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隔墙有耳
萧靖灿坐累了，便去软榻上歪着，季泽则坐在脚凳上，殷勤投喂她水果。微风阵阵、香气席席，萧靖灿只觉浑身舒泰，便微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之后便是熟悉的声音响起，“就在这儿说吧，这里无人。”
萧靖灿立马睁开了眼睛，支棱起耳朵倾听。
耿玲婉貌似无意的四下看看，显然担心隔墙有耳。
四皇子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指了一下萧靖灿和季泽所在的小楼，“这个小楼是清雅居东家的，从不外用，而清雅居的东家一年到头也不来一次，所以一直空置；小楼周边只有花木山石，无旁的道路，任何人来此处，我们都能远远看见。所以，有话你就直说，本皇子可没功夫陪你在这儿闲耗。”
耿玲婉看出了四皇子的嫌弃，心中很是不愤，“四皇子何以对玲婉有如此深的成见？”
四皇子嗤笑一声，“因为耿家迫不及待的攀龙附凤，让本皇子不齿。”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耿家即便想要攀附皇家，也是皇家有意在先，耿家如今的权势地位是父兄拼杀挣来的，我们忠于皇室，却也不是趋炎附势之流。”
“不是趋炎附势之流？为何本皇子三番五次拒绝，你的父亲还要屡次登门劝说，而你又为何寻来此处？”
耿林婉低头垂眸，眼中怒意翻滚，她强制自己冷静，抬头时已是满眼委屈，“四皇子，皇上不说婚事作罢，耿家敢拒婚吗？既然耿家不敢拒婚，那么只能让四皇子接受这门婚事，否则耿家的颜面何存？玲婉的颜面何存？”
“哼，花言巧语，如今谁人不知本皇子不喜耿家的这门亲事，正与父皇据理力争？耿家的颜面与你的颜面还剩下多少？”
“四皇子，玲婉哪里不好？即便与皇上作对，您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四皇子：“你既然知道我拒婚的原因，怎么还好意思跑来问呢？其实吧，如果耿家的嫡女不是你，本皇子还是很愿意有耿家这个岳家的，只是可惜啊，耿家的嫡女是你，且只有你。”
耿玲婉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她紧抿着嘴唇许久，方缓缓开口，“是因为玲婉心悦武宁郡王吗？”
四皇子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可是，自从郡王娶了王妃，玲婉便放弃了呀。心悦一个人有错吗？放弃一个人后再重新寻找爱人有错吗？”
耿玲婉泪盈于睫，可怜楚楚，四皇子却无动于衷，“不要把自己说的那样贞烈，没错，你是放弃了，却是在季泽娶了柳家女，侧妃之位占满之后你才放弃的，对吧？不过，你的机会来啦，柳家女被季泽遣回了柳府，他的侧妃之位又空缺了，你再去试试？”
耿玲婉攥紧了拳头，心思被外人赤裸裸的曝光出来，让她无比难堪。
四皇子：“耿玲婉啊耿玲婉，你的脸上写满了算计，让人一看就很倒胃口啊，所以，回去之后与你父亲讲，乖乖的去找父皇退婚，否则嫁进四皇子府，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知道吗？还有，不要再来找本皇子，男女授受不亲，本皇子可不想与你传出什么绯闻来，嗯？”
今日之行果然是自取其辱，耿玲婉现在十分后悔，为何就没有听兄长的劝告？可是事已至此，她仅剩的自尊让她迅速做出了决断，“让四皇子不悦是玲婉的不是，回家之后玲婉定会将四皇子的意思转告父亲，并劝说父亲向皇上拒婚。今日打扰了，玲婉告辞。”
心愿达成，四皇子心情大好，正待回去继续喝酒时，头顶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四皇子。”他的眉心就忍不住的跳了跳。
萧靖灿趴在栏杆上，小脸朝下正冲着她乐，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能晃瞎人的眼，不过四皇子对上这张脸，怎么就莫名的有些恼怒呢？“萧靖灿，你怎么在这儿？”
