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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你真是疯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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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雨非常非常大,重重地砸在屋顶的瓦片上,稀里哗啦撒豆子一样,然后又哗啦哗啦汇聚一起,顺着房檐流到院子的地上。

    小圆正在照顾施蘅,她时不时看看施蘅又时不时看看窗外。

    少爷怎么还没有回来?这几天晚上都是少爷陪着少夫人,今天他们已经出去了这样长的时间,外头路上都没有人了,少爷却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应当不会,石云是陪着他一起去的……

    又等了一刻钟,她出去找成喜商量,“咱们要不要出去寻一寻少爷他们,天这么晚了,我怕会出事。”

    成喜也满脸担忧,“再等一等吧,再过一刻钟若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去。”

    很快一刻钟就到了,成喜踮着脚撑着油纸伞站在大门口左右张望,就在他咬牙准备回去叫庆妹一起帮忙出去寻人的时候,街角雨幕中终于出现了两条人影。

    成喜立刻冲过去迎接,“公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刘殊沉默着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把刘殊送到正院门口,收了伞,成喜寻来干净的帕子替刘殊擦拭落衣服上的雨渍,袖口那一块已经快湿透了。

    靠近了闻成喜才发现刘殊身上一身浓重酒气,他诧异地抬头去看刘殊的脸,昏暗的灯光下刘殊的面色很是疲惫,但目光尚算清明。

    刘殊用手扶着额头,挡住了视线:“我一个人没问题,下去休息吧。”

    说完他不顾成喜的阻拦,径直走进了正房。

    成喜不明所以,转头用征询的目光看向石云。

    石云默然,而后道:“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少爷他到底喝了多少诶?”

    石云伸出三根手指。

    “三壶?”

    “三坛。”

    成喜吓了一大跳,“这样喝身体吃得消么?你怎么不拦一拦?”

    “你在了就知道,拦不住。”

    刘殊走到房内,在窗边寻了个椅子重重坐下,斜靠在扶手上,单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看着不远处躺在床上施蘅的身影,仿佛一尊石像,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毕露。

    小圆从净房放脸盆和毛巾回来,看见他坐在这里赶紧上前来行礼,“少爷,您回来了。”

    刘殊道:“你先下去吧。”

    “是,少夫人的药我都已经喂过了,也擦洗过了。”

    “嗯。”

    小圆等了一会,看刘殊似乎没什么话要交代的样子,只得屈膝退下。

    出门的时候,小圆一边关门,一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刘殊。

    少爷今天晚上真是古怪啊……她想。

    刘殊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就那样用空洞的目光看着前方,那里有施蘅喜欢的浅绿色绣着茜色合欢花的床帐,只要靠近就能闻到枕头里散发出来的草药清香,只要往前走两步……

    美好的一切似乎可以唾手可得,但——值得么?以可能失去所有前程为代价,自己会悔恨么?

    蘅儿很美,每一根头发丝都像按照他的心意长出来一样,蘅儿做的东西很好吃,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什么东西是美味的,但现在他有了偏好,会觉得有一些吃食比别处的更吸引人一些,蘅儿舞剑很好看,会像破雪一样腻歪在自己怀里说甜言蜜语,会在以为他考不上秀才的时候说没关系,会……

    可是,再美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他愿意,他日后可以有更多更美的女子,她们都会尽心尽力侍奉他,这个性子不喜欢还可以换下一个,总会有他不讨厌的人出现。

    只要狠狠心——过了这个月,过了今年,再不济过个几年,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他依旧会是那个大权在握众人仰慕的首辅大人。

    只是,从此以后,蘅儿她……就没有了……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终于用手撑着扶手起身,缓缓走到施蘅的床边。

    他掀开床帐,看见施蘅平静恬淡的睡颜。

    他低头埋进施蘅的颈边,紧紧抱住她。

    许久后,他低声呢喃,“蘅儿,我们可能都会死,但是……走一步是一步吧。”他突兀地笑了一声,“天意莫测,两年前的我绝对不会料想到今日。”

    “蘅儿,你不会知道我放弃了什么。”

    ……雨下得很大,刘殊走出房门,乱飞的雨点很快打湿了他的面庞,冰凉的雨水让他的思绪清醒了一瞬。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黑压压的夜空,心想,刘殊,你疯了。

