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医院
祁子寒低着头，目光阴寒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用指甲开始抓手腕，恨不得用指甲剜下肉来。
晏辰也感觉到手腕的疼痛，他想阻止祁子寒，可是这身体的控制权不是他，他只不过是个过客。
手腕被抓的颜色有些发紫，血色在皮下蔓延，祁子寒的指甲太短，并没有抓破，也就是皮下出血的程度。
不知何时，祁子寒的同桌注意到了祁子寒的行为，惊愕的看着祁子寒，有些惧怕。
“你疯了？”同桌压低声音，不由得搬着凳子挪了挪，离祁子寒远了些。
察觉到同桌的目光，祁子寒目光阴测测的看向他，察觉到他害怕的目光，慌乱的将校服子袖往下拽了拽，完全遮住了那一片紫红色。
老师在讲台上批阅卷子，台下祁子寒还是不断忍受着身后的人骚扰。
他们在祁子寒校服上用画笔画着什么，用削铅笔的刀割他的校服，烧他的头发，将口香糖抹在他的校服上……
“这是谁的卷子！”老师突然拍桌站了起来，瞬间课堂上一片寂静。
祁子寒想站起来，校服却被身后的人用什么粘住，起身瞬间发出很大的桌椅碰撞声。
“原来又是你啊。”老师冷笑的将祁子寒的试卷举起来：“我就没见过比这更脏的东西！你看看你身上！怎么你家买不起衣服了吗！袖子上都快脏死了！”
袖子上是之前东西掉落在地上，怕交上去太脏，就用袖子擦了擦，也盖住了过于显现的血色。
“这是第几次了！你要是没心思上学就退学吧，我教不了这么不听话还脏兮兮的学生！下午把你家长叫来！”老师丝毫不顾及学生的面子。
祁子寒低着头没有说话，心中已经麻木了，连眼泪都没有，他交不起班费，母亲因为父亲出轨所以并不喜欢自己，父亲是个酒鬼，从来不顾家，即使回家迎来的也是打骂，对于父母他只有惧怕。
打人的事情他也告诉过老师班主任，可是打人的家里很有钱，送个礼请吃饭就把老师们搞定，这甚至成了他在班里横行的理由。
麻木似乎覆盖了大部分情绪，他心里很痛苦，但是他不难过，感受最多的情绪就是恨，可他并没有能力反抗。
压抑的感觉快把他逼疯，晏辰也感受到了这种情绪，跟失去亲人的感受不一样，祁子寒这种更像是对所有人都恨。
学校受欺负，老师不关心，同学不作为，家长更是灾厄的来源。
祁子寒在压着情绪，这情绪快把他折磨疯了，他不想伤害别人，只能伤害自己。
“家长一天请不来，你就在外面站一天！什么时候来再说！”
祁子寒根本就没敢说，如果说了那等他的就是打骂……
站了将近一星期，期间教室带头打人的小矮子陈小东还是照样欺负他。
人间真是比地狱还可怕，毫无生机希望的生活。
几天后，班主任联系了祁子寒的家长，母亲父亲硬着头皮聚在一来去了教务处。
他们出来的时候看着门口的祁子寒目光阴沉冰冷，看起来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绝望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开花，祁子寒转头就跑，不知道去哪的他回到了教室。
“你不是在教务处吗？”同桌错愕的看着祁子寒。
祁子寒没有回答，只是同学们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陈小东也挺好奇，凑过来问祁子寒：“傻＊你不会说话？人家问你呢！”
祁子寒厌恶的目光不加掩饰，陈小东不知被戳到了那根神经，突然动手抓起旁边的椅子就朝着祁子寒砸去。
祁子寒这次没忍着，他还手了，接住椅子他一拳打在陈小东的脸上。
“祁子寒打人了！快去告老师！！”
这话尤为刺耳，之前祁子寒被打的时候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一个施暴者居然被那么多人拥护。
霎时间祁子寒笑了，笑出了声，声音充斥着嘲笑，他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一群该死的人！”祁子寒冰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似乎想把所有人烙印在脑海之中。
“你他妈敢打我！”陈小东抬腿便踹。
祁子寒抽出课桌里的书全部朝着陈小东扔去。
不知课本砸到了陈小东什么地方，陈小东的哀嚎声传来，正好祁子寒的父母和老师出现了。
“祁子寒！你父母生你养你不容易！能不能让他们省点心！”众位老师的声音传来。
无一例外，全是说祁子寒的，甚至说祁子寒没良心，欺负同学，就该退学，甚至有人说他该死……
“真是丧门星！你的好儿子！”祁子寒的父亲白了母亲一眼便离开了。
而祁子寒的母亲也暗自骂骂咧咧的走了，都没施舍给祁子寒一个眼神。
祁子寒语气平静，可目光中的恨意毫不掩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哪，为什么我只是打他一下就还被骂，我被欺负了那么久，谁站出来过？”
可没人听他说的什么，只是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他，他流血了！”祁子寒的同桌的声音盖过了纷杂的指责声。
大概是之前被陈小东打中头的伤，本就身体不好加上情绪激动，在众人慌乱的惊呼中祁子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感觉到阳光照进病房，可祁子寒如坠冰窟，他闭着眼睛，不想面对这一切，所有一切都像是把他拖拽入深渊一样。
病房外面传来争吵的声音，听着声音祁子寒知道了是他的母亲过来了，但是听不清外面在吵什么。
祁子寒大概猜到了，是因为钱吧，父亲挣的钱从来不会往家里拿，基本都花在了外面的女人身上，母亲过的也是如履薄冰。
祈祷母亲不要进来，进来无非一顿打骂，可事与愿违，母亲踹开房门指着祁子寒就大骂。
祁子寒面色又白了几分，病房里有八张床，所有的病床上都有人，身边还围绕着家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祁子寒身上。
“丧门星你居然还打骂同学！真是让我丢尽了脸！我拉扯你这么大我容易吗！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吗！你个丢人玩意怎么没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