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憎恨的理由
一天早上，桔梗带着早饭来，略带歉意地问我。
“西恩小姐，为了慎重起见，我想问一下……奥赛德大人对今天的安排有说什么吗？”
为什么是我？一边想着一边摇头，桔梗这样说道。
“昨天，奥赛德大人因为要去骑士团本部办事，从早上就出去了……可是他还没回来。”
一瞬间，刚要拿面包的手停了下来。
那么，从昨天早上开始，奥赛德一整天都不在我身边
以前好像说过晚上会在你身边什么的。
“不，我想一般情况下会住在某个地方一晚上，因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联络的话。让管家向骑士团询问一下吧。”
桔梗走出了房间。
奥赛德住在哪里吗和女人吧。是为了摆脱对我的感情而努力的吗
不过，桔梗不知道，奥赛德和我长时间分开会很麻烦的，马上就会回来的。
我默默地吃了早饭。
可是到了下午茶时间，奥赛德还没有回来。
喂喂。你不会是想自杀吧我在书上看到过宗教上不允许的……
我走到院子里，仰望天空。
秋天的天空是柔和的蓝色。太阳很快就要开始西斜了。
……要是最后几天，即使分开也能活下去呢？
好吧，如果奥赛德不在了，哈威尔肯定也会去找的。他会拼命找到奥赛德然后把他带回来。如果找不到呢？
……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呢？
回到房间，正一个人苦思冥想最近学的刺绣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抬起头，房间的门突然粗暴地打开，喘着粗气的哈威尔走进来。
他冒冒失失地接近我，用术水抓住我的手臂。
“西恩，来吧！”
“什么？”
我反射性地反抗，哈威尔咬住我。
“一旦发现奥赛德，就放了你。跟我来！”
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去？
我愣住了，但就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
我和奥赛德的生命既然连在一起，我们就无法切断联系。你看，奥赛德一出事，我就被带出去了。即使分开生活，今后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于是，我一直处于被限制的状况中。不只是哈威尔，拉拉西亚也是。被奥赛德的人际关系所影响，不断被纠缠。
为了不那样，怎么做才好呢？别老拒绝，得了解清楚，那些把我牵扯进来的人。在此基础上，再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进行审判。
否则，我就无法获得我人生的缰绳。我们不能等待上帝的惩罚。
“啪”的一声，我狠狠地甩开了胳膊。
哈威尔瞪了我一眼。
“你以为你是谁”
“那个，”我打断了。
“不要乱叫，把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吧？你对奥赛德有一种不知为何的恩情，无论如何都想救奥赛德的命。不管是谁从异层中带来这个世界，即使你憎恨那个人，但为了救奥赛德的命，你也没有办法。”
“……”
“是这样吧？我对你什么都没做。但是被人憎恨的是，即使不是我，只要是异层的人，你都恨。请告诉我原因。那我就乖乖地跟着你走。”
然后再补充一句。
“啊，你可以让我睡着，把我带走不是吗魔法师嘛。不过就算这次奥赛德得救了，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他。”
“什么？”
哈威尔紧握拳头，我继续说，
“用什么方法呢？要么不带魔石出去，要么说奥赛德不死我就死，威胁他。还是你强行给我戴魔石，不生不杀监禁在某个地方？奥赛德是那种性格，会很痛苦吧。也许再也过不上像样的生活了。”
“你……”
哈威尔充满了愤怒，我平静地对他说，
“来，要出去了吧？一边移动一边慢慢听吧。”
走到走廊，赶来的桔梗拼命地喊着，
“哈威尔大人！你要把西恩小姐带到哪里去！？”
不想让桔梗担心，我赶紧说。
“那个，桔梗，我也要找奥赛德，和哈威尔一起。”
“嗯……？”
偏偏听说我要和哈威尔搭档，而且是去找最近连面都没见过的奥赛德，桔梗当头一棒。
“哦，那个，西恩小姐！？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说真的，同意了才去的。我还大有用处，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但是，尖锐的桔梗似乎发现了什么。
