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抢夺‘书’的咒灵恶灵伪装成人却并无自主意识，真人虽然很强但从这几天解决的结合体来看，真人并不能控制结合体的思维。”织田作之助说：“我大概就是把这些情报和太宰安吾讨论了一下，猜测背后另有其人。‘书’的存在只有少部分人知晓，咒灵方知道这件事只能是异能力者与其勾结，并且我们这几天查到的结合体，周边都有玩偶娃娃的存在，目前猜测他们的行动主要是以邪i教i组i织打掩护。”
“……是这样吗？”零五七还真没想那么多，但动动脑子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中原中也回归工作模式，“资料你们都看了，现在我们横滨这边是委托你们咒术师和除灵师能够找到合适的人，帮我们与咒灵建立契约关系，我们这边有合适的不会遭到反噬的契约者。”
兴许是中原中也的气场，他们误以为面前中原中也是位个子有些矮的成年人，夏油杰用上了尊称，他问：“中原先生，方便问一下你们打算对那些咒灵下达哪些契约呢？”
中原中也说：“这毕竟你们是咒术界的事，横滨这边最近有外来异能者，鉴于异能者可能私下和有智慧的咒灵勾结，我们横滨这边立下的契约条件只有一条，那就是禁止它们做对横滨不利的事。至于你们对咒灵下哪些契约这就是你们这三天该讨论的事，我们没有你们了解咒灵。”
夏油杰心里冷笑，没有他们了解却又把一切置于掌中，虽然理解他们这种稳妥的做法但还是有几分不爽。他收敛情绪，委婉地说：“我想那几只咒灵会来到横滨，除了找你们口中的‘书’，还是因为横滨那个奇异的空间……”
“不用担心。”荒霸吐打断对话，“横滨的结界已经修复完全，那处异空间的结界也修复完成并且更加牢固，乱七i八糟的咒灵会严加看管。”
夏油杰陷入沉思，他看向中原中也，“冒昧问一下荒霸吐神明，结界里那位神明的力量来源也是因为信仰吗？”
“是也不是。”荒霸吐猜到他想干什么，“我们神明的力量来源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停止，结界里那位神明是本身就要消散现在正在靠着信仰修复自己。”
“如果那位神明修复好了，我们许下让咒灵消失的愿望可行吗？”
“这不是代价的问题，是世界不允许。”荒霸吐说：“只要有一定的生存条件，我们无法消除这世间本就存在的事物。就算改成咒灵和恶灵和平共处的愿望也无法做到，因为咒灵一直在诞生，难以实现。我是因为中也本身保护横滨的信念影响了我，就算找其他神明帮忙，也无法做到这件事，横滨那异次元空间是多种条件形成的巧合。”
“是这样啊……”夏油杰回味荒霸吐那些话语。
五条悟直接问零五七，“五七君，你为什么那么想留住那三只咒灵？它们就算消灭了，要再次诞生也需要百年的时间。”
方才与影山茂夫一番谈话，令五条悟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零五七总是用世间会诞生新的咒灵作借口，其实另有目的。
对于五条悟不能拐弯抹角，零五七说：“因为那三只咒灵有智慧，它们活着有用，低级的咒灵无法相信咒术师，却会有同类的概念，利用他们可以更近一步地研究和理解咒灵。”
五条悟抓住重点，“咒术界什么样和你没有关系吧？”
“是没有关系。”零五七说到这就来气，他假笑道：“是你的同位体拜托我帮忙，我能怎么样呢？”
“以你对我的态度，你怎么可能真的听他的话，这背后还有别的原因吧。”
“啊对对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零五七懒得再说。
气氛一时有些紧绷，影山茂夫举起手，“那个……恶灵的话比较好办，能够沟通的恶灵大部分成佛或者消灭，少部分和一些灵能力者合作，所以我——”
他想先行离开。
“你是影山茂夫吧。”中原中也说：“你家是盐味市的吧，根据我们这边的人查到的资料，目前猜测盐味市可能有与结合体有关的邪i教i组i织，报酬我们这边会商量好发给你。”
“影山君这之后有的忙了，之后会有人把资料发给你。”零五七同情地拍拍影山茂夫的肩膀，他看了眼时间，想到在场的除了他和织田作之助都是未成年人，他这次颇有大人风范地拍拍手，“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们会发专门的手机共享情报，如果以后遇到比较紧急的事——”
零五七看向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
“就找齐木同学帮忙瞬移吧。”
果然如此。
齐木楠雄：“……我能拒绝吗？”
