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无法拒绝
苍云飞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施了一礼，先行告辞。
然后在侍卫的护送下，他换了一辆马车。
这般，一行车队，才缓缓向远处行去。
精致豪华的车厢之内。
一盏鎏金镂空的四爪龙纹花灯中，火光摇曳，将这处空间照映得一片通透，如同白昼。
车内装饰极其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精致奢侈。
紫檀木精雕的座椅之上，那抹白色的身影，则是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那里，不动如山，不言不语。
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一般。
烛九趴在铺着雪白貂皮毯子的木桌上，以手撑脸，目光一直盯着眼前之人，看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
两人一直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小兔妖似乎感觉没有了危险，一蹦一跳，跑到桌边，也看向那人。
突然——
一道翅膀煽动的声音响起。
那极强的频率与力量形成了一阵轻风，直吹拂得车厢里，两人衣袂翻飞，发丝飘舞。
“嗖~~”
小兔妖下意识一抖。
一抹白影从烛九肩膀上猛然蹿起。
“小白，回来！”
烛九惊呼一声。
她连忙抬起手，想要抓住那只白鸟。
但！
那道白影速度实在太快。
她的手只抓掉了一根尾羽，它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已经窜上了对面之人的头顶。
然后……
一个利索的俯冲。
朝着对面那人头顶扑去。
“啪嗒~~”
一声脆响。
那鸟在空中被人拍了一掌，一个跟斗，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然后，它挣扎着爬起，继续往对方头顶飞扑过去。
“嘭~~”
又是一声脆响。
无数根白羽漫天飞舞。
它再次“噗嗤”一声，摔在地上，七荤八素。
小白不服气的站了起来，一扭头，看向那个白衣男子。
“啾~啾~啾~”
一连串清脆的叫声响起。
小白不停地叫唤着，那双锐利的鹰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压寨夫人没抢到，还得帮她追男人！
那凛冽的杀意抵在脖子上。
它发誓，今日绝对比吹牛时，所说的那个大鹏，飞得还要快！
以至于，现在，一丝妖力也无，完全变成了幼态模样。
连骂人都做不到，它被那凶悍的女人给彻底……榨干了！！！
那白衣男子听见声音，终于看向它，伸出手，将斗笠摘下，放在木桌上。
他淡淡问道：“你为何非要这斗笠？”
“啾啾啾！”
小白转了转脑袋，也盯着他，一直不停的鸣叫。
像是想把心中的所有怒火，尽数倒出。
凌长曦微微蹙起眉，沉吟了一下，看向烛九，疑惑道：“它在说什么？”
烛九嘴角勾了勾，瞥了一眼愤怒的小白。
她轻笑道：“它说，它很喜欢你。”
骂得正欢的小白猛然一僵，恶心得抖了抖羽毛，终于安静了下来。
凌长曦神色顿了顿。
他被眼前，这一鸟，一兔，还有一人盯着看，感觉颇为怪异。
这时……
小兔妖忽然跃到了他面前，用自己的头蹭了蹭他的手，一双红红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它用稚嫩的声音问道：“你就是凌哥哥吗？小……”
见凌长曦一怔，烛九飞快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小兔妖的耳朵，紧接着，捂住了它的嘴。
她抬起头，朝着对面那人笑了笑，轻声说道：“仙长，不好意思，这兔子有些自来熟，见谁都叫哥哥。”
“你……叫我什么？”
凌长曦微愣。
“仙……仙长？”
烛九犹豫了一下。
不知为何，似乎周围的空气倏然一冷，气氛一瞬之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她心中一凛，暗自叫遭。
脑海中飞速回忆了一下，她以成年样貌见他之时，唯有苍山城一次，还被认成是妖族。
所以。
十分确信。
绝对没有哪句话说错了。
不禁松了一口气，她心里暗道：还好没有露馅！
思及此。
烛九胆子也大了起来。
“仙长可是生气，我叫错了称呼？”
她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那眸子里，满含委屈，仿佛受了多少伤害一般。
她不知道。
其实，她这幅模样，很容易让人升起怜惜之心。
但……
凌长曦看着她，一阵恍惚。
这样的眼神。
他记得，曾经，从未在那个人眼中看见过。
本以为她现在这幅样子出现在他面前，是以前的重阳归来，不过，只是为了道别而已。
现在看来。
好像哪里不对。
“嗯。”
凌长曦淡淡应了一声。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情绪，等待着她自己说实话。
“哦。”
烛九点了点头。
她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柔声细语道：“不叫仙长，那叫什么？”
“苍山城一别，许久不见，不知夫君，可还记得我？”
“你……”
凌长曦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掠过一抹震惊。
一时竟是不知，该怎么回应她。
“怎么也是拜过堂的，你，不记得我了？”
烛九眨了眨眼，那眸光，有着狐狸般狡黠的感觉。
“你果然是嫌弃我的，为了千里迢迢寻你，我可是与整个族群决裂，才带了两个弟弟，好不容易才能偷偷逃出来。”
她微微垂头。
那卷长的睫毛如同蝶羽般轻颤，遮掩了眸底快要溢出的笑意，轻轻咬了咬唇，声音柔柔弱弱的。
“仙长现在不收留我，那我就只能流浪街头了。”
“无依无靠，风吹雨打，肯定还会被人欺负，好可怜的。”
“你就留下我，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这话一说完，她一双精致的桃花眼中，就泛起了一丝泪花，看向他，泫然欲泣。
这一幕。
看得一旁的小兔妖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白鹰气得毛都直接炸开，随后，把头埋在翅膀下，眼不见心不烦。
凌长曦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她这幅委屈求全的模样，虽然知道是假的，心中还是莫名一痛。
想了想，最终妥协，决定不拆穿她的谎言。
他眸中划过一丝无奈，淡声说道：“那……你就留下吧。”
“真的？”
烛九眼睛亮了亮。
“嗯。”
凌长曦颔首。
“太好了！”
烛九欢呼一声。
她身影一闪，就已坐于他的身侧，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
一股熟悉的异香随着她的靠近，扑鼻而来。
凌长曦身躯一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