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比赛开始
无妄峰。
高峰耸入云端，峰顶上建造的气派的山庄园林，周围雾气环绕，好似云中仙境。
山庄内布置有四时之景，分为春夏秋冬四苑，分别用阵法造有桃林、莲池、枫叶林、梅林。
此时，莲花池上，一叶扁舟缓缓滑行，鹤发童颜的老者和锦帽貂裘的少年坐在船上，老者手握钓竿，鱼线在湖面拖拽荡漾出涟漪，少年面色呆滞，双目无神，似乎周围的美景都走不进他的眼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阿珏，阿珏？”
吴炎珏回神，侧头看向老者，“曾爷爷。”
“你在想什么？”
少年抿了抿唇，低声道：“听说，谢晖也参赛了。”
“你在害怕输给他？”
“……他很强，不过，有陈师兄在，应该不会输……吧。”
无妄长老皱了皱眉，“谢晖天赋是不错，但他也才学符不到两年，在弟子大赛中根本掀不起什么水花，你何须在意？”
“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你背后却站着我们吴家。他需要努力去晋升，去打工赚积分买符箓，而你只需要努力练习就好。现在厉害有什么用？符师的培养，跟丹修器俢的培养一样，都是需要大笔的财富的。”
“你是吴家这几代一来符道天赋最好的孩子，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无妄峰交给你管理？”
吴炎珏缩了缩脖子，不说话。
看着这样的吴炎珏，无妄长老再次对那个叫谢晖的泥腿子升起杀意。
本来只是想让吴炎珏赢谢晖一场，摆脱阴影，但现在看来，还是尽量做掉他。
比赛中刀剑无眼，有些意外总是可以的吧？
老者阴恻恻地笑了，再无先前仙风道骨的感觉。
——
比赛将近，陈卓天开始跟三人分析这次比赛的热门队伍。
五行宗人才济济，练气赛段，共有四人小队123支，而被陈卓天这位情报大师认为是强力竞争对手的，共有八支。
谢晖翻着陈卓天带来的册子，疑惑：“怎么这前十中没有我们队伍？”
倒不是谢晖自负，而是他觉得陈卓天还有尉迟兄妹挺厉害的，应该不至于上不了前十吧？
“你傻呀？”尉迟皎笑，“哪有自己暴露自己情报的？再说了，自己暴露的话别人会信吗？”
谢晖：“……哦。”
比较让谢晖在意的，自然是吴炎珏的队伍。
和谢晖队伍相似的配置，三个练气十层，一个练气七层。
陈卓天和尉迟兄妹笑着讽刺这三位都是给太子陪跑的。
因为这三人就是三年前弟子大赛中的前十，已经拜师了，已经是黄金弟子了，根本不需要参加这种比赛。
尉迟皎愤愤不平：“宗门就应该加一条规矩，禁止黄金弟子参加弟子大赛。要打架找其他黄金弟子，或者去剑宗切磋去，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除了晋升黄金也没有其他奖励了。”
谢晖：“都是练气十层，他们那么强？”
尉迟皎：“实力也不能单单看修为呀师弟。又不是说进阶不了就无法进步。多少人卡在练气十层好几年，才筑基的。”
尉迟曜：“我和皎皎都已经练气十层两年了，老陈两年半，那寻不到契机，就多学点东西呗。画符呀，学习术法法诀，外出接任务、去其他门派交流。”
尉迟皎：“这三人，虽然没有筑基，但这三年绝对也没少学东西，就比如符箓，他们有了师傅指点，成符率多半比我们……仨高的。”
尉迟皎想到谢晖最近学会画的爆炸符，还卖给了他们好几张，心里一梗，连忙加了个“仨”。
陈卓天依旧笑得温和：“三品符箓里最厉害的依旧是爆炸符，所以符箓方面，我们不需要太担心。团队赛第一名的队伍，每人获得100积分，优势很大，能争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谢晖师弟保证第一阶段画符，第二阶段就负责躲好就行。”
四人合计的一番，还是决定照原计划进行。
就是尽可能多的困住人然后往人堆里丢炸弹符。
——
越靠近比赛时间，演武堂越是热闹，可供租借的赛场甚至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谢晖四人小队每天只能保证一次的训练机会，基本被淘汰出来后就不可能再排上队进去训练了，四人干脆减少画符时间，转移方向到画符方面。
