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劫法场
“大统领,我来了,何事?”孟津见段书权留给了他一个背影,便开口问道。
“无忧啊,萧蔷之患,你我都要警惕,有些事情,当断则断,以免后患无穷。”段书权转身邹着眉毛说道。
“嗯,大统领,我明白,今日,我已把话对那些族人挑明了。”孟津叹气道。
“嗯,无忧做事,我放心。你给我看的几份情报,我也看了,鹤西岩通敌一事,的确很让人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啊。”段书权摇头道。
“难道真的任由鹤西岩在暗中继续作梗吗?”孟津问道。
“嗯,这事只能这样,鹤西岩在山民中威望颇高,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控诉他,难以服众。
如今,我们得到的线报,建宁联军几日内就会卷土重来,这鹤西岩必然有动作,今晚怂恿你们,就是表征,后来几天,就会有大动作了,只要他的行踪始终在我们的监控内,到时候开战时,就可以拿他祭旗了!”段书权冷声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孟津叹息道。
“今晚叫你来,主要就是跟你说,一旦开战在即,城墙外的事,都是小事,而真正的战场在城墙内……”段书权缓慢说道。
“城墙内?真正的战场?”孟津疑问道。
“没错,这建宁联军,过去面对我们土寨,就是不堪一战,现如今面对的是我们虎豹关,他们注定是三大土司的炮灰,而此战,敌方会更多地往我们后方使力,这两天的线报,报告的那些敌方战备全都贫贫无奇,但那些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线报却是损招不断,看样子,他们是想通过破坏我们内部的组织能力,来达到涣散我们军心的目的。
一旦我们注意力都在城墙外,他们就会在我们后方搞出大动作,以挫伤我们的国力。
如果真让他们得逞了,那么后继三大土司,就会很快有动作,不会再像这半年来暗中试探我们,而是打明枪就打过来了。”段书权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孟津问道。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段书权眺望远方的虎豹关,然后用力说道:“主动出击!”
翌日晌午,虎斑城的菜市场口,挤满了吃瓜群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座台子,台子上跪着两拨人,之所以认为是两拨人,因为他们的辨识度很高,一拨人满脸油彩,上身虎豹纹身,另一拨人身穿水墨,头捆毡巾,那便是一伙虎斑族人和一伙儒生。
一旁的吃瓜群众们,个个衣衫褴褛,但因为吃得饱,所以对这样的热闹,都抱有极大兴趣。
一个汉人指着一旁的公告牌读道:“这些人因为犯了通敌之罪,联合奴役百姓的土司,准备在不久后里应外合,图谋颠覆我们的家园。”
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是通过了扫盲运动的虎豹子民,看了公告牌上的信息后,纷纷对着跪在法场台上的一众人吐口水丢菜叶,有甚者都丢起了石子,打得台上的犯人纷纷喊疼又喊冤。
“还敢喊冤,这通敌卖国的罪名,可是段统领给你们定的,段统领什么时候错过?”众人纷纷喝道。
台上的人见台下的老百姓都不给他们喊冤的机会,心知人心所向那段书权,便口风一改道:“那狗头军师,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药,你们就这么维护他?我们虎斑一族在此经营百年,今儿个让一个外人当了家,定是那狗头军师给孟家兄妹下了蛊,才便宜了那狗头军师!”
啪~还嘴硬!
一个行刑官员上前给了说话的虎斑族人一个大耳光,被打的正是昨晚带头搞事的鹤西岩。
见鹤西岩等人被行刑前还拼命向段书权泼脏水,另一伙汉人儒生也挺起身子大喊道:“这段书权,枉为读书人,在此边境干出如此龌龊之事,简直人神共愤!”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但也很好奇这话,毕竟这个看起来十分正派的老儒说话很有气场,而且他什么事实都没说,直接给段书权下了一个定义,听起来就像个标题党,但十分唬人。
一些来得比较晚的汉人流民对段书权领导的虎豹盟不是很了解,见此就制止众人辱骂,赶忙问这个被绑的老儒为什么这么说。
老儒见众人此时都把焦点对着他,他立刻挺起身子,像是抓住了什么机会,眼球这么一转,咳嗽两声,顺便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正声道:“这段书权,原本就是一个弑杀之徒,因心怀不轨,被江南虞家逐出家门后,虞家留他一条正路,他却恩将仇报在此得势后,折返虞家屠了虞家满门。
现在又因控制了军权,大肆屠杀与他政见不合的无辜臣民,昨儿个半夜,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论什么理由,盖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就将我等抓了起来。
乡亲们,你们说这样的人,值得我们为此敬仰俯首吗?”
这个老儒讲的声泪俱下,随后又诉说了他们一大家从北边举家迁移过来的悲惨故事,让很多吃瓜群众都有些动容。
特别是新来的一些流民,他们此前并不了解当地的实际情况,而且大多数流民都是汉人,对这种满脸正气的老儒都是十分敬重,被这么一忽悠,个别汉人都开始忿忿不平了,然后交头接耳起来。
现场的官员见状,立感不妙,立刻传下属前去报告上级,这种事情,一旦引起公愤,那可不妙,尤其是现在新加入的流民比较多,一旦有人带头起哄就麻烦了,而且据上级表示,这虎豹盟的群众里,藏着很多潜伏的间谍,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煽动机会。
果不其然,人群中突然就冒出几个撸起袖子,大喊一些口号,比如狗头军师还我族地,桀纣之君休想奴役我儿郎等等,而一些中立态度的吃瓜群众也起哄着向台上的官员索要这些人通敌卖国的证据。
眼看场面开始失控,那个老儒用身体拱开了身边的刀斧手,然后大喊:“乡亲们,这段书权无凭无据,就想致我们于死地,请大家为我们做主啊!”
随后这个老儒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混着自己的口水,噗一声对着天空一吐,然后倒在台上。
身边的家人立马上前卖惨,然后惨叫道:“老天爷啊,冤啊,我家老爷宁可咬舌自尽自证清白,也不会屈服认罪,苍天有眼啊!”
此番场景,似乎激励了一部分人的情绪,鹤西岩一伙人也趁此开始一起发出一种低沉的呼声,呼呼呼~
这是当年虎斑一族共同反抗外族侵略的鼓舞号子,在整个法场周围逐渐响起,突然菜市场周围出现一群满脸油彩的虎斑族人。
执行法场的官员大喊不好,有人来劫法场了!
老儒的家人见此,也大喊道:“乡亲们,我们一起反了这个暴君吧!”
突然,人群开始失控,有人推开了人群冲上了法场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