萧靖灿缩回脑袋，不解的问季泽，“他不知道这园子是你的呀？”
季泽：“知道。”
“知道呀，怎么还问我为啥在这儿？我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萧靖灿又将脑袋探出去，冲四皇子招手，“上来呀，上来坐坐。”
四皇子心梗，他强烈的感受到了萧靖灿的不怀好意，不过，他还是抬脚向楼上走。
意料之中的季泽也在，四皇子自是知道这园子是季泽的，这二层小楼他也是来过的，却只有季泽在的时候来过，如果季泽不在，那个程芳是打死都不会让他进楼的。
四皇子敷衍的冲季泽行了礼，在正对着萧靖灿软塌的矮椅上坐了下来。
萧靖灿舔着肚子盘腿坐在软塌上，明显一副要听八卦的样子，而季泽手中就差一盘瓜子了。
四皇子对萧靖灿的无耻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自顾自斟了一盏茶，抿了一口后幽幽道：“叫我上来干嘛？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用你说呀，我全都听到了。我叫你上来，就是想问问，这就是你说的‘小胳膊拧大腿’的方法吗？”
四皇子一噎，“什么‘小胳膊拧大腿’，这叫四两拨千斤，你懂不懂？”
萧靖灿频频点头，“懂懂懂，‘四两’是耿玲婉，‘千斤’是皇伯父对吧？”
四皇子又一噎，“差不多吧。”
萧靖灿竖起大拇指，“四皇子好厉害呀，不过，你刚才与耿小姐说的话着实恶毒了一些，如果换成是我，我早就大嘴巴子扇过去了。”
四皇子嫌弃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粗鲁呢？”
萧靖灿：“能用武力震慑，干嘛还要动嘴皮子？”
四皇子：“泽堂哥，你媳妇动辄喊打喊杀的，你也不管管？”
季泽：“灿灿的嘴皮子功夫与她的骑射功夫一样厉害。”
萧靖灿被夸得美滋滋，“是呢，是呢，哪一样我都能打败耿玲婉。”
季泽：“我们不与她打，失了身份。”
萧靖灿狂点头：“是呢，是呢。”
四皇子：……一对无耻之徒。
萧靖灿：“如果耿家拒婚，皇伯父就不会勉强了吧？”
四皇子：“嗯，皇家也是要脸面的，况且本皇子英姿飒爽，什么样的小娘子娶不到？那耿玲婉也没有好到让本皇子见之不忘的程度。”
萧靖灿：“还真是，我也不觉得耿玲婉长得好看，她身边的那个王倩都比她耐看呢，可是为何京城里耿玲婉的美名更胜呢？”
季泽：“花钱扬名了吧？
萧靖灿：“啊？还有这种操作？”
四皇子鄙夷道：“你可真是孤陋寡闻，扬名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吗？每年进京赶考和投名的学子不知凡几，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做官，没有名气怎么行？于是，就各种扬名了。而女子想要嫁入高门，自然也要有才名，耿玲婉是聪明人，她与京城的一般女子不同，她是‘巾帼不让须眉’，很是受人追捧的。”
萧靖灿撇嘴，就耿玲婉那蹩脚的骑射都是“巾帼不让须眉”，那以她萧靖灿的本事岂不是可以成为女将军了？
季泽仿佛猜到了萧靖灿的想法，他宠溺的敲了敲她的额头，塞了一颗葡萄进她嘴里，看着她如仓鼠一般嚼巴嚼巴吞掉后，张开小口，继续等待投喂，他便再塞一颗。
两人之间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让四皇子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却自虐般的不愿起身离开。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了，从父皇提起他的婚事开始，他就不正常了，因为在他心中，他的妻子人选一直在比对萧靖灿，可纵观所有的京城贵女，又有谁似萧靖灿这般？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