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穿书女的反派妹妹（15）
一开始也许是一匹珍稀的衣料、一件首饰、一个摆件，再后来或许是一次出风头的机会、母亲难得的好情绪和投入的心血，一次长见识的机会……以及一个最好的婚配对象。
孙夫人的心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偏了，连她自己都早已忘记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这样也好，程雪融终于可以放下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情分。
半个月后，程从义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不过这次剿灭行动并不顺利，所以哪怕是回到家里，他的眉头也一直紧锁着，始终没有松开。
程从义要剿灭的对象是一个叫五方教的“邪教”，表面看是个江湖组织，人数不多但实力可靠，副教主和五方坛主都是一流高手，教主更是极境高手，常常在暗处与靖国朝廷作对。
数年来靖国朝廷组织过多次围剿，但五方教众都利用地形优势躲过了，程从义虽然有丰富的剿敌经验，但也没能讨到便宜。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孙夫人提出让程雪融代替程宛玉进宫这件事的时候，他多少有些不耐烦，只是孙夫人与他是患难夫妻，多年来他对这个结发妻子始终又敬又爱，再不耐烦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老四才十二岁，还不到婚配的年纪，而且她那个性子……宛儿性格稳重，三个孩子里头只有她是最合适的。”
其实三个女儿中，程从义最疼的就是程宛玉，毕竟是第一个女儿，灌注了最多的父爱，所以当皇后这么“好”的事他压根就没想到过其他人。
正如孙夫人所说的，满脑子都是权势的人，是无法理解普通女子的想法的。
孙夫人急道：“十二岁怎么了，民间十二岁嫁人的多了去了。你以为这世上女子个个都想当皇后，但是夫君你可曾问过宛儿愿不愿意，毕竟皇上都能做宛儿的爹了。”
程从义默然不语。
“再说在宫里过得好不好始终要看能不能得到皇上爱重，我听说皇上喜欢的就是融儿那样的。”孙夫人又说道。
程从义：“我去问问宛儿。”
……
连日来，程府的气氛都与往日不大一样，孙夫人对程雪融的态度温和了许多，程从义虽然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明显对程雪融多了几分关注。
程雪融对这些变化心知肚明，却故意装作不知。
晚饭后，程从义竟难得将三个女儿都留下闲聊，聊的话题也不过都是些家常琐事。
先是询问程宛玉是否还见过那位教她武功的高人，又问程雪初最近又结识了哪些朋友。
程宛玉答应四妹不把她会武功的时候说出去，只能继续编谎话蒙混过去，心里却对父母产生了愧疚感。
她知道皇上要父亲送一个女儿入宫，但前几天父亲与她谈了一次之后就答应绝不会送她入宫，这样拳拳爱女之心无法不令她动容，心里也越发因为欺骗爹爹而感到愧疚。
程雪初在皇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好姐妹好兄弟遍布全城，武侠世界的风气极为开放，也没有什么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
女子交友广阔，只要没有失了礼数，家里长辈也只会欣慰。
轮到程雪融的时候，程从义关心地问道最近她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特别喜欢看书。
程雪融回道：“女儿以前不知道读书的好处，现在才知道原来读书也可以如此有趣，一时沉迷竟忘了关心其他的事，最近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女儿竟一无所知，反倒为了买书破费了家里不少银钱，都是女儿的不是。”
程从义不置可否：“你若是喜欢倒也无妨，咱们家难道还能买不起几本书吗，家里的事自有爹娘操心，再不然还有你上头还有兄姐，趁着年轻多玩几年也算不得什么。”
程雪融笑道：“果然还是爹爹疼女儿。”
程从义摇头失笑：“这话说的，爹爹当然疼你，你娘你哥哥姐姐哪个不疼你了。只是见你最近越来越安静，不像以前爱出风头，担心你受了拘束，所以问问。”
程雪融立刻敛容正色道：“娘不是常说女子要温顺娴静，我听娘的话不也是在孝敬娘吗。”
程从义脸上微微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他行事向来干脆利落，自然也不希望子女是那种畏首畏尾逆来顺受的人，但又不能说夫人的想法不对，只好含糊道：“你娘大概也是怕你风头太过，反而给自己惹祸，不过爹爹觉得你原来的样子也挺好，活泼可人也很讨人喜欢。”
程雪融为难道：“可是爹爹和娘说的不一样啊，我到底该听谁的呢？”
程雪初心中暗笑，自从上次在马车上程雪融戳穿了她的面具，她就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四妹有些不对板，如今看到四妹现在这副毫无主见的小家子气模样，觉得十分解气。
果然气度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母亲亲生的就是不一样，兄妹四个就属四妹胆子最小，爹爹还总说她以前是最骄傲明媚的那一个，程雪初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就一点也没看出来。
孙夫人听着这父女俩唱戏一样的对话早就不耐烦了，一拍桌子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你爹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听你爹的了。”
程雪融瑟缩了一下，低头道：“可是女儿每次在外头出了风头，娘都会生气，想必出风头这种事很不好，女儿还是待在家里的好。”
孙夫人大怒：“我几时因为你出风头生过气，你这是当着你爹的面告我的状是吧！”
程雪融也懒得再装了，嘲讽了一笑，说道：“娘你说哪的话呢，全家上下谁不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爹都是向着娘的，我向爹爹告娘的状有什么意义呢？我说娘会生气，并不是说娘会发怒，只是每每我做了什么出格的是娘就会连续几天不给我好脸色。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娘也并不是在生气，她只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