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与水之歌（中篇）
“小姑娘，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吓人么？”
弗兰克蹲在糖果店的玻璃橱窗前，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温馨的笑容，却见面前的人儿一脸疑惑地呆呆站住了片刻，眼泪便倾泻而下，转头就跑向了不远处的大人们。
耸了耸肩，起身的瞬间双手自上而下地掸去衣角的灰尘，取出嘴里咬掉半块的棒棒糖。
看着玻璃中的另一个自己，眼神是那么凄凉，或许在百年前……不，在加入那个狗屁计划之前，兴许能从满眼星辰中找出能将世界燃烧殆尽的希望之光，现在呢？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儿，又怎配高谈阔论——人类的未来？
提起看似千斤重的裤腿，尽量将留在红色毯子上的泥脚印并非那么惹人注意，摸着自己尚未修剪的胡须，放眼扫去，终寻到一盒用小熊罐头装起来的糖果，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
“也许，他们会喜欢的吧，”
挠了挠后脑勺，指尖绕过蓬松杂乱的黄色头发，便停留在了自己的后颈，
“毕竟我这个大帅哥买的东西，他们是不可能不会喜欢的，哈哈。”
弯腰保持与玻璃柜的高度一致，去触摸小熊罐头，伸出手的瞬间才注意到那几个老茧，紧锁眉头，愣住了——这双手，就像是在地狱里生长的，与仅隔数厘米的糖果罐截然不同。他不知道该不该用这双手玷污眼前的美好，这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东西，每次能吃到的时候，眼里总会散发出光芒。
20，这是一个可怕的比例。在地球磁场受到星云强烈的影响下，海水在不停上涨。人类直接失去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间接影响了数亿人的存亡。
有人把它形容成上帝带来的洪水，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没有诺亚方舟。当浪花不断冲击着船舱，百米高的滔天巨浪向海岸涌去。
就连uohe各个警备队都急忙撤下前线的装甲车，一个男人的身影却出现在他们惊愕的视线里。他手持三叉戟，屹立在礁石上。仿佛神话里的波塞冬，毫不畏惧地面对着这夺去许多生命的“杀手”。
“大海啊，听从我的号令！”
这个被奉为救世主的第一代超级英雄，当时的名声要远远盛于之后同为第一代的艾若克。这个男人，有着海洋的眷顾。往后，海洋上再也没有一起伤人事件，大海好像被他收为了一条温顺的宠物。
包括往后的先锋城修建，他也是头号功臣。人类的末日生存里，凭借一己之力，就扫平了许多障碍。超级英雄“五人组”里，这位“海神”也是辈分最高的一位，那时候的艾若克，还在头疼“摆渡人”制造的袭击。
仅仅一年，为人称赞的他在风头正盛时主动退出了五人组和英雄协会，在靠近大海的岸边买了一幢别墅，默默守望人类。
他与他的爱人一起，生下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继承了他的能力，据说曾因为哭闹让海面阴沉了好几天。这个孩子，正是钱灵。
艾若克此时抱着双手，紧闭的双眼暗示着他的沉思。一个是故友的孩子，一个又是自己看好的少年，这个挑战，仿佛就像上天安排好的。
“啊”
“钱灵的异能本来就界定模糊，行星级与恒星级，只是一字之差。若说他是恒星级的，我也不觉得不妥。”
梅主任的旁边便是艾若克，两个人正坐在卫一场馆的裁判台。裁判台除了裁判外，还有三个身影，南宫秋白把手撑在栏杆上，盯着场馆的出入口。
“星珅这家伙，自己的学生都不来看的吗？”
“你就别管他了，他最近还不是被星辰阁那堆破事弄得头疼，原本多好一人，你看看，现在整天愁眉苦脸，白发多了好几根。”
“唉，算了算了。”
南宫失望地耸了耸肩，向后一倒坐回了座位，熟练地翘起二郎腿。
“南宫老师，你认为你们班那个段羽阳，胜率有多大？”
“两成。”
“嗯”
这个回答，看来并没有超出艾若克的预料。他没说话，看着梅主任点点头，便把头偏向南宫秋白。
“就算输了也不会怪他的，b班那个菲缇丝之所以能跟钱灵五五开，就是异能的属性压制。换作其他人，能达到一成胜率就算好的了，”
艾若克继续说道，
“毕竟，钱兄弟亲手教出来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与他有些相近。”
