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星光

    和陆莓讲述的故事，秦尧池隐去了自己对少女的心思。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

    陆莓许久都没能缓过神。她想起前几天看到的资料：秦霄，祖籍丽市，已牺牲。

    陆莓没想过，这简单的几个字的背后，是一段让人哀莫大于心死的凌虐。也没想过，一个人的牺牲，影响的远远不止一个人。

    “秦尧池，你恨他吗？”陆莓的声音很轻，娇软的嗓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秦尧池微怔，少女的问题让他意外。

    思考了许久，秦尧池才开口。

    “我不恨他。作为儿子，我确实怨过他。怨他缺席我的人生，也怨他差点带走妈妈的命。”

    说到这里，秦尧池顿了顿。然后笑了，是那种很释然的笑。

    “但是莓莓，我不止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止是秦霄。我恨的只有那些连灵魂都已经肮脏的恶人。”

    剩下的话秦尧池没说，陆莓却懂了。秦霄不止是秦霄，更是警察。秦尧池也不止是秦尧池，还是一个被警察保护着的中国国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不管恨不恨怨不怨，这么些年的苦秦尧池都是受过来了。

    陆莓想象不到他当时的心情，该有多绝望啊？越是想，陆莓就越是觉得秦尧池苦，一股子酸涩的情绪涌上来，眼里的泪就快憋不住了。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似有似无的眼泪，手忙脚乱的在自己随身带的包包里翻了许久，拿出了四五颗糖。

    “秦尧池，你的未来一定是甜的，我的糖全部都给你！”陆莓眼泪汪汪，娇软的声音因为心疼和哽咽听着更软了。

    秦尧池愣了一下，陆莓的反应总是出乎他的预料，或者说，陆莓总是不断地给予他惊喜。

    他笑着，温柔的替陆莓擦去眼角的泪，然后才从陆莓娇嫩的手心拿走了一颗糖。

    “我要一颗就够了。”因为你已经够甜了。后面的话秦尧池没有说出口。就像陆莓说的，他的未来一定是甜的。因为他的未来有她在。

    感受到秦尧池微凉的手指在眼角轻轻划过，陆莓眼泪更是止不住了，刚才只是欲掉未掉，这会儿是彻底落下来了。

    呜呜，多好多温柔的人啊，为什么还要被生活恶意相待啊。

    看着陆莓越来越多的眼泪，秦尧池慌了。脸上失去了一贯的淡然，带着几分茫然。手忙脚乱的继续给她擦眼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完。

    没人教过他怎么安慰女孩子啊。秦尧池看着越哭越伤心的陆莓，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下意识地一把就把少女捞进了怀里，把少女的头轻轻的按在胸襟。

    秦尧池红着耳根，仗着陆莓看不见，声音故作淡定的说着：“哭吧。”

    陆莓愣住了，被秦尧池的动作惊得都忘了哭。

    脸贴着秦尧池的胸膛，陆莓只觉得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传到了她的脸上。鼻尖是淡淡的皂角香和秦尧池身上特有的冷冽的木质香。

    被秦尧池的气息包围着，陆莓慢慢地反应了过来，羞得连脖子都泛起了粉红色。为什么哭成这样，这也太丢脸了，她的形象啊！

    不过，被秦尧池抱着，还挺有安全感的。陆莓又想起了那天的梦，梦里的少年，好像是有胸肌的。陆莓默不作声地感受着，嗯……现实好像也有。

    秦尧池见陆莓渐渐止住了哭声，忍着心里的不舍，把少女从怀里拉了出来。不能太冒犯她了。

    “好些了吗？”秦尧池的声音温柔缱绻，光是听着就让人脸红。

    离开秦尧池的胸膛，反应过来刚才想了什么的陆莓，脸上又红了一个度。

    “没，没事了。”她磕磕绊绊的回答着，不敢看秦尧池的眼睛。偷偷感受人家胸肌什么的，太羞耻了。

    夜风吹散了最后一丝热气，已经不早了。秦尧池拿纸替陆莓擦去了脸上的泪痕，领着她上车回家。

    陆莓全程红着脸接受秦尧池的服务，心里却是隐秘的欢喜。

    坐在回程的车上，吹了会儿风，陆莓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了。

    突然想起今天看见秦尧池时苏琴并不算好的脸色，陆莓有些担心的问了一下秦尧池。

    “苏姨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情绪波动。不过心理医生一直跟着呢，没什么大问题。”秦尧池开着车，没看陆莓，只是耐心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那就好。”陆莓松了一口气。苏姨那么温柔漂亮，一定要活得开开心心的才好。

    车上还是放着不知名乐队的歌，后面的路程陆莓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秦尧池这些年的经历，秦尧池全部都认真而耐心的回答。

    就这样聊着，车子已经开到了陆莓家小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