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千层饼
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到包间后，喊来齐木楠雄一起吃饭，本想也喊影山茂夫，但对方忙着学习，时间争分夺秒。
零五七顺便让齐木楠雄看看那地下室的记忆，果然没有发现那位男性保洁。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自动献出躯壳的人不是第一批，在七天前就有一批人被好几个恶灵附身，齐木楠雄通过念写把那些被恶灵附身的人的面貌画在纸上，在面前的两人要把事情推给他时，他立刻送两人到并盛町的暂住处而后回家休息。
零五七见此状，想也没想就把四处阵法的地址还有那几张画像报给五条悟和夏油杰，那两人商量之后，又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信任的老师，咒术界的人会去处理那些被洗脑控制的人，还有地下室的尸体。
彭格列那边确认了泽田奈奈已经恢复如常，向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表示感谢，打算好好找个时间招待他们，零五七则是抓住这个机会让他们去查那位男性保洁的踪迹，阵法被破坏，他们也不可能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暴露踪迹。
把事情交给他们解决后，零五七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织田作之助到厨房泡茶，零五七则是动用能力，橙色的光覆在双眼上，他调动全身力量朝着阁楼的结界看去。
果然，原本无法窥探的内容却能看清，阵法的破坏也影响了这里的结界强度。
结界内部如同齐木楠雄当初读取的记忆那般贴满了符咒，可不同的是，屋内多了一口空空的棺材，里面倒满了浓稠的鲜血，这些血没有变黑，反而像是刚刚放出一般。
看来，这个结界连齐木楠雄的记忆读取也无法窥探到。
零五七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今天这四处阵法的仪式是非常明显的陷阱。
启动仪式的人被洗脑控制，没有自主意识。早上阵法被破坏时，主谋肯定发现他们的行动，但这次仪式影响范围如此大，主要目的显然不是简单地吸取他人的生命力。
就算泽田奈奈没有中诅咒，零五七也迟早会发现他们。
那么那位背后主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零五七思考着，头顿时发出剧烈的疼痛，他的双眼看到太多无用信息，大脑已经宕机。
织田作之助端着茶杯出来时，零五七的气色显然好了许多，屋内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桌上的纸巾残留着血迹。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收起纸巾，把茶递给零五七。
零五七神清气爽，他笑道：“好得不得了！”
织田作之助开了电视，播放一档综艺节目，他问：“你看出阁楼内有什么了吗？”
零五七拿茶杯的手一顿，他惊讶道：“你好聪明啊织田君。”
“谢谢夸奖。”
零五七眨眨眼，“阁楼内和齐木同学记忆力看到的一样，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这样啊。”织田作之助抿一口茶不再询问。
两人心思各异，早早睡下。
二楼的卧室依旧没有时间打扫，两人又是铺被褥睡在客厅，零五七本想开结界，被织田作之助制止。
“五七君，放心吧。”织田作之助侧躺着，与他面对面。
今天是满月，月光透过落地窗前的白纱帘在地板上撒了一层薄薄的沙，这些银色的沙子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在红褐色的头发上停留，不会随着风消散。
“晚安，织田君。”
零五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缓缓阖上眼眸。
“晚安。”
夜晚，本是人类入睡的时候。
然而中原中也，依旧在加班。
“哇，这里一只咒灵都没有，全都是人类呢。”真人跟在中原中也身后，横滨的神明把所有咒灵恶灵关起来，之前他挺喜欢研究新事物，但身上有制约的他，还是觉得待在那里结交一些咒灵比较好。
现在还算有趣的就是面前的神明。
他问中原中也，“你体内的神明方便说话吗？我好好奇他们生活的世界，我们咒灵也可以去往那个世界吗？”
荒霸吐倒是对真人宽容许多，回道：“你不一样，你就算死后也无法去往地狱，因为你和我们一样，我们是靠着这世间万物的信仰而存在，而你们是靠着人类的恐惧而存在。”
“这么说，如果信仰你的人变少了，你就会消失吗？”中原中也忍不住担忧，正盘算着是否要为荒霸吐建一座神社。
“不是消失，是陷入沉睡，醒来之后那些记忆就跟着消失，我们以新的姿态存在。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类似于转世。”荒霸吐对真人说：“我想真人的同伴火山头最清楚。”
“是吗？改天我问问漏瑚。”真人又问：“你都能在这里待着，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你们所在的地方看看。”
“可以是可以。”荒霸吐说：“可是我们这边也是有神看管的，可不是你想进就进的。”
真人本想再问，中原中也停下脚步，“到了。”
这里是一处临近港口的废弃大楼。
中原中也捡起地上的手机，这是太宰治的手机。
太宰治已经失联一天了，从和咒灵完成那个契约后，没人知道太宰治去哪。
虽说中原中也并不认为太宰治会出事，但还是会担心太宰治可能自杀成功，最终他还是查了太宰治的手机定位，又顺藤摸瓜让部下查了一下废弃大楼相关资料，果然这个大楼不简单，与最近网络上的都市传说相关。
