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进击的患者
李白和幺鸡到医院已经午夜。
平常这个时候医院里几乎见不到人影，今天里头却乱哄哄的。
看到急诊楼大门前攒动的人头，李白停住了脚步。
幺鸡见他停下，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急诊楼大门。
“人挺多吧？我送孙逸到医院的时候就碰上了两个晕倒的病人。听医生说这几天晕倒的人不少……”
幺鸡说着，神神秘秘凑近李白，把手挡在嘴角看着远处的救护车低声问道：
“这么多人晕倒，跟上次那种怪病一样……你说……这是不是生化武器弄的？”
如果是生化武器，别说孙逸晕倒，就算李白被放倒他都不意外。
李白瞥了他一眼，正想说“和平年代，哪那么多事”，就见幺鸡自顾自道：
“应该不是生化武器，如果是生化武器，嚯嚯的人不能只有这么点……”
“那不是咱操心的事！走吧！”
……
孙逸被安排在住院部十一楼三十三号床，这病房里有四张床位，都住满了。
孙逸在靠窗的床位，李白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孙冉冉，孙逸的妹妹，她在北方读大学，寒假比暑假长，还要过几天才会开学。
幺鸡看到她眼前一亮，走过去问道：
“冉冉，检查结果怎么样？”
孙冉冉回头，看见李白，她清秀脱俗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她起身与李白打过招呼，对幺鸡微微笑了笑，“罗大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我哥应该没事，等醒过来就好了。”
“那就好！”幺鸡看了看周围病床上的病人，正要对李白说什么，就看见李白走到病床边拨开了孙逸的眼睑。
“小白哥？有什么问题吗？”
孙冉冉疑惑的看着李白，幺鸡却看到了孙逸的眼睛。
他走到李白身边小声嘀咕道：
“眼睛这么红，这小子昨儿晚上做贼去了？”
孙逸的眼睛里有许多血丝，看起来红却没有蛮熊那么夸张。
李白知道孙逸作息规律，而且，孙逸有健身的习惯身体一向好，偶尔一晚上不睡不会晕倒。
这可能是那种怪病。
“小白哥，怎么了？我哥没事吧？”
李白心里没底，还是道：
“没事。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和幺鸡去问问医生。”
“恩。好！”
孙冉冉乖巧点头，李白转身往病房外走去，本该跟上的幺鸡在他身后道：
“你自己去吧！我也在这看着孙逸，冉冉有什么事我还能搭把手。”
李白回过头，见幺鸡正冲孙冉冉傻笑着，他突然就悟了。
春天到了，这家伙发情了……
幺鸡不喜欢孙逸。
孙逸性子沉稳，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爱玩闹，幺鸡觉得他多少有点装。
就因为这，幺鸡看孙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每次见面总会挤兑几句。
孙逸懒得搭理他，偶尔搭理也是轻描淡写几句话让他憋屈几天。
两个人互相不待见，孙冉冉又在外地念书，幺鸡以前没见过她。
现在见着了，他怕是对孙冉冉上了心。
这个花心萝卜，孙逸那么了解他，怎么能让他接近孙冉冉？
李白摇摇头走出了病房。
病房外。
过道上的床铺也住满了人。
来的时候幺鸡说过，这里有四五个人和孙逸一样，也是在今天晕倒的。
这种病云城半个多月前出现过，那时出现了十多个晕厥的患者。
那个想咬他被他打晕的人是其中之一。
当时医院给那些人做过全面检查，除了眼睛比正常人要红，并没有发现其他不妥。
几天后，那些人陆陆续续苏醒出了院，那个想咬他被打晕的病人却发了狂，还有两人现在还在医院昏迷着。
那想咬他的人是他们中唯一一个暴起伤人的，他的眼睛也是他们中唯一一个变得血红的。
当时医生怀疑这种狂症可能与使人红眼昏迷的怪病有关联，但是他们没有查出任何致病原。
听幺鸡说，那个发狂的人后来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那次昏迷事件新闻上报道过，全国知名的医院也派出了专家组过来会诊，到现在还没有得出结论。
昏迷的人依旧昏迷着，眼下又出现了新一批病人，而且孙逸也在这些人之中……
李白有种不好的预感。
昏暗的过道跟太平间似的，他走在过道上心里本来就一阵麻，这会胡思乱想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不怕人，有点怕鬼……
离医生值班室越来越近，突然，李白右侧的床铺动了动。
病床上的病人猛地坐起身，吓得他差点一拳打过去。
他刚松了口气，病床上的人一把抓向了他的胳膊。
不等那人抓到他，他先一步出手捏住了那人的手腕。
一只手被控制住，那人反而对着李白扑了过来。
那架势，似乎是要咬李白控制着他的那只手。
“搞什么？”
李白一把抓住了他的额头。
那人并不罢休，很快就挣脱他的手掌再次向他扑咬过来。
李白眼神一变，另一只手握拳就对着他的耳根下方向上攒打……
他卸了那人的下颚，也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那人的眼睛。
一双和蛮熊一样的眼睛。
那人没给李白细看的时间，下颚脱臼后他依旧顽强的想要咬他。
李白不得不捏住他的下颚骨。
下颚被制住，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李白的手胡乱拉扯起来。
显然，这人没有放弃咬他的想法。
“妈的！没完没了了？”
李白不耐烦了，他很想扯着嗓子把医生吼过来，扫视一圈走廊上熟睡的人，终究没有动口。
他扯过床上的被子，把人卷在里头扛去了医生值班室。
现在是午夜，正好是人睡的最沉的时候，李白闹出的动静不大，过道上陪床的家属没有醒来，临床倒是翻了个身……
后来的事自然有医院处理。
出了这种事周医生一时半会也没空，李白返回了病房。
这时已经凌晨，幺鸡让李白将孙冉冉送回家，自己留在了医院照顾孙逸。
快到孙冉冉家时，李白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哥晕倒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
“反常？”孙冉冉微愣，随即轻声道：
“没有。就算有……哥也不会让我知道。”
听到这个答案，李白不知道说什么，只恩了一声。
高中毕业后，他和孙逸各自去了大学。
一年后，孙逸父母车祸去世，孙逸大一结束就辍学回了家。
孙家父母过世后，亲戚帮着处理完后事就再没出现过，为了让孙冉冉放心读书，孙逸扛下了所有……
这几年，孙逸很苦。
不过，孙逸至少还有一个妹妹，他现在却是孤家寡人。
不……也许不是。
母亲弥留之际说过，那个人还活着。
他没有想好要不要去找他。
李白想着自己的事，孙冉冉担心着孙逸，之后的路两人没有再说话。
将孙冉冉送到平安小区，李白开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