观众席上已经陆续坐满了学生，几乎每个班的人都来了。虽然座位是分班分开的，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学生间七嘴八舌的议论。
“你觉得谁会赢？”
“钱灵吧，毕竟是海神的儿子。”
“可是段羽阳总积分要比他高啊，况且我跟段羽阳在测试时交过手，他挺强的。”
“总积分比他低完全是个意外事故好吧，要不是他遇上克制自己异能的菲缇丝，积分会那么低吗？”
底下的人儿们仍旧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学生中渐渐形成了两股对立的局面。菲缇丝恶狠狠地瞅了一眼那些支持钱灵的学生，即刻让自己身旁清净了些。
张匡伙同一众热血男子，站在过道间双手叉腰。
“啊哈哈，不错，不错，这样热血的对战，终于能亲眼见到了！”
赵双海则偷偷摸到自己弟弟的班级，用手肘戳戳那个一言不发的人儿。
“要不咱兄弟俩打个赌，谁赌赢了，就请谁吃一周的饭。”
“随便。”
“那好，我赌钱灵赢。”
凭借自己各处打听的消息，以及彻夜苦读二人的公开资料。赵双海十分得意地拍着自己胸口，虽然说段羽阳很厉害，但肯定玩不过那个玩水的！自己这周免费的午餐吃定了，嘿嘿嘿。
“好，那我堵段羽阳。”
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答应得挺痛快，本想着他要拒绝的话就编一堆大道理讲给人儿听，现在倒省了这番心思。
“那好，一言为定。”
“嗯。”
“大家安静！这次由我来担任主裁判。首先，让我们简短介绍一下出场选手。”
裁判先举起了右手，示意工作人员让右方的选手出场。钱灵配合着观众席的欢呼声走了出来。一米七的身高，蓬松的黑色短发，一撮刘海横在额头前，他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穿透一切。
钱灵仅穿了一件蓝色短袖衬衫，颇有自信地大步走到场馆中央。海神救世主之子，眉目清秀，单仅前一个名号就能让他变为“白马王子”，虽说脾气不怎么好，但仍然受到了很多支持。
“c班，钱灵，积分榜第五名。”
随后裁判举起了左手，示意另一方选手入场。段羽阳上台的时候虽说欢呼声少了一半，但还是遮挡不了观众的热情。
他直面着钱灵，同样不甘示弱地盯着人儿的眼睛。
“a班，段羽阳，积分榜第三名。”
“双方选手已经到位，最后重申一遍规则。因挑战方式为死斗，直至一方认输才会停止比赛，裁判也不会强行插手。那么，比赛，开始！”
“你就是段羽阳吧。”
“正是。”
“希望你提前买好了保险，我下手，可不轻啊。”
“奉陪到底。”
钱灵看他回答的如此干脆，嗤笑一声，从裤子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这是？”
裁判台上的南宫老师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的异能不是水吗？玩打火机干嘛？反观梅主任，似乎在心中验证了校长的猜想。
“场馆正中是火警警报器，一旦检测到近距离的火情，屋顶装载的灭火喷灯就会喷水用来灭火。”
“好狡诈！怎么能这样！”
“轰！呲呲。”
“这种开冒打火机，很古董了，这次的挑战竟然要浪费我一个藏品，你应该为此感到自豪。”
瞬间，打火机被扔到空中，直直地对准了警报器。一时间，警报响起，灭火设施开始了正常运转。
这一操作，惹得开台上有些人发出不满。钱灵依旧没在意周围的声音，坏笑着说，
“死斗，可是没有规则的哦。”
水雾弥漫在整个场地，段羽阳的衣服也被渐渐淋湿。钱灵站在正中央，抬起头，闭着眼睛。张开双臂仿佛在与什么拥抱，忽的大喝一声，睁开双眼。
“水龙，腾飞！”
人儿将右手搭在伸直的左手手腕处，食指中指对准段羽阳的位置。四周的水滴刹那间凝聚成一条凶恶的长龙，眨眼间功夫便冲了出去。
两个龙爪撕裂空气，硬生生在水雾间破开一条道路。段羽阳见势不妙，蹲下身用血戒触地，伸展出一面血盾。
“砰！”
首次的剧烈碰撞推着段羽阳后退了数步，血盾上凹陷下去一个深坑。
“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刺激吧！”
水龙消失的时候，他把指头对准了灭火设施。其中的水源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原先还在正常喷水，在下一秒连阀门都被水冲开了，源源不断地洒向场地。
“不行，要近身，不能被他在远处消耗。”
段羽阳刚想到这，连忙抬脚奔向钱灵。一手持盾，一手握枪，压低身体重心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