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洛儿,我是谁
看着凤予洛愈发呆滞的眼神,谌月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洛儿,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被温暖的怀抱包围,凤予洛木纳道:“刚开始,我不听话他,他们就用鞭子打我。”
“洛儿,没事了,没事了。”谌月柔声道,“现在没人打你了。”
“后来,我喊不出疼来,他们就嘲笑我是哑巴。”凤予洛浑身都开始颤抖,声音透着嘶哑,“可我不是的,我不是哑巴,他们,他们打我,我喊疼他们就打得更狠。我不喊了,他们还是打,还骂我是不会说话的废物。”
谌月听后红着眼眶,轻声道:“洛儿,我们不想这些了不说了,好不好?”
他都知道,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他就知道,在那个战斗台上,在那昏暗的地下室,他的洛儿总是被打,那些一起被买来的孩子也都欺负他,打他。
他恨父亲后来对洛儿做的事,恨父亲有意让洛儿疏远他,可他也庆幸是父亲遇到了洛儿并把他从国外带了回来。
凤予洛垂在身侧的双手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他想从那些画面中挣脱出来,可那些鞭子却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招呼。
他想逃,握着鞭子的人却不允许,在狭小的空间里,他逃不掉,跑到哪里都能被鞭子打到。
头顶昏黄的灯光,握着鞭子的男人的嘲笑和辱骂声,他都逃不掉。
他不想在战斗台上一直挨打,所以他把对方打倒了,但他打不过这根鞭子,这根打了他五年的鞭子。
十岁那年,他被那个常来孤儿院的大叔领养了,他想着只要离开孤儿院就不会再挨打了。
没想到,离开孤儿院的二天,他就被卖到了那让他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地方。
他用两年时间习惯了拳头和鞭子落下时带来的疼痛,这两年里他依旧是挨打最多的那个,但也是在那一方战斗台上挥拳最狠的那个。
从十二岁那年被推上战斗台开始,他就让私下欺负他的那些人在战斗台上,痛苦求饶,而他挨得鞭子也越来越多。
因为他在战斗台上再没有被任何人打倒,只要他上战斗台那么半数以上的人都会压他赢。
因为他不听话,场地的负责人为了减少损失,那些看管的人便开始放任其他同龄人一起欺负他,抢他的一日三餐。
他们没想到饿了几顿的人,上了战斗台后他依旧能几拳就把对方打倒,对这种不听话又没法掌控的人,他们渐渐得不再让他上战斗台。
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是挨打。
无论是比他年长的还是年纪小的,犯了什么事都会往他身上推,那狭小的禁闭室和头顶昏暗的灯光成了他唯一的自由空间。
在那里,每次挨打后他都可以无声落泪,可以看着那比烛光还要暗的灯光幻想着逃离。
直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来抱紧他,抹去他的泪水,他才渐渐不再惧怕黑暗。
不想,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没能去赴约,直到闭上眼他都没能亲口告诉那个爱护他的人,他不是被植入情感的傀儡,他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因为那些数据。
可那人却在他的视线里越走越远,他拼命呐喊都没能让那人回头。
被紧紧抱在怀里,陷入记忆中的凤予洛,眼前突然出现被车撞倒在地的画面,他颤抖着身体,吃力地开口道:“谌月……车祸,因为车祸,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听到自己的名字,谌月的手松了些许力道,看着无声落泪的人,颤声道:“洛儿,洛儿,我是谁?”
“……谌月。”凤予洛的眼神涣散了又聚拢,看清谌月的面容后又弥漫着迷茫,随后又着急道:“赶上了,对不对。我见到你了,没有孤零零得躺在血泊里,我们,我们没有分开,你没有抛下我,没有……”
凤予洛苍白的脸上满是着急,像是在迫切的确认着什么。
谌月微凉的手指轻轻抹去他面上的泪水,微微一笑,温声道“没有,都没有,我就在你面前,你摸摸看,是真的。”
凤予洛不禁眨了眨眼,看着熟悉的笑容,颤抖的手缓缓抬起,食指轻轻戳了戳谌月的面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不是的,我骗了你,那些话不是我要说的,我也不是因为那些数据才喜欢你的,不是,都不是,是因为数据,对,是因为数据……”
看着收回手一脸惊慌的凤予洛,谌月将揽在腰上的手抬起,紧紧抓住那只一直颤抖的手,“洛儿,洛儿。”谌月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洛儿乖,冷静下来,那些都过去了,我们还好好的在一起,我们,我们还特意来拍戏,拍一部只属于我们的戏,记得吗?”
凤予洛张了张唇,眼神再次变得呆滞,“拍戏,拍戏是假的。”
“对,假的。”谌月额头轻轻抵住凤予洛的额头道,“都是假的。”
“可我,还是好疼,鞭子打的地方疼,被车子撞飞在地也好疼。”
谌月再次将人抱住,就在他想抬手将人打晕时,余昔便推开了门,手里拽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护士:,“师父,镇定剂来了。”
“快!”谌月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女医生道,“把镇定剂给我。”
被拽着跑了一段距离的小护士忙将医疗箱放到地上打开,将准备好的镇定剂递给了谌月。
“洛儿,乖,打一针就好了。”谌月深吸一口气道。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给洛儿打针了,这种拿着针筒的感觉,太让人绝望了。需要用镇定剂,就说明他的洛儿又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渐渐放松,他才使劲握着针筒松了一口气。
“师父,师母他……”余昔看着两人,摸了一把脸,颤声道,“师父,还拍吗?”
“外面的人?”谌月将凤予洛打横抱起,看着站在门口的余昔道。
“都被师爷爷和林导打发走了,说洛哥情绪不对,今天就拍到这了。”余昔吸了吸鼻子道。
谌月看了看一旁拿着两盒药,一直低着头的护士,“药就不用了,谢谢你跑这一趟,还请你不要把看到的说出去,不然。”
余昔看到谌月那满是寒意的目光,急忙开口道:“师父。”
“没事。”谌月收回目光,看向静静地靠在怀里凤予洛,“我带你师母回去了。”
余昔往后退开一步,看谌月抱着凤予洛走出宿舍大门,他才又抬手抹了抹脸,还好不用跑六楼,不然师母就得挨手刀了,师母最讨厌挨打了。
余昔看到走廊椅子上的两件羽绒服才想起,师父师母还只穿着那不算厚的风衣,还好车子就在门口,不然都得被冷风吹。
那护士一直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余昔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后,小护士才抬起头,着急道:“怎么拿个药的功夫,两个人就不见了?”
已经用袖子把脸擦干净的余昔,调皮一笑,“是护士姐姐你的动作太慢了。对了,姐姐,刚刚看到的你可不能乱说哦。”
小护士疑惑道,“我连人影都没看到,能说什么?既然人没事了我就先回医院了。”
余昔顿了顿,这npc改的挺快啊!“这样啊,那我送姐姐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