终于，在众多弟子的激情四射的训练中，弟子大赛，召开了。
第一阶段，画符。
第一阶段的比赛，是炼气弟子和筑基弟子同时进行的，两边赛场都用了水镜投影，展开在主峰两侧，形成大大的屏幕，供所有弟子们观赏。
而各峰长老拥有专门的个人水镜观看现场，还能边看水镜边透过水镜说话交流或者在水镜上写字交流。
这次构筑赛场阵法，是由宗主云烨真君，六品符王所负责，确保在比赛中，一旦弟子受伤到一定值，会被立即传出接受治疗。又或者在外监督的宗主发现会受到致命伤时，直接把弟子传送出来。
这种大型阵法构筑需要极其精准的定位，以及确保场地内没有什么视野死角。
云烨宗主也为此耗费了三月有余。
考生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有序进入单间。
大投影上的画面被分成密密麻麻的小块，展示着每个弟子的状态。
当当当——
随着三声清脆的钟声响起，一到四品符纸、灵墨、符笔，出现在考生空白的课桌上。
所有考生都开始提笔绘制符箓。
谢晖拿起符笔，熟练无比地开始绘制轻身符，符箓的线条早已印在脑海里，不需要刻意去想笔尖该往哪里拐弯，脑中浮现着轻身符相关的力学知识，自然而然就画了出来。
然后他没有丝毫停顿，继续画下一张。
计划里，他需要先画好十张轻身符，再画爆炸符，爆炸符尽量多画。
这个阶段，没有什么弟子观看，毕竟看别人画符没什么新的体悟，而且一堆密密麻麻的屏幕看着比较无聊，反正最后会公布每个弟子画出符箓的数量。
而画符成绩最好的前三名，分别能获得100、50、10积分。
观看的只有有意向收徒弟的金丹真人和元婴真君。
此时，明月、明英、明静、明空、明光五人也聚在一起看一个水镜，水镜悬浮在空中，桌案上摆满了糕点零食灵果，每人面前都摆着一小堆瓜子，都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
明静：“听说师姐和明空师兄看中了同一个弟子？是谁？”
明空：“谢晖，十九、廿三。”
明静拿出自己的水镜，点开，找到谢晖的画面放大，然后让水镜悬浮起来。
明光和明英的视线也被吸引过来，刚好看到谢晖画完一张轻身符又接着画。
明光：“轻身符？怎么一上来就挑战高难度的？”
才说着，明光又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再次看向谢晖旁边分开摆放晾干的符箓。
不多不少，加上刚刚画好的这张，正好七张。
七张……这才开始比赛多久？才一个时辰！
就连本身就对谢晖画符有信心的明空真人和明月真人也都注意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而就在他们惊讶的目光里，谢晖提笔立就，又是画成了一张符。
明光：“这是哪里来的怪物，他对轻身符的理解起码到了八成。”
明月真人虽然知道谢晖很有符道天赋，自成一派，但也从没想过对方画符天赋好到了这般人神共愤的地步。
明明只是二品符师，画符却像六品符王一般轻松，如同写字一般潇洒随意。
“明空师弟，这谢晖，怕是轮不到我们来抢了。”
明空真人心有戚戚焉：“做人，还是可以有梦想的。万一师父师叔注意不到他呢？”
明英提醒：“这看排名也会注意到的好吧？”
明静真人：“那不一定。”她挪到明月真人身边，拍拍她的手，“按照计算方式，一张二品符等于五张一品符。轻身符虽然难，但依旧属于一品符箓。”
“所以师姐，说不定你还是有机会收他当徒弟的，这么多年了，难得你看上一个，不当孤家寡人了呢！”
说着，明静真人露出一副欣慰模样，明月真人则一脸冷漠地伸手将她推开。
正如他们所想，谢晖的位置实在不太起眼，除了无妄峰有人看他和吴炎珏进行对比之外，根本没有元婴真君注意到他。
就算有人扫过，也只是刚好注意到刚刚画完四张符箓在打坐调息的谢晖，因为没有放大画面，所以没有看不到谢晖桌上摆着已经画好的轻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