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看不起人？
昭乾看了许川一会：“眼见为实。”
“许爱卿，可有证据。”
“人证俱在，皇上可以问街上路人，当然，也可以问两位大人。”
“裴爱卿，可有此事。”
“回皇上，许大人是误会了。”
裴宣开口：“沈大人只是和微臣玩笑。”
“也并无砸住所一说。”
“原来如此”，昭乾笑了笑，“那么萧爱卿呢。”
“只是寻常比试，沈大人没有恶意。”
昭乾看向许川，还没等开口，裴宣说话了。
“沈大人欺侮朝廷命官是假，许大人诬陷朝廷命官。”
裴宣顿了顿：“想必许大人只是，无心之举。”
沈离看向裴宣，启烨也看着他。
昭乾扶着椅子，若有若无地看向殷喻。
殷喻又在装没看到。
昭乾没说话。
“皇上，臣以为，许大人不算诬陷吧。”
竟然是启烨在说话。
“毕竟，沈大人家大业大的，谁敢说啊。”
启成看了一眼启烨，皱眉，启烨就当没看到。
裴宣看着启烨若有所思。
“既然双方各执一词，又无确凿证据。”
“下朝。”
“不必再议。”
昭乾走后，大臣们四散离去，启烨堵住了沈离的路，沈离看着他。
“姓沈的，你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哦，我当是谁，原来是自甘堕落的启公子。”
启烨冷笑一声：“你再说一遍。”
沈离略过他，被一把扯住。
“怎么，启公子想在这紫宸宫，和我动手？”
“动什么手啊。”启烨揽上沈离的肩。
沈离看他一眼，萧临突然出现在启烨身旁。
沈离推开启烨，启烨拉着人不松手，眼看两人就要动手，萧临拦在了他们中间。
“两位大人，这是宫里。”
沈离笑了：“宫里，宫里怎么了。”
“就是当着他的面，我想教训谁，便可以教训谁。”
启烨看沈离这副嚣张的样子，更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打，萧临拦住，挨了一拳。
“你，你怎么样。”
沈离退开，走的时候踹了萧临一脚，启烨要追过去打，又被萧临拉住。
“启公子，在下都没如何，不必。”
“他敢欺负你，我让他好看。”
“萧兄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参他几本。”
萧临看着启烨，笑了，启烨看着他对自己笑了，突然脸有些红。
不远处的裴宣看到了这一幕，若有所思。但他也没想多久，因为沈离走到了他面前。
“沈大人。”裴宣行过礼之后就垂着眸子。
沈离朝周围使了个眼色，登时，有不少朝臣围了上来。
“这就是那个寒门出来的？”
“真是晦气。”
有人扯了扯裴宣的官帽。
“像个小丑。”
“我说，你还是回家种地吧，这里不适合你。”一人哂笑。
“他之前还巴结我来着，真是把我恶心坏了。”另一人抖了抖肩。
萧临看到不远处的裴宣，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视线，启烨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他连忙对萧临说。
“萧兄莫怕，你和他不一样。”
萧临挑眉，神色深深地看向启烨：“启公子说话，在下听不懂。”
启烨愣住了，继而反应过来，他赔着笑：“是我口误，口误。”
其中有一人故意推了裴宣一把，另一人伸出腿，裴宣就要往地下栽，没有人扶，大家都在看好戏。
裴宣稳住身子，想站起来，却被人按住了头。
许川走到半路折返了回来，他听到了路过大臣的议论，同样折返回来的，还有景恒和洛柏。
“你们在干什么！”
许川想要拨开众人。
“皇宫之内，天子脚下，尔等朝臣，竟敢如此行径。”
“简直荒唐。”
几个人挡住许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个什么东西。”
沈离也看向许川：“有趣，又是个那种地方出来的。”
“今年负责科举的，到底是谁。”
“是殷大人。”
沈离不说话了，过了一会。
“他怎么搞的，殷喻脑子出问题了？”
“殷大人可能是觉得最近没什么乐子，招几个玩玩。”
沈离笑了，看向满面怒气的许川和旁边同样瞧着义愤填膺的景恒洛柏。
“你们三个，想一起？”
众人哄笑，打量着几人。
裴宣还在地上，萧临路过他的时候，侧头看了他一眼，和裴宣目光对上，萧临微微颔首，转头走了。
昭乾正在紫宸殿西阁看奏折。
殷喻行礼后坐下，才开口：“皇上，紫宸宫里沈大人堵着裴大人，正在闹事。”
昭乾看向磨墨的蓝樱，蓝樱立刻退下，只留殷喻昭乾两人。
“闹事。”
“沈大人带着人正在欺负裴大人。”
