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哪也不去
凌长曦听见星辰子的话，微微抬眸，看向半空中，那玉台之上的小姑娘。
只见她手握长剑，身姿轻盈，衣袂翩然，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着。
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如一抹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人的心底。
一颦一笑，都透露着一股灵韵之气。
“师尊不必有所怀疑。”
凌长曦收回了目光，转过头，看向星辰子。
“小九虽然过于天资聪颖，但却是孩子心性。”
“至于她的身世，她自己亦是不知。”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论小九以往是何身份，现在，她都是我的亲传弟子。”
“所以……”
“她的一切，自然由我负责，师尊放心便是。”
星辰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为师明白，也相信你能够教好她。”
“为师对你，自是放心。”
星辰子抬起头，看了看上方正舞剑的小姑娘。
半晌后，他转过头，对身边几人说道：“祭祀结束，与其他仙门的比试，为师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他目光扫过自家七个徒儿，笑了笑：“一切都交给你们，为师出来的时间不宜过长，就先行回去了。”
“弟子恭送师尊。”
七位峰主齐齐行了一礼。
“嗯。”
星辰子应了一声，紧接着，他脚步一踏，便化作一道流光，向外飞驰而去。
“师尊。”
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凌长曦身形一顿，转过身，便看到那小姑娘从天而降，刚一落地，便飞奔而来。
直到站定在他的面前，方才停下。
“我回来了。”
烛九仰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中，泛着晶莹的光芒。
“嗯。”
凌长曦微微颔首，垂眸看向她，开口说道：“你做的很好。”
烛九听见他的夸奖，唇角轻扬。
她伸出手，将他那垂长的广袖拉过，攥在手心里：“那也是师尊教得好。”
“呵~”
风无忧忍俊不禁的轻笑了一声：“你们师徒两个，就别再互夸了。”
这话一出，其他仙君也笑了起来。
烛九回头看了一眼，挑眉问道：“掌门师伯，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说错什么，就是有些肉麻罢了。”
风无忧摇了摇头，笑着看向凌长曦，叹息道：“哎，你这小徒儿，倒是个会哄人开心的，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师伯这话就不对了。”
烛九转过头，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笑吟吟地说道：“正所谓名师出高徒。”
“师尊教得好，我才能学得好，这不叫肉麻，也不是会哄人开心。”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
风无忧拿着扇柄，轻轻点了点她的头。
他无奈笑道：“不过，你这小丫头就不要再夸你师尊了。”
“你再继续夸下去，你师尊估计要飘飘然了。”
烛九仰起头，看了一眼自家师尊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
然后，她转过头，一脸无辜的表情。
“大师伯，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看看我师尊的脸色，这么宠辱不惊，哪里像是飘飘然？”
“哈哈哈……”
众仙君听着二人的对话，又是一阵哄笑。
凌长曦脸上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师尊，你看，他们都在笑我，你怎么也不生气？”
烛九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娇道。
凌长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
只见她那双眸中的盈盈笑意，也不像是难过的样子，这才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风无忧。
他淡淡道：“大师兄，祭祀结束，我先带小九回去了。”
“等末时比试开始，我再带她前去。”
“也好。”
风无忧点了点头。
众位仙君见此，也带着自家众弟子纷纷飞走。
此时天穹之上艳阳高挂，万里无云。
光线透过层层树叶间的缝隙，倾洒在地面上的枯叶之中，形成斑驳的光影。
遣散了一众弟子后，烛九跟在凌长曦的身后，从蜿蜒盘旋的栈道，向玉衡峰上方行去。
就在快走到峰顶之时，凌长曦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身后那个小姑娘。
他抿了抿唇，半晌后，才开口问道：“小九，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什么身世？”
烛九一愣。
她不明白自家师尊为何会如此问。
而凌长曦这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也怔住了。
“师尊，你为何忽然问这个问题？”
烛九歪着脑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好似想从那双静若深潭的眸中，看出一些什么。
可惜……
她看不出来。
凌长曦看着她那双水润澄亮的眸子，心中有些复杂。
半晌后，他缓缓开口道：“你若想知道，为师或许能够帮你。”
“若是有一天。”他身形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是到那时，你还是要选择离开，为师，也不会怪你。”
烛九听见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落寞，还有疑惑。
她不明白，明明好好的，师尊为何这么说。
他究竟是听别人说了什么？
还是他知道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为何，竟有些隐隐失去控制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心下一慌。
“我不走！”
烛九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道：“若知道身世，我就要离开，那我不想知道。”
“我只想和师尊在一起，哪也不去。”
“你……”
凌长曦看着她那坚定的目光，心中不禁一软。
他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梢，轻声说道：“你既然决定了，那这次，就留下来吧。”
“嗯。”
烛九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师尊，我们回去吧。”
“好。”
凌长曦点了下头。
烛九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向离尘殿中走去。
一路上。
她一言不发。
只是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凌长曦也是如此，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被她拉着，向前走去。
回到了院落之中。
桂花树下的白玉桌旁。
两人坐了下来。
烛九坐在他的对面，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看。
他们都不说话。
只是相视着，看着彼此。
直到过了很久之后，烛九终于打破了这沉寂的气氛，出声问道：“师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