想工作，在网上看了许多相关的小说，怎么安慰人的法子没想到，倒是自己陷了进去，成为了资深腐女。
她现在看这俩人，怎么看怎么般配啊。
一场饭很快就吃完了，宋小小前世可能是被困死的，又睡成一头小猪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沈余白道。
程影青站了起来：“还是我送吧，你不是说你又个厉害的后妈说你坏话吗？要是回去晚了，落人口舌。”
厉害的后妈宋涵：“……”
沉默许久后，沈余白开口道：“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爸新娶的老婆就是你眼前这位小涵姐。”
“什么？！”程影青难得地发了脾气，抓着沈余白的领口，咬牙切齿道：“别污人清白。”
“诶！”宋涵忙上去拉他，“这是干什么？”
沈余白没有反抗，眼中毫无波澜地看向自己的领子，又木楞地抬起头，平静地说：“你自己问她。”
程影青松开沈余白，看向宋涵，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放柔了声调：“小涵姐，你……”
“他说得没错，我的未婚夫就是沈余白的爸爸沈源。”宋涵低下头，没有看程影青。
“糊涂啊！”程影青低吼一声。
“小青，我和小小他爸爸离婚的时候，正怀着孕，叫天天不应的，只有沈总向我伸出援手。同样是光棍，凑成对搭伙过日子罢了，你不用多心。”宋涵劝道。
“小涵姐，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么一遭，让梁老师怎么想？还有小小，沈源连他的亲儿子都能不管不顾十七年，更别说你和别人的女儿了。”程影青看向熟睡的宋小小。
宋涵道：“我说的这些，我自然想过。只要不抱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小小也明白，我和她不会因此受伤。”
她打小就告诉宋小小，沈源再好也不是爸爸，不耐烦了就会打她，可以适当的撒娇买糖，但要见好就收，把他当个取款机就好。
之后，在没其他人的时候，宋小小对沈源的称呼从“沈爸爸”变成了“便宜爸爸”。
有时候，宋涵也想着，只把他当成经济来源，不付诸真心，是不是太渣了。
可是一想到，他们确认男女朋友后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偷偷去找别人了。
上一段感情，她因对方出轨而受伤；而这一次，她却因为对方出轨而感到心安。
反正沈源已经这么渣了，她渣起他来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我知道的小青，你担心我。”宋涵看向程影青，眼睛里挤了一点泪，亮闪闪的，“上回是你不在，这回我要是受委屈了，我就来找你，好吧？”
也许是因为缺爱的缘故，程影青这孩子打小重情。
程影青的妈不知是受过什么刺激，养儿子比养狗还不负责任，还时不时发个癫，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一股脑地向程影青倒。
梁思谣看不下去，就经常以补课之名，叫程影青来吃饭时间一久，也许是感受到了家的美好，程影青什么都跟她们母女说。
一开始，宋涵把自己定位成“知己”，后来才知道，他是将她当做亲姐姐了。
记得她上大一那会儿，有一次跟朋友出去玩，因为喝多了，过了十二点也没回去。程影青找到她后，先是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然后憋不住了开始哭。
再看看现在，程影青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看她了许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沈余白见状，搂了搂程影青，摸了摸他的背，一本正经地劝道：“行啦，我也会盯着沈源的，要是你小涵姐被欺负了，我们两个就联手把他的公司收购了，让他抱着小涵姐的腿叫老娘。”
他的这一句话，让宋涵破涕为笑。
程影青撇过脸，过了许久才道：“你送小涵姐她们回去吧。”
沈余白应了一声，上车前又叮嘱道：“你回去小心点，到了给我发微信。”
车子发动后，是一阵无言沉默，宋涵低头划着老早就看过的朋友圈，将漏点的赞都点上，应付着尴尬。
当小吃摊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后，沈余白玩味地叫了一声“小涵姐”。
这一声叫得宋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怎么了？”
“你和小青哥是怎么认识的？”沈余白似是不在意的问道。
宋涵斟酌了一下，道：“我和他是一个高中的，他又是我妈的学生。”
“你和他关系很好吧？”
“也就那样吧，刚开始挺好的，后来他上了大学，就几乎没有联系过了。”宋涵答道。
其实也不是宋涵不想联系，主要是程影青他那个抠门的老妈连手机都不肯买给他，想联系也没有办法。
今天，是将近五年来宋涵第一次见程影青。当初，他是带着他妈去的w市，想来，这五年他不是很好过。
思及此，宋涵问道：“这几年他过得好吗？”
眼前迎来红灯，沈余白将车停下来，“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他，那时我在养老院陪外婆看戏来着，看得就是他作为志愿者的戏。”
说到这里，沈余白嘴角微微挑起。
这幅样子，简直和当年宋涵暗恋程影青时，回忆他在台上飒爽英姿时的样子如出一辙啊！
天呐！你别给我搞一个十三岁就因戏一见钟情好吧！不然过不了审的！
“他每个周六都会去养老院演一场戏，可是有一回，一个女人闯进来，爬上台把他扯走了。”
宋涵的脚指头都能确信，那个女人就是程影青的傻逼妈。
沈余白继续道：“我从和他一起来的姐姐那里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前方的红灯已迎来倒数。
“后来我打电话给他，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那头有人告诉我，他喝醉了，然后我就赶了过去。”
信号灯已经跳成绿色，沈余白踩下油门，驶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