据说来这里探险的人都会消失，会被死者占据身体。
中原中也本打算一个人来找，碰上刚刚做完任务的真人，想着咒灵也不用睡觉，就算受伤了他也不会心疼，便使唤真人来帮忙。
“哇，是恶灵在搞鬼……”真人感受着大楼深处的气息。
“你带路。”中原中也警告道：“最好不要耍小聪明，不然就是你和我一起加班。”
真人此刻心里复杂。
如果是昨天的真人，他此刻可能会想办法糊弄过去，但他白天经历了人类社畜的生活，原本对人类感兴趣的他，也不代表时时刻刻都想观察人类。
白天在会议室讨论去处时，他很乐意当港口黑手党的编外人员，毕竟这个工作没有固定时间，比花御和漏瑚自由多了。他本是这么认为，兴致勃勃地跟着尾崎红叶做事，对方还说今天就一个任务。
他跟着对方去审讯部溜一圈，一开始他还觉得新奇和有趣，毕竟能看到人类的痛苦挣扎，但每个人的反应都大同小异，他本想找借口离开。
可因为制约的限制，他被尾崎红叶按头一定要让他套出外来组织的情报，不然情况对横滨不利。真人自从诞生以来都是随心所欲，哪经历过这些。
就在他终于问出情报后，得到了那些人任他处置的“奖励”后，他心情这才好一些，拜托尾崎红叶多让那些人活两天，他决定找一些恶灵来做“试验”。
恶灵不同于咒灵，恶灵可以像人类，也可以像咒灵，所以有时候用不用恶灵做实验他都是看心情。
现在正巧有个恶灵，真人倒是积极许多。在中原中也的帮助下，他顺利解决恶灵，他的手附上对方的灵魂，将对方的灵魂改造成虫子模样，方便携带。
中原中也向恶灵一直护着的房间走去，他踹开门，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符纸，还有一口棺材。
太宰治就静静地躺在棺材里，身上盖着几张符纸，面露前所未有的安详，如果不是脸上缠绕着绷带，他就像是一位普通熟悉的少年。
中原中也踹了一下棺材，拎起太宰治的衣领，“果然你是故意的吧！”
太宰治蹙眉，嫌弃地睁开眼，“真是讨厌啊，为什么是中也来啊，我可是做好了被诅咒的准备啊！”
真人拾起一张符纸，看向太宰治的眼中充满了好奇，“这些符纸竟然对你没有任何作用，如果是正常人的话，早就被献祭了吧。”
“献祭？”中原中也不解。
太宰治长叹一口气，幽幽地看向真人，“你们背后主谋目的是为了制造一个强大的容器或者是复活一个人吧？”
真人有些意外，他道：“你很聪明，聪明到可怕的地步，真是好奇你们这类聪明人如果变成恶灵还能保持理智吗？”
太宰治听出真人在转移话题，不过他也查得差不多，便没有理会真人。虽然诅咒对他毫无影响，但今天找到这里时，这口棺材实在太好看了，他忍不住试验自己能否成为祭品，结果令他遗憾。
两人一咒灵回了黑手党大楼，真人想赶紧做试验便去了关押那些人的地下室。
中原中也本来到办公室立刻睡一觉，在太宰治要走前，他问：“太宰，你查出什么了吗？”
“当一个人的行为不受利益驱动时，目的往往更加单纯和简单。”太宰治不同于平常，他的语调不同于往日那般总是带着几分嘲弄，反而是正常地说这句话。鸢色的左眼像是一汪静静的潭水，映着玻璃窗外的夜晚，城市的灯光落进了水中，让他的眼多了几道光。
中原中也回头看太宰治，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脑袋被棺材夹了吗？”
太宰治幽幽地看向对方，说道：“果然是蛞蝓脑袋连这些话都听不懂了吗？那位比你还小的咒灵都比你聪明几分呢。”
“说谁傻啊！”
中原中也气愤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却止不住地思索。
方才太宰治那一瞬给他的感觉有些不同，如果说往日的太宰治是死气沉沉，今天总感觉太宰治没有那般阴郁？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那口棺材，还担心对方是不是受了什么影响。
不过仔细想想太宰治这个人怎么样都不奇怪。
累了一天的中原中也不再多想便沉沉睡去。
零五七醒来时是凌晨五点多，织田作之助还在睡，他开了隔音结界后，便去做早餐。
早晨的太阳落在院子里，翠绿的草地让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神清气爽，零五七决定今天中午下厨做饭。
手机消息铃的声音适时响起，美好的一天也到此结束。
零五七本来想着交给大家来名正言顺地摆烂，但太宰治明显就不放过这个机会。
他收到的是私人短信，太宰治询问他阁楼结界的信息。
零五七对太宰治的神通广大习以为常，仅仅是根据齐木楠雄给的信息，没想到太宰治能猜到那么多。
果然不论什么时代，情报永远是最重要的。不论哪个世界，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永远都是聪明的。
零五七一五一十地对太宰治说了结界封印的场景。
太宰治突然打来了电话。
“太宰老师？有什么事吗？”
“你有告诉其他人吗？”太宰治问：“我猜猜看，你肯定不想告诉织田作吧？”
零五七忍不住挺直腰杆，他有种被老师发现自己犯错的错觉，“这个我觉得还是没必要让织田君知道。”
“我没必要知道什么事？”
零五七一顿，他对上织田作之助的双眼。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电话那头太宰治幸灾乐祸的声音传了出来，“哇，真是不可思议，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对织田作隐瞒呢~”
零五七焦急地对织田作之助解释道：“不是的织田君，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没事的，五七君。”织田作之助走过去，用手压下对方翘起的头发，“你隐瞒我哪些事我都知道，因为你不会说谎。”
零五七：？？？
他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织田作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