“你拒绝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零五七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另一番说词。
【齐木同学，等立下契约那天需要你读取心音，如果事情对我们不利希望你能告诉我们。】
齐木楠雄只能应下，毕竟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想恢复日常生活，和零五七这些人一对比，班上麻烦的同学瞬间可爱了起来。
谈得差不多，大家各自挑好房间睡下，这次小桃很有眼见，特地给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准备了两张床。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零五七洗漱完躺在床上反而没了睡意。倒是织田作之助，因为在结界外受伤之后，精神比往日疲倦很快入睡。
零五七给织田作之助开了结界，他倚在床边，反而不敢入睡。
系统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开始感伤怀秋了？
零五七说：“你分出一丝意识和婆婆聊天了吧。”
系统：瞒不过你啊，就是问你想问的事。
“结果呢？”
系统：这个世界有异次元魔女，她经营着一家店铺，只要支付相应的代价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零五七看向织田作之助，墨蓝的双眼中装着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感情，他轻笑一声，“这个世界融合了太多东西，真是什么都有……该怎么见到她？”
系统：靠缘分。
零五七：“……”
系统：没开玩笑，真的就是靠缘分。
零五七拢了拢被子，觉得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不顾系统嗷嗷叫便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时，小桃解除了异空间。他们的出现正好赶上孩子们的上学时间，织田作之助和零五七帮大叔一起做多人份早餐。
除了齐木楠雄，在场的几个人震惊地看着面前五个孩子。
“哇哦，他们真的厉害，五个孩子……”五条悟真是大开眼界，没有什么比孩子更加烦人了。
五个孩子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几人，他们看向玩得熟悉的齐木楠雄。
“齐木哥哥，他们都是你们的朋友吗？”
“……是的。”
这话一出，孩子们放下戒备，围上去问东问西。
“你好好看啊！”咲乐凑过去看五条悟墨镜下的双眼，“大哥哥你是怎么长得这么好看的啊！”
“我是吃——”五条悟眨眨眼，恶作剧的心思升起，他做了一个鬼脸，“吃你们这些小孩才长这么帅的！”
“啊！”
说着，五条悟抱起咲乐往上举得高高的，转了几圈后，小女孩很快就红了眼眶。
五条悟不理解，小孩子不都是喜欢举高高吗？怎么就哭了呢？
夏油杰把哭着的咲乐拉过来低声安慰，咲乐捂着自己被转散的两个丸子头说：“呜呜呜五七哥哥给我扎的头发……”
夏油杰招呼一旁的真嗣拿来梳子，他经常给自己扎丸子头，几下就帮咲乐扎好头发。
影山茂夫为了安抚孩子们，特地用念力把抱枕变换各种形态惹孩子们开心，孩子们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
中原中也坐在一旁，零五七不在，他躲下口罩，幸介怕他孤单便走过去贴心地问：“大哥哥你也是学生吗？”
“啊，我不是。”中原中也说：“我已经工作了。”
“是做什么工作？”
“你猜猜看。”
“黑手党？”
中原中也：“……”现在的孩子怎么回事？
“果然猜对了吧！”幸介双眼放光，比了几个招式，“我长大后也想成为黑手党！”
“黑手党？”夏油杰蹙眉，“黑手党太危险了。”
“我不怕，我要保护大家！！！”
夏油杰：“……”这孩子对黑手党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中原中也倒是欣赏幸介的骨气，说道：“小子，希望倒时候你能做好觉悟。”
夏油杰：？？？
“中原先生，难道你真的是黑手党吗？”
“啊，我没说吗？”
夏油杰陷入沉思，是他固有思维还是横滨的黑手党就是这样？为什么横滨的黑手党看起来比拯救世界的人还要正直？
