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西南行
尽管昭容贵妃再不乐意,西南之行还是成了定局。
碍于楚羽珩年龄还小,将他独自留在长公主府又担心出什么问题,宁溪便将宁淮留下,将楚羽珩托付给了她。
一方面是因为楚羽珩自小是跟着宁淮长大的,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她放心,二来也是不想将宁淮过多的卷入这些纷争中来,宁淮本该是蝴蝶谷无忧无虑的谷主,是她硬将人拐了出来,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宁淮一个人照顾着宝宝也太累了,把端王也留下帮忙照顾吧,我可是记得,端王很有孩子缘的,留下照顾一下你大侄子,不过分吧??”
宁溪说着,还冲着楚席瑾眨眨眼睛,那暧昧之意很明显。
宁溪虽未挑明过,但她早就看出了楚席瑾对宁淮似乎有点意思,总是去捉弄人家,这在宁溪的眼中可是只有幼稚的小男孩才会做的事情。
不过既然楚席瑾有意,而宁淮也未明确拒绝过,宁溪不介意给二人创造下机会,或许就成了呢。她打心底也希望宁淮能有个好归宿,从此便不用佯装成男人混迹江湖中。
宝宝原本听说娘亲和爹爹要出远门而且不带他,是又哭又闹的,好不容易才被哄好,听到宁淮姨母和小叔叔会留下陪着他,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定下日子,宁溪和楚席玉带着景战便要出发了。他们在城门口和崔令汇合,同行的还有镇南将军家的独子苏柳,也是个少年将军,一路负责他们的安全。
皇帝亲临,为他们送行,大皇子也一同前来,祝贺他们凯旋而归。宁溪只是听完东延皇帝的话,轮到大皇子时她便直接掏了掏耳朵,拉着楚席玉上了马车,丝毫不给大皇子留一点颜面。
大皇子气极,却又无可奈何,临走时他给苏柳使眼色,而苏柳只是懒懒散散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
就这样,宁溪和楚席玉乘坐一辆马车,而景战和崔令同乘一辆,苏柳骑着马带着一队侍卫和粮草,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这个苏柳他爹,是皇后的亲哥哥,苏柳是苏家的独生子,自小在军营长大,身手了得。”
没等宁溪问,楚席玉便主动将她想知道的都摆在眼前了,宁溪一边听着一边对楚席玉投来赞赏的目光,这人可是越来越上道儿了。
“玉哥哥,你哪来的消息,这么灵通?”
楚席玉神秘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需要用一枚香吻来交换。
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嘁!不是看不起自己,就冲楚席玉这颜值,宁溪保证她看一辈子都不会腻,更何况是有送上门的美男等着她亲亲呢。
宁溪直接向前一倾,跨坐在了他的腿上,看着他那妖孽般的笑容,好似有什么在蛊惑她一般。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便落在了他那微启的薄唇,楚席玉清楚的听见,心中那朵莲花盛开的声音。
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怎能抚平那火热的心,楚席玉抬手托住了宁溪的后脑,一点点的加深了这个吻。
车窗外还能听见鸟儿欢快的叫声,和士兵们马蹄哒哒的声音,节奏而又韵律。车轮在泥路上吱吱呀呀的转动着,宁溪想着,就这么靠在楚席玉怀里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玉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了?”
宁溪靠在楚席玉的胸膛,静静地听着那坚实有力的心跳,思绪也不由的跟着飘了很远。她想,如果是楚席玉,那么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只要你喜欢就好。”
楚席玉的声音低沉,呼吸打在宁溪的发顶,她感觉一瞬间酥酥麻麻的,好像小猫踩过手心一般。
这个男人,这个传闻能止小孩啼哭的杀神,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竟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他的温柔,能溺死人。
宁溪从他怀中抬起头,捏着他的下颚强迫他与她对视。
“玉哥哥,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宠成刁蛮任性的样子,好让我再也离不开你。”
宁溪的语气有些骄纵,不过是仗着楚席玉对她的喜欢。
而楚席玉也没让她失望,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的小姑娘,只能是他的,旁人就算肖想一下,也不可以。
一连赶了十几日的路,他们终于踏进了西南地界。路更加难行,因多日的雨水连绵,那狭窄的小路已经满是泥泞。
最要命的是,这雨水仍在持续。
接连数日的潮湿天气,宁溪他们随车带着的书籍都有些潮湿,一碰就碎。而这只是小事,更让人担心的 ,是水患和这些粮食。
天气太过潮湿,粮食很容易发霉,得尽快将这些粮食发放到百姓手中,才行。而随着受灾面积的扩大,流民四处流窜乞讨的现象更加严重。
宁溪只是挑开帘子向马车外看了两眼,满目疮痍之景和路边佝偻的人,抬头看向他们时眼中的那些渴望,宁溪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愤恨。
先前东延皇帝明明还有拨款、开仓放粮,为何还遍地灾民无粮可食,路有饿死骨竟有一天也会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她的眼前。
“哥哥,你、崔探花先和苏将军押送粮草去郡守那里,我和楚席玉去外边转转。”
景战自然是听从宁溪的话,而崔令和苏柳品阶低于宁溪,对于她的安排自然也是不敢反抗的。
更何况,崔令可是带着尚书大人的秘密任务来的,此刻更甩开宁溪公主,只留个病秧子皇子在身边,自然是没什么威胁的。
至于苏柳,镇南将军是皇后的哥哥,崔令想当然的以为苏柳便会是大皇子这边的人,潜意识里就将他划为了自己人里。
尚书大人可是支持大皇子一派的,而崔令既投靠尚书门下,自然也是大皇子这边的人呢。
其实,若是没有尚书这层关系,崔令也不觉得二皇子景战将来会成什么事儿。通过一路上的观察他发现,景战这个人心软、心善,这样的人难登大位。更何况,一路上这个宁溪公主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让个公主摆弄于股掌之中,完全没有个皇子的气度。
崔令打心底看不上景战这个皇子,自然言谈之间也没什么恭敬,景战听在耳里,只是默不作声。
宁溪是什么样的人,他比崔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