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锋回路转，他居然退了一步
不过，从玉皑星骨碌碌直转的眼珠子来看，他一定觉查到其中的猫腻了。
老星君怕引火上身，忙识趣地起身告退：“您几位年轻者闲聊吧，怕是臣君这副老骨头也听不得一些年轻气盛，豪情万丈之言了。”
玉皑星立刻调侃起老头来：“豪情万丈之言怎听不得？前辈是怕听些个风花雪月之事，缺少点激情，插不上话吧！”
“你这孩子！”老人家并不着恼，笑着摇头：“老头我曾经美人堆里流连时候，你可还不知道在何处睡大觉呢！”
大帝呵呵笑道：“瞧瞧，难怪到了这一把老骨头的年纪了，还去抢人家月老的活计，这脸皮如此厚，想必当年在那些美人堆里没少下功夫。”
我如今当然十分清楚这老头是如何抢了人家月老的活计的。
具体他怎么纠缠大帝的，他们虽然讳莫如深，笑而不谈的样子，我怎么就那么心知肚明呢！
当然，做了那样的事，老头他也知道，必会有今日这一场，便硬着头皮接招，他便嬉皮笑脸起来，道，“想听听老头当年的风流韵事么？不然，老头我这便留下来，说道说道，为几位解解闷？”
大帝笑道：“给您老留张脸皮吧！”
茂星君这才笑着告退。
玉皑星望着老头的背影，感慨道：“父君说，这一路走来，茂星这位老前辈失去最多，他失去了所有孩子和几乎所有衣钵传人。如今，他最怕连您也倒下了。”
弃茶未喝，一大口酒水入喉，我看见大帝将苍凉的目光凝望向远处。
那尽收眼底的云崖山美景，似乎带着未知的哀伤，像一把冷硬的枷锁，锁住他心底的什么，又像一把若隐若现的钥匙等他开启着什么。
虽然遥远处看不到路的终点，但我好似听见了他心底里的风声和雨声，像无形的利刃，不知道要切割着他的什么……
大帝沉沉说道：“老星君失去的，寡人必定会为他全部讨回来！”
玉皑星也沉浸在一种悲壮的哀伤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受其感染了。
大势所趋，我们都在无奈接受，然而，我们今日这样卑微的低头接受，都是为了明天进行更有力的反击和追讨。
太阳已经偏西，我想起了东颜，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他了。
我就想不通了，我的哥哥，一个凡人，怎么就比这些神仙们还要忙？神仙还能登个山喝口茶，弹弹琵琶赏个舞……
“我该回去了。”
白羽琪颇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卿最近是见不到他了。”
我下意识地接口便答：“我催催他。”
“近来，宗门弟子对这大鸟紧追不舍，双方交战频繁且激烈，估计他无暇分心了。”
白羽琪事不关己地坐着，我紧盯着他，分辨着话中的可信度。
他也看着我，面色平静，淡淡又说：
“明日朝堂，将对大鸟冲撞法坛以及截道之罪朝议。”
玉皑星说完，识趣地起身告退离开，留下差点跳起来的我。
朝议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呢？
“你哥最近的确很忙。两门十二宗门门徒都在拿他问罪了。”
之所以这个时候提起来，倒不是为了恐吓胁迫卿，但我确实需要正视自己某些决定了。
“鞭子给我。”
我返身回来扑在白羽琪的身上，在他身上到处翻找打神鞭。
“你不是说，那鞭子给了我了吗？”
“要鞭子做什么？”
“那鞭子很好用，神仙们被抽的满地打滚。谁敢抓我哥，就用鞭子抽他！”
白羽琪笑笑，摇着扇子不以为然地道，“卿以为，你拿着打神鞭，就可以保护得了他吗？”
我振振有词道：“在殿上，那些仙君很怕它，它很厉害。他们动也不敢动。”
“那是在大殿上。在寡人这个圣龙门圣主面前。寡人便是让你拿刀砍他们，他们也是不敢动的。
可是出了那个大殿，离开寡人的视线，就另当别论了，凭你现在凡人的身体，独自握着那神鞭出去，别人会用你手中的武器抽碎了你。”
“那我……我该怎么做？”我又反应了过来，说“不，我不该问你。你跟他原来是仇人。”
“到了该报仇之时，寡人不会手软。现在，因为你，寡人也还不想碰他。”
白羽琪非常清楚地向我表达了他的态度。
“为什么？”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料到。