    犹嫌不够,他轻声骂了一句:“刘殊,你真的是疯得不轻。”

    是了,若是换了从前的他,听了这样的故事,定然会不屑地一笑而过,嗤笑这主人公愚蠢得令人叹息。

    在这个寂静的黑夜中,刘殊突然想起了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的生母,她那时那样决然而去,在为了生存之外,也许有一丝可能,是她真的喜爱那个商人。

    施蘅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十分不舒服,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觉得头也疼得厉害,有些分不清时日。

    “夫君?”她疑惑地问,“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她看到刘殊拿着书坐在窗台下,还以为是刘殊起了个大早用功。

    着一出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又嘶哑又小,像蚊子哼哼一样。

    刘殊注意到了她的动静,放下书走过来,“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已经躺了几天么?已经五天了,不过大夫也说你今天大概就能醒过来了。”

    刘殊拿来软枕塞在她身后,扶她坐起靠在床背上。

    施蘅懵懵地问:“你说我睡了五天?我怎么了?我完全没有印象,就觉得好难受。”

    说生病是难骗过去的,但又不能牵扯到施蘅那些前尘往事,所以刘殊给她的说法是阿米心怀叵测,悄悄在她饭食里面下毒,他发现后已经把她发卖了。

    施蘅诧异多过愤怒,“可是为什么呀?我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她有些委屈,“我给她的银子比周围人家都高,而且也从来没有打骂过她,对她客客气气的,她为什么这样恨我,没道理呀。”

    刘殊轻咳一声,指了指自己,“她暗地爱慕我所以嫉妒你。”他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编的这理由委实上不得台面,不自在地把头偏过去,不过这样尴尬的反应倒是为他的话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为了把谎圆过去,刘殊唯一能想得到的作案动机也只有这个了,谁让蘅儿平素对待下人确实挑不出一点值得被人记恨的地方。

    路俭兰目瞪口呆:“她——你——”她回忆阿米平素的行为举止,“她喜欢你?不像啊”

    刘殊说:“她自己已经承认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个人了,不管真实的原因是不是这个,她下毒害你是铁一般的事实,这样的人我断不能继续让她留在家中。”

    “我只是有些意外”

    刘殊打断她:“蘅儿,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静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都不要想。”他语气强硬。

    施蘅点点头,“我知道的。”突然她想起什么,悄悄从被子底下拽住刘殊的手,“有没有吓到你?”

    刘殊喉头滑动,“是,我被你吓到了。”

    “呼噜呼噜毛不怕不怕,我不是好好的么?”施蘅笑眯眯道,“我身体一向很好,这点小事没问题,你看我躺几天不就又好了么。”

    “小事?”刘殊冷冷一笑,闭目忍了忍,才说到,“总之,之后外头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不准再吃,家里的吃食也必须先用银针验过,我已经吩咐了小圆,若有一次被我看见她漏查,我就立刻把她卖了,谁求情都没用。”

    施蘅抗议:“这样也太累了,这次只是个偶然的事情,总不能庆妹也倾慕你吧,夫君你——总之我不喜欢。”说着说着,她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因为她看到刘殊的目光显得有些,嗯,受伤?

    “蘅儿,这件事你听我的可以么?就算为了我忍耐一下。”

    也许这次真的把他吓到了,施蘅想着,“那要多久?”

    “不会很久的。”等到他有足够能力,让那些人不敢随意对她下手就可以了。

    施蘅叹息一声无奈道:“好吧。”

    她注意到刘殊身上的衣服非常齐整,于是问:“你原本是打算出门么?”

    “是,明天就殿试了,有些事得提前抓紧时间做了。”

    路俭兰被“殿试”这个词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殿试?”她赶紧在脑子里算了一下,似乎好像还真是明天。

    “天呐,我都快忘了还有殿试,我这里是不是耽误你准备了?不用管我了,你尽管去做你的事。”施蘅哀叹,“真是的,就算下毒也等你殿试结束嘛,闹这么一出肯定让你分心了,我就说拜菩萨没有什么用,那个什么驼峰寺一点都不灵。”

    刚说完她又立刻补充:“不过济城的那些寺庙倒是都挺灵的,有一说一,效果挺好,可能是京城人太多了,菩萨关照不过来。”

    刘殊失笑,说到:“也许,是京城的寺庙太灵了呢?知我所想所愿。”所以大慈大悲留下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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