昭乾笑了：“沈离连皇宫都不出，就在朕眼皮子底下闹事。”
“动的还是，朕的人。”
“相反，萧大人是和启大人一同进皇宫的。”
昭乾看向殷喻，却没有接他的话。
“裴宣什么反应。”
“微臣在这和皇上说话，怎么会看到他是什么反应。”
昭乾看了他一眼：“殷爱卿不好好照顾裴爱卿，来朕这，是想喝茶？”
殷喻真的喝了一口茶：“微臣有些渴。”
“滚出去。”
殷喻站起来：“微臣告退。”
走的时候喝完了茶。
昭乾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眉心。
殷喻到地方的时候，沈离还没走，殷喻走上前。沈离看到来人，点点头，踢了踢地上的裴宣：“这就是你今年招进来的人。”
殷喻没有看裴宣：“沈兄不是和他玩的很好吗。”
殷喻又看向被绑住塞住了嘴的许川三人：“沈兄还是收敛着点。”
“这里边有今年的状元”，他看向洛柏，“还有榜眼。”
“就是洛柏旁边那个，许川。”
沈离笑了，不屑地看向裴宣：“你家里那么多的书，摆设？”
“我烧了，也不可惜吧。”
“沈大人说的有理。”
众人又是哄笑。
殷喻走到沈离身旁，跟他低语了几句，沈离看了看裴宣。
“有趣”，沈离又踢了踢裴宣，“他家里有个老母亲。”
裴宣有反应了，他有些僵硬地看向殷喻。
殷喻没什么表情：“沈兄，悠着点。”然后走了。
沈离看向裴宣：“那你母亲知道，她生出来的，和她一样，散发着贫民的恶心味吗。”
裴宣有些僵硬，他没有笑。
沈离带着人走了，留下地上的裴宣和被绑着的三人。
裴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走向许川三人，三人看着他。裴宣笑了笑：“各位大人辛苦。”
然后走了。
竟然连绳子都没帮着解就走了。
最后还是温轩路过的时候帮着解的。
景恒吐出嘴里的东西：“许川，这就是你帮的人？”
“在下不是帮人，在下是帮理。”
洛柏倒没有说什么，他拍拍景恒的肩。
另一边，寝殿里的榴莲味被蓝樱彻彻底底弄干净了，她还嫌不够，又点了整整一晚上的熏香，开了窗子透气，青玖站在窗边凝视着远方，蓝樱看了她好几眼。
昭乾进来的时候，青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昭乾走过去，青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昭乾看了她一会，索性坐下。
青玖再次叹了一口气。
“今天是死了什么人吗？”
青玖听到声音，先是一愣，继而慢动作回头。
“你怎么又来了。”
“你住在朕的寝宫，朕不能来？”
青玖走到他身边，用破釜沉舟的语气说：“我要杀你。”
昭乾笑了。
青玖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你什么意思？”
“你看不起人？”
“朕不是看不起人。”
昭乾语气淡淡的。
“朕是看不起你。”
青玖被气哭了。
“昏君。”
“我不管，我就是要刺杀你。”
哭着哭着，青玖索性破罐子破摔。
昭乾凝视着她，突然笑了笑，看着竟有几分落寞。
“是不是，你们都想朕死。”
青玖愣了一下，继而开口：“那是当然。”
“像你这样的昏君，就应该早点死。”
“也算是造福百姓。”
“是吗。”昭乾起身，走了。
青玖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不是，他今天怎么……青玖摇了摇头，昏君，狗皇帝肯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沈凉府邸。
“阿离，来得正好，这是音易，音家远方的公子，认识一下。”
沈离看向那人，音易起身。
“久仰沈公子大名，在下音易。”
“音易，音家？”
“正是。”音易笑。
“嗯。”沈离点点头，坐下了。
“阿离，音公子初次为官，你多照看着点。”
“照看”，沈离打量着音易，“好。”
音易笑了：“在下才疏学浅，还望沈公子多多教导。”
沈凉待了一会便走了，留下沈离和音易二人。
沈离喝着茶，没有说话。
音易也安静地坐着。
沉默了一会，还是音易先开的口：“沈公子，你还有事吗，在下想先回去了。”
沈离放下茶盏。
音易眼神并没有躲闪，大大方方地看着沈离。
沈离笑了：“你认识殷喻么。”
“那是自然，殷大人文章，行云流水，在下仰慕已久。”
“谁跟你说那个”，沈离看着她，“我是说。”
“他第一次见我，也是这么，没有礼貌。”
音易点点头：“所以沈公子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