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他在大漠里等我直到死
染翁又感慨道:“圣上英明啊,若说泄私愤,钝刀子磨人这招用得着实好。其苦不啻于将之架在火上烤。但,于帝君官家身份而言,毕竟有失光明正道,你我心知便好,万不可令圣上失颜于六界。”
“是,老祖宗。”
染翁继续拿出长辈的口气,对玉皑星训戒道,“与大臣们一起鼓捣着为圣上纳妃娶妾的是你,如今,倒容不下给圣上消遣解闷的一个玩意儿……”
怎么会有种错觉啊!给人家消遣解闷的那个玩意儿会是我?
我虽听得云里雾里的,渐渐的,又好像捋顺了一些东西。
只是,我哥杀人,我相信。我敢肯定我哥能杀人也杀过人,但杀神这件事情,是不是得参考一下他只是个凡人这个很现实的问题…
而关于大鸟就是我哥这个问题,太扯犊子了呀!
染翁又伸手指头摁在了麒麟小翠的脑门上,“还有你,圣上为君为七星大地之主,,纳个妃妾哪轮得上你不高兴了……纵然圣后雪儿在世,也断没有将大帝后宫三千虚位皆废尽的独霸之心,都是不省心的……不省心的!”
玉皑星恍然大悟的样子,苦瓜着一张脸道:“孩儿知错了……原是因她乃为皇兄多看了几眼的凡人,便有了几分好奇与兴趣。那凡人视其为心肝,怎不知凡人竟是罪鸟所化就,孩儿被瞒得好苦啊!一时间,心愤难平,这便昏了神智,出手便要杀她解恨!”
“圣上自有主意,你别瞎掺和毁了圣上的好事!倒是,罪鸟与这丫头的关系,莫要外泄了出去。反倒让圣上多有不便了。哦,待她醒来,你原先如何相待,依旧照做便是!”
前主瞥他一眼,又嗔笑道:“如何欢欣雀跃式的领了她来,也要如何送了回去。别叫人家伤寒了心。记住,大鸟才是公敌。这丫头,哼,”染翁突然发出让我头皮发麻的狞笑来,说道:“做那掣肘罪鸟的利器是大作用,,若真幸得圣上垂怜,给君消遣解闷,也不失为替那人赎罪的一份功劳,哈哈哈。”
玉皑星恍然大悟,道:“还是老祖宗通透。”接着,又马屁精似的:“皇兄常说:听老祖宗的话,不会错。就听老祖宗的!”
前主伸出枯木般的一只老手状似疼爱地抚着我的额前,一脸甚是满意的表情。
玉皑星道:“嗯,睡得好沉。”
这话他说得不真诚,明明之前我一睁眼之际,看见他朝我使眼色来着!
染翁为我开脱,“凡人么,撑个一二日不睡觉,便是极限了……圣上可有旨意?”
“三日之期,也叫那罪受些心急火燎,坐不安席的焦灼之苦。”
不由得我暗嚎:
姓白的!我恨你!
姓白的,原来你存着这样龌龊的心思!我恨你!跟你势不两立!
回程的路上,双脚踏空,正骑在默默的背上,在万里高空中疾飞。
不经意间一回头,看见旁边居然还飞着一只巨大的麒麟兽。
玉皑星说,是麒麟小翠,仙主的宠婢,如今已得圣上爱屋及乌,收在身边。
哦,估计你已经明白了,当年一只大鸟,冲了固屏大法,让两位大帝,一死一伤。
不过,本殿下也是今日才知道,你哥宁东颜那厮,乃是仙界公敌,那只罪大恶极的鸟。
我再也没有来时的那股子激情和新鲜劲儿了!
我很沉默。
他拍拍我的肩膀,
回家那趟,我以为村口那个让我哥失了分寸的黑衣人是哥恐惧的仇敌,这一趟异世旅行,让我知道,神界的圣龙大帝也是哥的仇敌,而且,还是,杀妻之仇!
让人惊惶的是,白羽琪已对其恨之入骨,正打算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对其进行打击和报复!
所以啊!也能解释了啊,三年前,那姓白的为啥会几次三番的现身于我的周边。
所以啊,我与东颜分离时,他那长长的一叹:求而不得之苦,算是尝尽了罢!
