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上
“你们现在在哪里？”杨望月给于渺发消息。
那边回消息挺快的，“我们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了。”
“还在s城吗？我现在正往a城去。”杨望月大概跟于渺讲述了一下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你们离a城应该很近才对，你们会转移到a城来吗？”
“没听说过，而且安全所里有很多人，也不止这一个安全所，a城的人口更多，应该放不下那么多人吧。”于渺说。
想了想，杨望月没再多说什么，“你们注意安全。”
她无法要求赵贤钧因为她个人的担心而不去安全所，因为赵贤钧是军人，他作为军人的身份和职责不会允许他为了个人安全而擅离职守。
虽然他因为朋友的关系脱离部队来单独救援她，就像他说的，救援落单群众也是职责，现在就算是兵分两路吧。
而且，现在除了人多力量大的安全所，在外单打独斗的也不见得就是安全的。
一路走到现在，除了零星的丧尸游荡在高速路上，还有在加油站遇到过的那个中年男人，他们还没有遇到过其他活人，就不知道是不是救援效率高的原因了。
杨望月默默想着，按照一般剧情发展，不管是不是男女主，应该都会在路上捡到几个落单的活人。
杨望月想着想着脑袋又昏昏沉沉的了，她的睡眠时间还没过呢。
想着不能再这样作息下去了，要不晚上又三更半夜睡不着，随即强打精神找话题跟赵贤钧聊天，“你是哪里人啊？”
“很明显，e城人。”
“哦……”杨望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这还算宽敞的高速公路，杨望月说，“要不，我来开车？”
赵贤钧扭头看了她一眼。
“反正现在除了我们，也没别的车开在路上了，我只管往前开，不用担心超车或者撞车什么的。”杨望月指着前方的路，“我也没差劲到会往旁边停着的车撞去。”
赵贤钧找了个比较空旷的路段停车，换了杨望月开车。
好几年没有摸车了，杨望月有点尴尬，“哪个是油门？你这个是手动的还是自动的？”
赵贤钧顿时有点慌，“你真的学过车？”
杨望月有点尴尬，“我只是好久没碰过车了，有点忘而已。”
赵贤钧大概跟她讲了一下，然后就紧紧的抓住扶手，随时做好安全防护的准备。
看到赵贤钧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杨望月有点想笑，但是也还是摆正了心态，认真的起步开车。
紧张了一会儿，看到杨望月开车还挺稳当，赵贤钧总算放松下来，“我还以为会交代在你的车技上。”
杨望月笑笑，也没有那么紧张了，“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有点没习惯。我刚学车的时候教练还夸我呢，夸我上手快。”
因为是新手上路，杨望月多少有点紧张，除却最开始的那会儿，现在是看到周围有丧尸就会紧张，因为她开车比较慢，赵贤钧也不催她，她又没有赵贤钧的车技，丧尸围上来还可以甩开，但是还好，丧尸本来就不多，行动又慢，她以八十迈的速度飞驰而过，丧尸压根儿就来不及围上来。
倒是有时候路中间会站着一两个，有时候是躺着一两个，站着的杨望月还是绕过去了，毕竟路有那么宽，现在路上只有她这一辆还在行驶的车，绕过去还是很轻松的，只是有时候躺着的躲闪不及就直接压过去了。
赵贤钧提前就说好到下一个服务区的时候停一下。
到了服务区的赵贤钧先下车四处观察了一下，然后找了根水管把车身和重灾区的轮胎冲了一下。
“我们现在快到c城了，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把车清理一下，免得气味引来丧尸。”赵贤钧解释道。
杨望月点点头，手上拿着手枪警戒着四周。
感谢前几年严颢带她去射击馆体验过，不说枪枪命中，她觉得自己一半击中率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现在这种事移动目标，又好久都没碰过枪了，关键这还是真枪，但愿自己不会吓得把枪扔了……
杨望月在这儿胡思乱想，赵贤钧倒是非常迅速的把车冲洗完了。
“这里很干净，”赵贤钧看看四周，说道，他刚才去牵水管之前就在外面大致晃了晃，“好像没有丧尸，也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
杨望月没说话，因为她不明白赵贤钧什么意思。
赵贤钧从车座上取出步枪，“你在车上呆着，我去里面看看，里面可能会有活人。”
杨望月动作麻利的钻进驾驶座。
看着赵贤钧谨慎的走进了服务区里面。
赵贤钧推开门的一瞬间，差点被里面的恶臭熏晕。
他先环顾了一下四周，周边还算干净，没有任何东西，只是地上有明显的干涸的血迹，一摊又一摊的。他边走边轻声喊道，“有人吗？”
等他把里面都检查完了，也没有发现一个丧尸或者人。
这时候他敏锐的听到上面有声响，他立马举起枪，枪口对准上面，再次问道，“有人吗？”
半晌，一个头从通风管道探了一点出来。
赵贤钧的枪口立马对准了那颗头颅。
然后，一探出了一个小孩的头，那小孩看着赵贤钧脆生生的开口，“叔叔……”
赵贤钧看了看四周，上前去帮助小孩从上面顺着货架爬了下来，“就你一个人？还有没有其他人？”
小孩摇摇头，浑身脏兮兮的，“妈妈让我在这里面藏着。”
“你在这里藏了多久了？”
小孩泪眼汪汪的，“我不知道……叔叔，我妈妈呢？”
赵贤钧大概能猜到这孩子的妈妈估摸着要么变丧尸要么死了，“你几岁了？”
“我九岁了。”
