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与水之歌（上篇）
“钱灵的审批已经通过了，段羽阳那边也没有异议。”
本列夫依旧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把雪茄叼在嘴里，弯下腰去查看自己办公桌抽屉里的那几份档案。
“这小子，够贼啊。”
忽然找到了什么，他顺势把脚一蹬，一双透亮的鳄鱼皮鞋就这样搭在了桌子上。翻阅那份资料，咧嘴冷笑。站在旁边的梅主任依旧把手背在身后，静静地等待人儿发话。
“所以这就是他选择室内决斗场的原因，哈哈哈，我大致明白了。对了，老梅，决斗的消息只有他们两个班的学生收到了吗？”
“嗯。”
“把这份消息给全校学生都发一遍。这可是新生们好好学习学习学院规则的机会，”
本列夫单手拿着档案，右手缓缓取出口中的雪茄，吐了一口气，任由白烟弥漫在办公室内。
“况且，十一期生的第一场决斗，想想就让人无法平静啊！”
与此同时，位于教学区域的各班班级里爆发出的讨论声充斥着整个过道。
“你听说了吗？这么快就有人要打决斗了。”
“可不是嘛，而且还是高级的个人决斗模式，只要单方面不认输比赛就会一直进行下去。”
“哇，那么激烈的吗？那么裁判也不能强行终止比赛吗？”
“好像是那么个道理”
“好了，各位安静！”
南宫秋白还未跨入教室大门，仅用了一声就让教室的波动平静了下来。当只剩下她的高跟鞋发生的响声时，人们快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今天下午两点半，我们班和c班全体同学一起前往测试区域的卫一室内决斗场，进行首场挑战的现场观摩，大家记得中午早点吃饭，准时到场参加”
“咳，咳咳！”
还在喝水的段羽阳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急忙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之前作为班级里的重点讨论对象，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仿佛一夜爆红，与钱灵对决的消息泄露得全校都知道了。段羽阳在下课休息的短短几分钟里，就被水泄不通的人群挤到眼前问这问那，就连教室门口都探进一些好奇的小脑袋。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微红着脸点点头，敷衍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本想趁着上课的时间回下神，缓解下尴尬，没想到就连老师也参与了进来。
“等等，南宫老师，信息上写得不是有意者自愿前往，并非强制参加吧？”
段羽阳举起了自己的学院机，僵硬地微笑伴随着自己企图解释清楚的话语。
“嗯。主要是可以趁这个机会让其他同学们好好学习一下，毕竟那么好的素材，不借鉴下可就太可惜了。”
南宫老师坏笑着回应人儿，随后露出了一副“我相信你，加油”的表情。
“放心，正常发挥。只要你赢那个小子，今晚想吃什么点什么，我请客，哈哈哈！”
“哪有这样不正经的老师啊喂。”
段羽阳挠着头又坐下了，他注意到前排菲缇丝向自己投出复杂的目光，忧虑，担心，又或是什么。
“好了好了，我来具体讲解下决斗的规则以及室内场所的规定，要是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自行查阅新生手册，上面也有详细说明。”
“首先，决斗项目是岚星学院多年的传统活动，分为单人，双人以及三人小组战。决斗场地分为室内场所——卫一至卫六，室外场所——卫七至卫十二。其建造之初的规格质量都是相同的，纯开阔场地，无任何障碍物。”
南宫老师见大家都听入迷，清了清嗓子，有点小得意地转身把此次比赛场地的名字写到了黑板上。
“决斗也是分级别的，因这次是单人挑战赛，我就注重讲一下单人决斗。单人决斗是所有决斗场次中次数最多的，是颇受学生‘喜爱’的。因为一对一的公平性，是最好的解决恩怨的办法，虽然学校还是建议你们以和平手段解决。”
“单人决斗分为三类，一级决斗就是单纯的切磋，时长为十五分钟，任何一方胜利或失败积分均不会得失，双方没有任何决斗要求，你要是想让学长学姐陪你试试也可以，若遇到危险情况，裁判会紧急插手，终止比赛。”
“二级决斗是较为常见的个人积分抢夺方式，获胜方除了获得固定奖励十积分以外，还可以获得对手二十积分。时长为半小时，若有选手认输就判断比赛终止，出现威胁选手生命危险或造成极大的身体伤害，裁判也会出手。至于这第三级嘛”
南宫老师故作沉思，单手杵着下巴，坏笑地看着段羽阳。段羽阳被这目光看得不知所措，耸了耸肩。
“第三级，死斗。不限时长，裁判不插手，所获积分全来自于败方手里，只有一方主动认输才会终止比赛。双方需要协商积分量，一般定在60～100分之间，同意后即可获得专属大场馆的使用权，决斗消息也会发布在本班学生的学院机里。”
