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号雨灵蜇
次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树影斑驳，和风习习。
目及处尽是繁花，开得五颜六色到处都是。溪泉汩噜噜地流，淌过林野石涧汇入清池。
但见岸边花丛中，赫然猫藏着俩人，一动也不动，紧盯着水面。
“啊…啊嚏！”花粉飘散，蜂蝶环绕，瘙得某人直痒痒，止不住地打喷嚏。挥手赶走之，他小声问道：“道长，您只说此处有灵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号雨灵蜇。”老道士想也不想就回道。
“号雨灵蜇？我记着是…”槐婪动念一想，信息旋即浮现：“号雨灵蜇，色深蓝，性属水，喜食芬花香草的种籽，品级：罕见！注：灵蜇只生存于海洋中。”
“灵蜇活在海水之中，当去海边寻才是，我等在这里干等作甚？”
“不懂可以不语。”
“……”
“整个试炼之地位于海岛方山之上，四面皆是绝壁，哪儿来的海水？偌大的一片森林中，就此处有一泓清池，且遍布奇花异草。故吾推测，此水潭底部或许有一条水道，直通海底。”
“原来如此，道长卓见！”槐婪奉承道。
“哼，道爷我活了七十多岁，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就这点东西，还难不倒吾。”瘸道人满不在乎道。
槐婪接着问了一个他早就想问的问题：“道长既有此魄力，何故耄耋之年才来与试？”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天命将至，不得不来。”
“不就是怕死嘛…”槐婪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懂什么，老道我这是…”瘸道人正说着呢。倏然！哗啦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他抬手轻声道：“嘘…来了。”
着眼瞧去，是一只透光水母，通体湛蓝，悬浮在水面上空。蓝芒闪耀，雨点洒落，其触手一划，即飘飖前行，停到坡岸的花丛边，以触手翻拣，卷食起香粉种籽来…
暗处的爷俩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立拍地而起直奔目标。可他俩甫一起身，却呆住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三人，已将那灵蜇团团围住，将欲擒之。
仔细一看，竟是先前与槐婪起冲突的两人，以及一名身着蓝衫的白发女子。
照面，几人皆是一愣，继而各行其事。
猥琐男子祭出飞剑，恶狠狠地盯着槐婪，当场就要动武：“好啊，真是冤家路窄，这回…”
黄裳男子出手将之拦下：“杳山君，别冲动，捕获号雨灵蜇要紧。”
“杏林君，这小子…”
“冷静，莫忘了我等背负的东西。”
“若要谈话，且先闪一边去如何？”白发女子左手负后，右手以指尖牵引着一柄黑剑，语气淡然地打断道。
“哪来的老娘们，有你什么事儿？滚！”名唤杳山君的男子正在气头上，自是说不出什么好话。
“呵。”付之一笑，女子身形飘忽，一刹那便近身，抬手就是噌噌两剑，逼开错愕中的两人，旋即直取号雨灵蜇…
碰上老熟人，槐婪本想直接溜，但他又寻思：有瘸道人撑腰，怕个甚？再者，罕见灵物已然现世，就这么跑路，背信弃义且不说，更失了谋物之机，实属不智。
一番权衡，他默默缩至老道士身后：“道长，咱们不出手？”
瘸道人以拂尘掸去身上草叶，从容不迫道：“心浮气躁，这么快就忘记你是怎么被我拿住的了。”
“……”
回到这头，察觉剑锋将至，灵蜇兀地扭动身躯，发出一声瘆人尖啸，挥洒出几滴透明液体，慑退白发女子，转眼飘飞至水池上方，凌空绕转了半圈，即朝着水中栽去，眼看是要逃了。
“道长，那灵蜇要入水了。”槐婪提醒道。
“一帮乌合之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净瞎添乱，烦哪！”解气地骂了一通，老道士立时出手。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只眨眼就颠到池水边，聚神提元，运手纳气，一掌拍向水面，激起层层水纹，扩散至整个清池。
“扑通。”几于同时，号雨灵蜇一头栽入水中，朝下潜去。
瘸道人老神在在，挪肘翻掌，往上一拨，喝声：“起！”
霎时，波纹鼓荡，池水激涌，哗啦一声，一股玄奥的回力强行将灵蜇拖拽出水面，飞甩向岸上看呆了的某人，同时传出一道急切的声音：“小子，接住喽！”
槐婪即刻回神，扯下身上绿衣，张臂展开去接。那灵蜇之前在水中被回流裹挟着一起搅荡，此刻正处于晕眩状态，正好由得他打整收拾。一把收住之，扛在肩上，他转身就跑。
可在场之人又怎会让他轻易逃了去？
唰一声，名为杏林君的黄裳男子脚步生风，踏叶摧花，转瞬即来到他面前，拦住去路，拔剑相向：“交出灵蜇，可免一死。”
“好快！”槐婪心下一惊，当即催动秘法，悄然遁入光影，留下一道幻象，蹑手蹑脚地往侧面逃去。
不想，他才刚走不到三步，即被人识破了动向。杏林君深吸口气，嗖的一下就闪到他身侧，对着空气便是一剑划出。
哧啦一声，青烟兀现，微光点点，一道灰色的人影翻滚而出，倒在草地上吃痛咬牙，其胸前有一道骇人的伤痕，不停地渗出透明体液…
“吾已告诉过你，交出灵蜇，可免一死，为什么就是不听呢？同样的伎俩，汝不会以为能奏效两次吧？”挥剑甩去剑身上的残液，杏林君若无其事地说道。
杳山君飞速赶来，重重地踢了地上之人两脚，边踢边骂：“让你跑，让你藏。再跑啊？再藏啊？怎么不动了？”
由于伤势太重，丝毫使不上力，槐婪只得趴在地上如一条死狗般任凭对方打骂。
他本以为能像先前一样悄悄咪咪地离开，根本没料到自己的动向会被人瞬间识破。
回过神来，已是命悬一线，失了因应之力，如不是因为其体质异于常人，恐怕那一剑已让他当场毙命。
眼下，他唯一能留命的机会，恐怕就是对方不知道他还有一手汲灵愈体之法，只要能想办法熬过现在，就还有生机。
但很快，他就傻眼了。
杏林君瞅了眼水边的白发女子与瘸道人，沉声言道：“行了，拿上东西走罢，休要再生事端。还有，记住斩草除根，省得风吹草生。”
“呸，废物东西，凭你也敢招惹本爷，去死吧！”狠狠地朝槐婪唾了口唾沫，杳山君拔出飞剑，作势就要一剑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