“寡人不想让你分心。”
这话倒让人有点成就感 。
只是，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可宗门里，不是已经有人在动他了吗？”
白羽琪道：“有谁比寡人要动他，使他的处境被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么？”
这话，说得没有毛病。不过，话里有话。似乎向我透露了某些信息。而这信息，使我不得不正视一些问题了。
我默不作声地低头。
大帝这话真没有吓我，更不是危言耸听。
大帝想要一个凡人的命，便不似这般小孩子摆家家般的孩子气了。
“寡人说过，会给你铺另一条路……至于怎么走，你给过寡人答案，便是已无退路了。只是你，还在奢望别的么。”
这才是大帝今日带我出来的主旨。
什么都瞒不了大帝的眼睛 。
我下这决定的确艰辛，却心里还存一丝丝侥幸，希望能另有方法。
但是，我错了。
大帝终归是大帝，他让我看清楚了自己身上的责任和自己无以取代的价值，便将什么都抛给了我自己。
权衡取舍，一己之私终敌不过天下重任，更加上东颜的性命安危。
或许一开始，就注定了一切，天下我可以不顾，但是又有非顾不可的责任；我哥我是当然要顾，可是，却也等于失去……
“嗯，我知道。最终，我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和你做了一场交易。”我说。
说实话，到今日，我还是觉得，自己是被大帝套进去了，但自己无话可说，我认命道，“只是觉得无法接受。”
“凡界的电影你看多了。”
白羽琪看我一眼，此时的我目如死灰，一副赴死前的悲壮样子。
白羽琪微锁眉，稍感不悦了。
我那么了解他的心思，估计是想：怎么说我圣龙大帝也是堂堂一个美男子，更是这统管七星的圣主，魅力却在这凡人眼里是个屁的样子？
“寡人说过，这不是交易，是责任。”白羽琪的挫败感一闪而逝，说，“倘若要与你谈交易，寡人何必拖泥带水？必不会让你有任何犹豫的机会……”
我便仰起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遗憾道：“可是，我身不由己了。”
要知道，做东颜的新娘，那可是我的梦想，但梦想却因为那半张龙榻变成幻想了。
“只是身不由己而已。”他将脸望向别处，并不给我半点希望，他叹道，“一份责任加身，总会身不由己地去做一些事情。这条路，既然选择了，便要扛着它一走到底。”
“正如你所说，我的确已经没有退路了。可我……”我终于死心，低头垂泪，道，“不甘心。”
“不甘心…”白羽琪默然片刻。
此刻，大帝面前的我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原是现实将我的梦想摧残得太狠了。一张龙榻，灭了我对宁东颜的所有希翼，我怎么能甘心？
白羽琪伸手捏起我的下巴，看了看，蹙起浓眉，一脸嫌弃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扭脸，将他的手从下巴上甩下来。
白羽琪说道，“没有看出来寡人在嫌弃你么？”
“你这个坏家伙！”我嘟囔着，“既然嫌弃了，是不是可以换人了？”
“卿以为呢？”
“唉…”我终于松口，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既然非我不可…那我就勉为…”
白羽琪的手再次捏在我的下巴上，继续嫌弃道，“你这凡人容颜，凡人之躯，本大帝还真看不上……”
“嗯？！”我怒视他…
我是好不容易才肯说出来我认命了！躺龙榻就躺龙榻吧，为了他我的东颜，为了七星大地，我拼了。可他居然说什么？！
诲辱！这是光赤裸裸的侮辱！
没待我发作起来，他淡淡一笑，道：“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在寡人面前装可怜。
其实，不过是暂时做做样子，先在寡人龙榻上躺一躺便是了。”
我愣了！好一个锋回路转啊！我是听错了吗？他居然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