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穿书女的反派妹妹（16）
因为程从义的教育方向，程家兄妹四人个个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隔三差五总要闹出点事来，就连程宛玉这样的性子都能做得出公开找唐怀静比武这种事，更不要说另外三个了。
但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无论做了什么，嘴上说着要守规矩不要惹是生非，心里还是想尽一切办法为子女善后，甚至有时候心里其实是得意的。
比方说程宛玉揍了唐怀静的事，明面上程从义还当着唐金生的面意思意思赔了个不是，实际上“嘚瑟”两个字都已经挂在脸上了，这让唐金生好不郁闷，谁让他儿子先做事不厚道呢。
可程雪融不一样，哪怕她做了和哥哥姐姐同样的事也只会惹得孙夫人厌烦，一个人的精力只有这么多，分给三个亲生的儿女都已经不够分了，哪里还能挪出一星半点给养女。
孙夫人大怒，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逆女，偏偏又想到过阵子就要把程雪融送入宫，只好把怒气转向程从义：“够了，你们俩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说我做到不对的嘛！我做的不对，你做的对，以后孩子你来教，看你能教出怎么个好来！”
程从义相当尴尬，天可怜见，他虽然坏事做绝，但这么多年没给夫人摆过一次脸色，哪里敢说夫人半点不对，这顿骂挨得属实冤枉了。
程雪融淡笑道：“娘你别生气，都是女儿的不是，女儿以后还是不出门了，继续待在家里看书就是。其实看书也挺好的，能知道不少以前不懂的东西，比如前几天我看的一本书的就提到女子首饰，原来禁步和步摇不仅仅是首饰这么简单，它们还是用来规范人们举止的一把标尺，禁步的声音若是凌乱，步摇摇晃若是失了节奏，都是十分失礼的行为，女儿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首饰里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呢……”
孙夫人脸色大变，气得掉头就走了。
程雪初正把玩着腰间花丝嵌宝垂珠香囊，金丝编的香囊，整个程家也只有她有一枚，听了程雪融的话，浑身一僵。
孙夫人进京的时候孩子都有两个了，二十多年的走路姿势已经习惯，改不了了，所以她从来不带步摇和禁步。
而程雪初的走路习惯以及行为举止却是从现代带来的，她压根没有原身的记忆，所以也不知道这些首饰的意义，每天把首饰摇晃得哗哗作响是她最爱做的事之一。
一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被这个妹妹暗暗嘲笑，甚至她出门在外也会被其他人嘲笑，程雪初的脸色就黑透了。
程雪融一句话地图炮了两个人，心里舒畅极了，回到自己房间连练功都感觉比平常更有效率。
孙夫人和程从义闹起了别扭，孙夫人铆足了劲想证明自己才是对的，任凭程从义百般讨饶也无济于事。
巧的是，几天之后又出了一桩狗血事件。
程雪初再次遇见韦公子。
韦公子十分激动想找她叙叙旧，程雪初直截了当对韦公子说：“公子何必如此，我与公子并不十分熟识，也没什么旧可叙。为了避免旁人误会，公子还是离我远一些吧，也省得令堂再浪费一朵那么精致的绢花。”
茶言茶语之所以让人深恶痛绝正是因为它有效，韦公子听说母亲居然背着自己给程雪初送了绢花，一怒之下便买了一车绢花堆在家门口，扬言母亲以后无论相中了哪家姑娘，他立刻就给对方送一匣子过去。
韦大夫人被气得差点吐血三升，母子俩的关系至今也没有半点缓和。
没让父亲出手，程雪初就自己把仇给报了，痛快倒是痛快了，但程家的几个小姐也声名在外了。
再加上程宛玉之前把唐怀静打得满地找牙的事，皇城里没人不知道程家的姑娘个顶个的厉害，这让程宛玉的亲事变得遥遥无期起来。
程宛玉本人倒是无所谓，孙夫人却因此愁白了头，逮住机会抱怨丈夫平时太纵容这些孩子，又怪罪性格古怪的程雪融带坏了她好好的女儿。
听了母亲的抱怨，与程雪融关系亲密的程宛玉忍不住为妹妹说了几句话，就被孙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怨女大不中留。
好歹读了几年书的程宛玉：……女大不中留是这么用的吗？
母女俩争执之间，孙夫人无意中泄露了程雪融要进宫的消息。
程宛玉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爱女如命”的父亲亲口向她承诺不会送她入宫，可转眼就拿妹妹顶替自己。
她红着眼睛质问道：“人人都说四妹不是母亲生的，现在我真的想问一句，四妹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说完含着眼泪跑了。
当年程雪融被抱回来的时候程宛玉三岁。
三岁是一个坎，人有可能记得住三岁之后的事情，但大多记不得三岁之前的事。
所以虽然只相差一岁，程雪融的事情程彦承知道程宛玉却不知道。
程宛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程雪融，见程雪融十分平静，这才知道原来四妹早就知道自己要被送进宫的事情了。
程宛玉终于明白四妹那天在爹娘面前为什么那么咄咄逼人。
她抱着妹妹痛哭了一阵后，便要去找父亲，她想告诉父亲不需要拿妹妹顶替自己，她愿意进宫，却被程雪融拦住。
程雪融苦笑道：“姐姐如果真的对父亲这么说，母亲只会更加恨我，姐姐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这个家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容不下我的。”
程宛玉沉默了，这几年父母的态度历历在目，父亲至少表面上还是一视同仁的，但母亲已经偏心得太过明显。
当日下午，程彦承回来了。
尚在摸爬滚打的少年并没有一颗细腻的心，在全家刻意遮掩下，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家里气氛古怪。
一个月不见，四妹似乎更加光彩照人了。
这几个月来程雪融变化巨大，除了美丽之外还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气质，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般自然灵动，看在程彦承眼里宛如天人，越发令他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