“好了，先上课了。记住，在观众席上不要大声喧哗，吃零食的同学记得把垃圾带走。”
就这样，段羽阳在迷惑中云游了一节课。
“羽阳，钱灵他就是欺人太甚，我现在就去把他揍进医务室。”
“唉，等等，且慢且慢。”
刚一下课，菲缇丝就把椅子转了过来。她拳头紧握，不难看出她内心掺杂着的愤怒。
段羽阳急忙伸出手拦下了生气的人儿，
“不用担心我了，一场决斗而已，况且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的。”
他还是那个老样子，不论从小到大，他都喜欢给人带来可靠感。人儿的笑容总会驱散寒冷，给人说不出的温暖。对啊，信任他，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想到这，菲缇丝也“嗯”了一声点点头，回给人儿一个微笑后，拉着他的袖子。
“你要是输了，我一个学期都不理你。”
“哈，好，好。”
段羽阳抽开手，憨笑地扶着后脑勺。答应下她的要求，眼睛无意扫过教室门口。
“青山玉莱？”
满天的大雪，被狂哮的北风吹得涌向方圆百里唯一有烟火味的地点——北境要塞。新来的守卫打了个寒颤，要不是因为抽签分配，自己怎么可能来这个鬼地方？
忽然，要塞前方空地外的森林里传出一阵乌鸦的叫声，大大小小的飞禽从树枝上腾空而起，正是这一幕直接驱除了守卫的困意。他急忙离开篝火，快步冲了过去，双手撑在墙壁上将头伸出去眺望。
“不，不好，是……感染者！”
在墨西哥边境线上距离零度纬线几百米的数年，最多只见过部分不要命的感染者——他们是第一、二批受到星云辐射影响的人类。
幸运的人，获得可控范围内的超能力，而不走运的人，则会变成充满攻击欲望且理智几乎等于没有的感染者。
哪里见过如此规模的阵仗。况且自从地球钟摆项目成立的这段时间里，uohe幸存人类与感染者的冲突降低到了底点，正常生活的普通人别说跟他们打过架，就连见面都可能是种奢望。
“得，得快去通知红玫瑰先锋团团长。”
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士兵们的聚集地，不小心踹翻了脚旁的凳子，满脸惊恐，片刻也不敢耽误。在即将进入室内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么做的好像只有自己。
大家脸上看不出半分紧张，依旧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就连最靠近壁垒的守卫还举着玻璃瓶喝着酒呢。
“你们在干什么？感染者快要发起进攻了啊！再不组织防守，很有可能会攻破这里！”
大家寻着声音看向了人儿，空气静了几秒后，众人忽然哄堂大笑，转身又去忙活自己的事了。只有一个老兵上前，拍了拍还在疑惑的人的肩膀。
“你是新来的吧？”
“是啊。”
“你不用担心，团长去解决了。”
“哈？”
老兵看着愈发疑惑的人儿双眼，又开了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担心团长一个人怎么解决这支感染者大军吧。”
“嗯。”
“其实老实说，我父亲那辈就一直追随团长了，我也守了几十年的要塞，从未发生过任何意外——因为他的存在，”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新兵却在思考团长的年龄，听这么一说，难不成是个白胡子老头？说来也奇怪，上任仪式就没见到过这来自美国红组的顶尖战力，立有赫赫战功的弗兰克团长。
“相信我，他，很强。”
注意到老兵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他也随之看向目之所及的皑皑白雪，刹那间，一个黑色人影映入眼帘。
只见那人抱着一个酒桶，纵身一跃直接跳下了壁垒！他不要命了吗？这可是有十几米的高度，即使底下有雪作为缓冲，普通人肯定会伤得不轻。随即立马走上前去趴在石砖上，瞪大眼睛观察人儿状况。
“那就是弗兰克·莱斯特，我们敬佩的团长大人。”
新兵不敢相信，身下的人儿是如此年轻，看起来跟自己相差无异，唯一不同的是他仅仅披着一个小马甲，没有任何武器……不，如果他手里的酒桶也算的话？
金黄色头发，略微的刘海遮住前额，脑后部分头发用皮筋固定形成一个小辫，眉毛浓密黑厚，桃眼内双眼凹，虹膜呈鸦黑色，高挺鼻梁，红唇薄厚适中，脸颊红润，宽肩窄腰肌肉紧实，面容俊朗。脸上的微红不知是天冷冻的，还是喝酒喝醉的。新兵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弗兰克打了个嗝，将酒桶放在了自己脚旁，一晃一晃地向前走去。一个身形比团长高出数倍的感染者，左手里提着一根冒着寒光的狼牙棒，露出沾有血迹的獠牙，右手示意身后的大军停步，而自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