“关键不在于身份。”中原中也看出夏油杰的纠结，短暂相处下来，他倒是发现夏油杰不同于五条悟那般随心所欲，心思缜密的人内心总是有许多想法，稍有不慎很快就会走入极端，就比如说太宰治。他看向面前消瘦的黑发青年，眉眼微弯，“我想当黑手党也不是什么伟大理由，我们只是在用我们的方式保护这座城市。”
夏油杰微愣，而后欣然一笑。
“横滨真的是非常幸运啊。”
那前面迷茫的道路似乎清晰了几分，至少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这样一来，吞噬咒灵也不是那般痛苦。
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做好一大锅早餐后，几个孩子们已经把零五七的老底全揭了。
“五七哥哥之前和一个流浪汉大叔趴在自动贩卖机下面抢硬币，最后石头剪刀布抢不过对方，他还把用来给我买的文具的钱输光。”克巳说起这事还有些无语，“还好织田作有先见之明多给我钱。”
五条悟：“哇，他的性格真糟糕。”
夏油杰吐槽道：“你没资格说他，你们半斤八两。”
“你们才是半斤八两吧！”零五七跟着吐槽，“别把我和羽毛球头混为一谈！”
中原中也在零五七身上找到了几分熟悉的感觉，“你这家伙不会是跟太宰学的吧……”
“还有一次，五七哥哥去商业街抽奖——”
零五七冲过去捂住克巳的嘴，“说好这件事不说的！！！”
克巳笑道：“我只答应不和织田作说，又没答应你不和别人说。”
零五七：“……”
他揉了揉克巳的头发，笑道：“克巳，我看你头发长长了，不然我今天帮你剪剪，我最近学了一个锅盖头，觉得特别适合你！”
“不要！织田作救我！”
乱哄哄的早晨就这么过去，大叔送孩子们去上学。
几个人趁着时间足够，又整理了双方的情报。在这期间，中原中也收到部下发来的情报。
“结合体的源头果然是邪i教i组织在作怪。”中原中也说：“横滨的被我们控制，我们伪装成联络人套出了情报，还有三处分别在盐味市、并盛町和米花町，为了不打草惊蛇，先以搜取情报为主。”
中原中也翻看资料，思忖片刻便安排工作，“五条悟和夏油杰尽快找到立契约的人，到时候江户川乱步和太宰会一起去现场和咒灵谈条件，齐木同学你手机随便待命，拜托你帮我们瞬移到安全的地方，影山茂夫去查盐味市的邪i教i组织。至于你和影山茂夫的报酬，我们到时候会打给你。零五七和织田作之助你们分别去查并盛町和米花町。”
“等等，中也老师。”零五七说：“并盛町和米花町我们不能同时去。”
中原中也不解，“为什么？你和织田作之助一人去一个地不就好了吗？”
零五七一本正经地说：“那当然是我和织田君一刻也不能分离！”
中原中也冷笑一声。
体内的荒霸吐戳穿零五七拙劣的谎言，“他们两个人定下了契约，有距离限制，无法分开太远。”
中原中也：“……”
没想到他们真的是这种关系。
中原中也揉揉眉心，“这两个地方都差不多，你们就先挑一处收集情报，另一个地方我们这边再讨论讨论派谁去合适。”
吩咐好后，他分发共享情报的手机，赶去做另一个任务，齐木楠雄分别送剩下的三个学生回家。
临走前零五七拜托五条悟和夏油杰有空的话去研究咒灵的诞生，对方爽快地应下。
人都走后，零五七一时有些不适应。这两天过得太热闹，一时安静下来他还不知道怎么办，更不知道该怎么和织田作之助相处。
想归想，他也只是瘫在沙发上看晨间剧。
织田作之助坐在一旁，冷不丁地问：“五七君是在生气吗？”
“啊？”零五七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气？”
织田作之助静静地注视零五七，灰蓝的双眸像是银白的月亮，零五顿时七如坐针毡。
“我没有告诉你预知的事。”
“啊，这件事啊，我没有生气。”零五七更加不自在，偏偏电视剧正巧放到女主质问男主的桥段。
——你为什么骗我？以为一句道歉就可以了吗？
零五七关掉电视，笑道：“我昨天那样说话是为了缓和气氛故意装傻啦——”
“我不会道歉的。”
“什么？”
零五七没反应过来。
面前青年深蓝的双眼睁大了一些，织田作之助自然而然地捻起对方衣襟上的面包屑，那是在与孩子们在出发前拥抱时留下的，织田作之助眉眼柔和，“你也隐瞒我一些事，我也隐瞒你一些事，这么看来，我们抵消了。”
零五七呼吸骤停。
落在衣襟上的手像是一个开关，他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疯了，正不听使唤地迅速流动，颇有要把自己的心也跟着架出去的气势。
草。
他按住自己要离家出走的心脏。
怎么回事啊！
这哪句话撩人了啊！
为什么心脏就要离家出走了啊！
心脏啊！你争气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