赵贤钧把小孩带到杨望月面前时，杨望月都有些懵，一边给小孩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一边嫌弃，这也太脏了……然后把小孩扒干净，脏衣服上还有血迹，杨望月嫌弃得不得了，干脆直接扔了，找了自己的洗脸巾，用水给小孩擦了身体，找了一件自己的t恤给小孩穿。
这是个小男孩，小名叫弯弯。
把弯弯收拾干净后才继续上路，赵贤钧跟弯弯聊着天，没两句就把弯弯聊哭了，因为弯弯想到自己的妈妈了，找不到妈妈他心里很害怕，但是他更害怕那天那些怪物一样的东西。
“妈妈说让我乖乖的躲起来不出声，她过会儿就会回来找我的，”弯弯眼泪哗哗的流，“妈妈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九岁的孩子，其实很多东西都明白的。
“你爸爸呢？”赵贤钧问。
弯弯摇摇头，“不知道，我好久都没看见过爸爸了，妈妈说爸爸和阿姨生了个弟弟，和弟弟在一起生活了。”
小可怜，如果找不到他爸，他现在基本上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因为这一次出行，除了他和他妈，还有家里两个老人。
杨望月没说话，因为没心情，她也想到自己现在孤家寡人一个。
弯弯还比较乖，坐在后座悄悄的流泪，没有嚎啕大哭，要不然杨望月一定第一时间把他扔出去。
大约半小时左右，车就已经开到c城的高速收费站。
按赵贤钧的意思是他们不进c城，直接高速一路到a城，可是孩子是c城的，他现在没了妈妈，想找爸爸。
虽然按照杨望月的意思是现在找谁都没意义，且不说他爸爸还活没活着，就算活着，一个离异了的孩子，好几年都没来看过，想来也是不上心的，找过去也没用。
但是看孩子这两眼泪汪汪的，两人到底是于心不忍，最关键的是他们带着一孩子在路上，也不见得就是好事，而且现在的安全所都在郊区，也不用进到城中心，只要把孩子交到c城的安全所，找人就是他们的事了。
高速收费站的栏杆都坏得差不多了，杨望月也就没有减速直接开过去，谁曾想就在刚要过去的一瞬间，栏杆倏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幸亏杨望月刹车踩得快，停在了栏杆前，车头把栏杆碰得轻轻晃了一下。
赵贤钧拴着安全带都差点撞玻璃上，弯弯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整个人都撞在了前座椅背上，把赵贤钧又二次撞击了一下。
好在赵贤钧抗击打能力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刹车的刺耳声在这个地方回荡起来，刺得杨望月几人耳膜生疼。
赵贤钧反应极快朝四周望，从后视镜看到几个丧尸从后面扑过来，周围也陆陆续续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丧尸朝这边围过来。
“开车！快！”赵贤钧喊道。
车窗打开，手上的步枪已经对准了最近的一个丧尸，
“砰”的一声响，一枪爆头。
丧尸应声倒下。
杨望月愣了一下，赶紧启动车子，谁知道在这紧要时刻，车子竟然熄火了。
驾驶座离收费站的窗口很近，从里面爬了半个身子出来的丧尸已经对着车窗嘶哈嘶哈的流口水了，车窗被抓得吱吱吱的响，杨望月第一次离还活着的丧尸这么近，感觉那嘴里的恶臭把她从头到脚熏了个遍。口水似乎不是滴在车窗上，是滴在她的身上一样。
越是着急车子越是打不燃火，杨望月急的浑身冒汗。
“别慌！”赵贤钧朝她喊了一声，又朝着他那边的丧尸射击。
他没办法去射击趴在杨望月车窗上的那个丧尸，如果车窗玻璃没有被击碎，子弹反弹，受伤的只能是他们，如果一枪打爆了这个丧尸，车窗大概率会破碎，对于驾驶座的人来说太不安全了。
杨望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这个贴着车窗的家伙，她看了看后视镜，抖着手打燃车，挂倒挡车子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再直接挂到三挡踩死油门猛地冲了出去。
栏杆被撞开的一瞬间车身震了震，好在这栏杆应该也被撞过一两次了，不怎么结实了，除了车身轻微的震了震以外，没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阻碍。
开出很远以外后，杨望月呼了一口气，赵贤钧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揉着额头，刚才被撞了一下，额头估计被撞了个小鼓包。
杨望月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又问到弯弯，“弯弯，你有没有撞到哪里？”
弯弯比较懂事，“没有，只是鼻子撞到了。”
杨望月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弯弯的鼻子撞得一片通红，有些担心，“没事吧？鼻子上的骨头有没有被撞坏？”
小孩子哪里懂这个，只知道撞疼了，懂事的孩子还忍着疼痛说没事呢。
“等会儿到了检查一下吧。”赵贤钧说。
然后把通过联系秦由侦得到的c城的安全所位置的导航打开，“嗯，还好，不算很远，就三十多公里。”
因为进了城，车辆明显变多，杨望月的车速降了不少，赵贤钧也很认真的警戒着。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开过去就行，停在那里反而更危险。”赵贤钧说。
杨望月点点头，她那会儿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确实停在那里很危险，她刚才都吓到手抖了，浑身都僵硬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