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龙哥当铺
对神庙之外的世界，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只有逢年过节，师兄才会带着我和师姐去往青山镇感受感受人间烟火。
而我，也慢慢知道老头，和师兄师姐都不是普通人，正常人会称呼一个石磨叫磨大人么？正常人会扛着比自己大上一倍的猛虎，若无其事的回家么？
去什么地方其实我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师兄是故意让我走，还是关心我，托经常收他野味的老板，给我介绍了一份活。
师兄将纸条塞进我的手里，摆摆手。
我将头探出车窗外，师兄的牙很白，师姐默默擦着眼泪。
我将一只手紧紧放在右侧胸前，因为师姐在内衣缝了一个口袋，里面装着我的家当，六百块！
师兄告诉我，人在外头可断，血可流，钱不能丢，不然真的会饿死。
……
我按照师兄给的地址，兜兜转转来到江南市临湖路，龙哥当铺外面。
也没有心思去看隔条马路的印月湖，深吸一口气我进入店内，里面还算整洁，两边沿墙壁做了很多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瓷器古玩，正对大门那面墙是一整副恢弘大气的山水画，青山老松，落日孤鸿，意境绝然。
山水画下面是一套沙发，一个瞅着有点胖的中年男子正斜躺在沙发上睡觉，鼾声如机关枪。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瞅着像椅子的东西叫沙发，只觉得这样子睡在上面应该很舒服。
这就是龙哥？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开口，也不好去一旁坐下，只能背着包裹期待龙哥快点醒来。
直到天边的晚霞将湖面印的通红，龙哥一口气没喘上来，给自己憋醒了。
龙哥睁开眼看见我，眉头一皱，开口问道：“当货？”
我说道：“我是青山镇蔡老板介绍过来的，这是信。”
说完我将手中的纸条递给龙哥。
龙哥皱眉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说道：“你要找活？”
我点了点头。
龙哥接着说道：“一个月六十块，包住，行就留下！”
一个月六十块钱是多是少我没有什么概念，毕竟这是我闯荡江湖的第一份工作，没有犹豫就应了下来。
龙哥见我这么干脆，皱着眉指了指两面墙上的各种瓷器问道：“这些老物件，你认不认识？”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龙哥一拍大腿说道：“你看外面的名字就知道，当铺就是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你既然不认识，那一个月肯定不能给你这么多钱，等你慢慢熟悉了，我再给你把钱涨上来。”
我一听觉得有些道理，问道：“那要降多少钱。”
也许是龙哥觉得不好意思，哈哈笑了笑说道：“那就给你三十八一个月吧！”
“哦。”
我淡淡应了一声，说实话，有点失落。
龙哥带我走进侧门的仓库，里面货物和一些不知名的垃圾堆在一起，角落里塞着一张木床，上面也堆满各式货物。
“这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如果真的碰到小偷，或是歹人你就想办法溜，别在意这些东西。”
龙哥拍了拍我的肩头，让我有些感动。
接下来的几个月，龙哥一直在教导我各种知识，如何与人打交道，如何察言观色，如何辨别真假。
这段日子虽然头大，但也是我阅历突飞猛进的一段时间，龙哥也慢慢开始不管店里的生意，整天在外跳舞享乐。
但有一件事，再三叮嘱我，只要有客人进门前，摘下门口发财树的叶子，一定要通知他，除此以外，都随我做主。
来当货大多都是土坑里的东西，虽然来人竭力掩饰，但货上的霉臭味，是掩盖不了的。
这些东西大致报一个低到极致的价格，基本来人都会骂咧咧的离开。
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店里，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做成过几次生意，这一点我是佩服龙哥的，来路不正，坚决不碰。
现在的我俨然变成龙哥当铺的掌柜，我也严格贯彻龙哥的指导，不去碰这些土坑的东西。但沿着湖岸长长一条街，都是当铺或者古玩店，也有大把人愿意收这些东西。
遗憾的是当初说的工钱，龙哥一直没有再提。
……
今天，二月二。
我正斜躺在沙发上，看着衣着暴露的杂志，准备眯上一会。
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犹豫一会走进店里，我顺手将杂志放在屁股底下，问道：“当货么？”
中年人看着我脸色有些明暗不定，沉默一会说道：“想请您去救人！”
我看这中年人风尘仆仆，好心说道：“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你应该去报案。”
中年人伸手入怀，掏出几叠百元大钞放在茶几上，然后把一片树叶放在垒起来的钞票上，说道：“这是三万块，事成之后再加两万。”
我愣愣看着茶几上的几叠钞票，心中有些激动，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
但马上一个激灵，发财树的树叶，我想起龙哥嘱咐我的话。
龙哥是做什么的？我有些想不明白，但既然龙哥有嘱咐，我也不好乱来，站起身说道：“大叔，你在这等一会，我不是店里老板，我去把老板叫来！”
中年人有些恼怒，原来这个毛头小子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茶几上的钱重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