她表情严肃，把手放在自己的腰后。随着“咻”的一声，围裙被解开了。
“我也去。”
桔梗在大门口托管家给家里传个口信，跟我一起上了在外面等着的马车。
哈威尔也上了车，马车开动了。
“有线索吗？”
哈威尔顿了一下，痛苦地回答。
“……拉拉西亚去了王都，还没回来。”
哎呀，她也是。那就是说，奥赛德和拉拉西亚两个人在什么地方同居了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奥赛德死在旁边，拉拉西亚肯定会吓一跳的……我想着这些超现实主义的事情。
不，如果身体越来越虚弱，那还好吗
哈威尔继续说。
“而且听说她没有乘火车离开王都的迹象。恐怕还在王都。”
在车站下了马车，上了火车，我对哈威尔耳语道。
“上了车，让桔梗睡吧。”
他不吭声。
座位是单间的，两个人的座位对着坐。
在这么狭小的密室里和哈威尔一起过，平时是不好意思的，但这一次很方便。让我跟他好好谈谈吧。
我坐在窗边，一刻也不离开我的桔梗坐在我旁边。……刚这么一想，她的脖子就往前垂了下来。
向坐在对面的哈威尔看去，他放下施术而举的手向窗外看去。
咣的一声，列车开动了。
我开口了。
“哈威尔家里，世世代代都是魔法师？”
“………”
“是谁教你将异层之人带入这个世界的秘术的？父母？”
“……你也不是傻子，你有想到这一点。”
哈威尔望着窗户，毫无意义地笑了笑，淡淡地说了起来。
“我知道的是我的母亲。虽然父母都是骑士团所属的魔法师，但在父亲快要丧命的时候，母亲使出了法术。小时候的我，就看到了这一点。……带来这个世界的是个女人。金头发蓝眼睛的年轻女人。”
……白人？
哈威尔继续压住愤怒。
“为了向女人赎罪，父亲和母亲把女人留在家里。父亲和女人是生命结合在一起的。被丢到异层而精神不稳定的女人，憎恨着施术的母亲，全神贯注地依赖着父亲。在当时的我看来，来自异层的女人是一种来历不明、令人毛骨悚然的寄生生物。……父亲很听女人的话什么都听。母亲不能说不要。最终，父亲和母亲离了婚，母亲向骑士团请求，到偏僻的地方去工作。现在还在那里。”
“……”
“我不得不作为父亲的继承人留下来，但我怎么可能看着女人对父亲的利用无微不至。……熟悉各种传闻的奥赛德祖母发现情况不对，就把我接到自己家里，我就泡在奥赛德的家里。奥赛德也是一个人，终于有了玩伴，像对待弟弟一样对待我，我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了。”
啊……那时奥赛德的母亲也离开了家。那么奥赛德也会因为有哈尔韦尔而感到高兴。
在奥赛德濒临死亡的时候，哈威尔使用了秘术，和母亲一样，为了帮助重要的人。“你想听听父亲和女人的下场吗？”
哈威尔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如果把我也看成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寄生生物，也许会被瞧不起。
“你不想听听吗。”
这次我把目光投向窗外。
“结果很不幸，对吧不然，你就不会把我彻底从奥赛德身边带走呢”
“我知道父母发生的噩梦，但为了救奥赛德，我还是带来了你。自己把像那个女人一样的怪物叫来了。现在我全力阻止奥赛德变得不幸有什么不对”
哈威尔又微笑着。
“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脸，但为了让奥赛德活下去，只有让你活下去。我把你寄放给与我家有缘分的村里的长老，让他们定期汇报你的情况。其实我也不想听那个。……说到底，说你身体很好的报告全是谎话，你在那被人使唤搞坏了身体。”
……长老应该是看穿了哈威尔讨厌我吧。
如果是伟大的魔法师大人讨厌的女人，就可以虐待，确实有这样想法的人。因为网络上的论战风波，偶尔也会看到。
他恶狠狠地继续说。
“长老一看到我，就说我想带西恩去看医生。你觉得这样的借口行得通吗？”
……见到了。看这样子，好像惩罚了长老。
不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哈威尔讨厌我，或者说讨厌其他阶层的人的理由。所谓“避如蛇蝎”，说的就是这个吧。
我明白了。这不是我个人的错。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