竟是充满了怎样的幸灾乐祸和快意。
还有那句:
你以为你深藏不露,便可天上地下,无声无息无迹可寻?
你以为你将她如此隐藏,便能护守她一生的风平浪静?
痛吧!就这样吧!
哦,原来,这些话,也是有预警味道的!而我,那时候,已是他报复东颜的一把利器!
我已哀嚎!
我表示,我心情无比沉重!
我哥的世界,原来我越了解得太多,就越感觉恐怖!
“别想了,回去慢慢琢磨吧,我们就要到了啊!”玉皑星说完,低头,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还觉得意犹未尽,又特意加了一句,“罪鸟的心肝宝贝!”
一时间,一腔热血直冲我脑门而去。
我大叫:“对,我就是罪鸟的心肝宝贝,有本事,冲本姑娘来!”
他又看了我一眼,扯了唇角笑了笑。
“老祖宗说得也对,若能得幸为君消遣解闷,倒能成就你为心上人赎罪的一份功劳。嘻嘻。”
就说这货是个坏怂。这次,我没有再理会这家伙的调侃。
互通两界的乾坤之门打开,浩渺的沙波上,烈阳之下,我看见端然而坐,仰望着天空的那道充满期待的身影时,我差点儿就哭了!
大漠的烈日很毒,虽然他的手下为他撑着大伞,可是,他看起来还是很干,很热,很火……
“你回来了?”
是怎样的焦灼与忧急,才烧伤他的声音到这这样费力和沙哑的程度!
我从兽背上跳下来,呆呆地望着被烈日炙烤下的东颜。心在被钢针没完没了地戳呀戳。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问。
东颜没有说话,耀之陵的目光自桌子上的那把手枪上一扫而过,回答:“你走了多久了啊!”
这把枪,以及他身后,那全副武装和蓄势待发的重甲,意味着要为我殉情,还是想鱼死网破式的壮烈一战!
东颜走过来牵了我的手,什么也没有说。拉着我就走。
我扭脸一个劲儿地望着哥哥。
他的唇已经干裂了,干裂渗血长满了火泡,唇的四周泛着青光,三天没有刮胡子,胡茬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我万万没有料到,东颜会在烈日炎炎的大漠之中等我,并且一等就是三天。
是不是,如果我三天不回来,他就会等四天,四天不回就会等五天?我永远不回来,他若没有战死,也有可能会等死在大漠里?
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不会走路了……
这一刻,我几乎动摇了当初那无畏艰难困苦也要同他相伴的毅力和决心。
如今看来,在他化成血雨之前化解彼此之间的相思,那其实是童话,我向他走近那其实就是个错误。
我在他心里的位置,意味着他的仇敌有了掣肘他的必胜武器。
东颜将我接回来后,我们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没有多做停留,便匆匆分开了。
我胡猜乱想,也许,是去找那天那个美人去了也不一定啊。
伤心。
一时间,从没有恋爱过的我,体会到了失恋的滋味。
我坐在餐厅正在等着厨房里的饭出锅。被称作黄妈妈的黄雅莉总能让我吃到最好吃的饭菜。吃黄妈妈做的饭菜,如今已是我第二大期待的事。
饭菜还没有上桌,贾飞云就急冲冲地跑来了。
好几天都没有见了,贾飞云就想问问我,还要不要回学校了!
再不回去,学校就该放假了!再不回去,你就该毕业了。
然后,连拉带拽,拖着我就向外走。我没他力气大,反抗无效,被拖进了车里。
“贾飞云!你要做什么!拉我去哪里!”
“有一件极其极其重要的事情!”贾飞云嘿嘿笑道。
什么事,是他口中极其极其重要的事呢?
我被他拽到一家很有名气很有当地特色的餐厅。
餐厅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黄头发的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男孩属于纯正川芎西洲紫红种人肤色,鼻子笔挺悬垂,眼睛深而明亮,非常漂亮。
中年夫妇看见我,眼睛一亮。
“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贾飞云介绍着,说着,推着我坐在餐桌前。
贾飞云十万火急死拉硬拽的将我拽来,竟然是拽我来见他的父母!
真是气死个人了!
不料,贾飞云的爸爸一看见我,马上惊叫着站了起来,高兴地说:“我见过你!我”
我还没有来得及甩袖走人,便被对面大叔高兴的惊呼声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