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怪病
“蛮熊加油！打他，勾拳重击——”
“嗨呀……怎么回事？这才多久就躺下了？蛮熊起来！起来呀！”
“蛮熊！老子是来看你逆风翻盘的，你他妈装死，老子看谁去啊？给老子顶住！”
……
场子里灯光昏暗，拳台下吵吵嚷嚷。
李白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拳台下的牛鬼蛇神们，心中默默吐槽。
这么想看爷输？
爷偏不！
他在江河拳场打拳一年半，最近三个月他都没有输过。
谁都不知道能有今天的成绩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台下观众大多数是来看他的，不过呢，他们之中少说有三成希望他被打败。
喜新厌旧，江河拳场里的观众历来如此……
胡思乱想一通，李白看了看躺在拳台上的蛮熊。
蛮熊今天不在状态，眼睛一直红红的，打出的拳也绵软无力。
刚才那一击他用的力道不足以击倒蛮熊，蛮熊却栽倒在台上不省人事。
这事几乎不可能发生。
除非蛮熊得了什么大病。
等裁判做出判决，李白褪下拳套，上前拨开了蛮熊的眼睑。
对上蛮熊的眼睛，李白心中有了数，跟过来的裁判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蛮熊眼睑里头瞳孔边上严重充血，中间部位的黑眼球颜色都差点被盖住。
这不太像人类的眼睛，倒像是小说中的凶兽，看着怪吓人的。
裁判回过神后，蹲下去探了探蛮熊的呼吸，随后呼了口气。
“还有气。”
他猛地起身，在拳台四周扫视一圈，想找人把蛮熊抬下去急救，台下却闹起来了。
“怎么了？蛮熊的战力明显还没发挥出来……”
“什么王者之战？就这？”
“妈的！我在他身上下了注，他妈说倒就倒？”
“我也下了，让他滚起来……”
台下叫嚣声一片。
不一会，几个水瓶朝拳台上砸过来，裁判不小心被砸中，疼得咝了一声。
他摸了摸被砸的手臂，面向观众抬手安抚道：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谁要听你说？让他起来！”
“对，我们花钱进来，就给我们看这个？”
观众不买账，几个青年起哄，抄起面前桌上的托盘猛砸了出去。
眼见那托盘朝自己飞来，李白捏起拳头对着那托盘轰过去。
嘭！
一声爆响。
托盘爆碎，台下也安静下来。
李白冷冷扫了那砸托盘的人一眼，展开手指来回捏了捏。
妈的……有点疼。
早知道不装逼了！
没办法，这些人是拳场的金主，轻易不能得罪。
心中烦躁，他走到拳台边沿翻身跃了下去。
“妈的！被他看一眼怎么浑身冷飕飕的？”
“你可真敢砸，听说这小子打死过人……”
“真的吗？就这小白脸？”
“应该吧……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流言？”
“……流言止于智者！”
……
江河拳场在云城一座星级酒店地下二层，是一家全国闻名的私人拳场。
拳场迎合观众需求，追求刺激，拳赛不怎么正规，规则和玩法也经常改。
在这里打拳的人都知道这里的伤残率要比正规比赛高很多。
李白也知道。
但是，这里的出场费也是最高的。
他以前需要这些钱，现在嘛～习惯了这种生活。
这个月江河拳场的拳赛是六人循环赛，打到最后站在拳台上的那个就是赢家。
这一场拳赛是今天最后一场，蛮熊倒下后李白就去了洗浴间。
洗浴间这时候没有人，安静的只能听见水流洒落的声音。
李白闭眼站在淋浴器下，冰冷的水从他头顶落下，打在那张清秀无害的脸上，划过精壮的肌肉，在地面汇聚，哗哗哗进了下水道。
现在是初春，午夜气温不到十度，李白从小习惯冬泳，这点冷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洗浴间，就看到经纪人徐琴堵在门外。
“小白，我和你说过，我们要顾及观众，就算对手弱，也不能这么快结束比赛，你怎么这么快就把蛮熊打晕了？”
徐琴穿着黑色呢子衣，棕栗色卷发披散，红唇娇艳，一身熟女范儿。
见她脸色不怎么好，李白嬉皮笑脸道：
“琴姐，你的话我哪能记不住，可蛮熊他是自己晕的啊！
我帮你看过了，他的眼睛红的发黑，应该是跟云城最近出现的怪病有关。”
“怪病？”徐琴微微皱眉，“你没有骗我？”
“没有！绝对没有。”李白举起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我发誓！”
徐琴可不相信他。
这家伙有时候做事凭心情，不顾后果，要真看蛮熊不爽哪里会听她的……
“这次真没有骗你，不信你去看看他……”李白边说边挪动位置，很快就绕过了徐琴，“琴姐，我有事先走了……噢，对了，他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医院，你要去的话明天再过去吧……”
话落，他已经消失在了走廊拐角。
“这小子……”
徐琴手下有几个拳馆要管理，之前她不在拳场。
最近出现的怪病闹得沸沸扬扬，她如果看过蛮熊，也不会过来找李白。
……
李白走出拳场就放慢了脚步，他又想起了蛮熊的眼睛。
母亲去世那天他在医院见过同样的眼睛。
那时他坐在病房外发呆，那人发了狂在医院到处伤人，刚好到了他跟前。
那人想咬他，被悲愤交加的他一拳打倒，还踹了几脚。
那人的家属后来想拿这事讹他，他差一点就对他们动了手。
如果不是幺鸡和孙逸将他拦下来，母亲的葬礼都没人操办……
刚想到幺鸡，李白抬起头就看到了他。
酒店外夜色昏暗，幺鸡靠在路灯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看到李白出来，起身将手中的烟头弹进一旁的垃圾箱，冲他道：
“跟我去医院，孙逸那小子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李白这么问着，上下打量了幺鸡一遍。
幺鸡是徐琴拳馆里的教员，与李白认识两年，两人臭味相投，成了好朋友。
孙逸与李白是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大学之前他们一直在同一所学校念书。
他和两人都是朋友，两人却不怎么对付，这会幺鸡突然关心起孙逸来，倒新奇。
“别这么看着我！你丫下次能不能带手机？”
幺鸡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部黑色的手机拍给了李白，“孙逸突然晕倒，他妹妹等不来救护车，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吵得很！我差点就给关机了。
唉我说，你要不要找个助理跟着……”
接过手机，李白脑海中莫名浮现了蛮熊晕厥时的场景，后面的话他没怎么听。
“孙逸怎么会晕倒的？”
“我也纳闷，那小子身手虽然不咋地，可也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啊！现在检查结果大概出来了，咱们先过去吧。”
“好。”
李白应了一声，与幺鸡一起往停车场方向走了。
幺鸡来之前已经把孙逸和他的妹妹送去了医院，两人走的倒不怎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