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们是谁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可是我看见他的严肃的表情时,我告诉自己或许我真的死了。
张阕,说,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有个好处。
我问,什么好处?
他说,人老了为什么会死?是因为他的气运已经用得到头了,而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要世界上还有人会死,那么他多出来的那一丢丢气运就可以让你继续活下去,所以你算得上接近永生的人。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起来,我问,你笑什么?我都这样了,我是随时可能死的人啊!
他又补充说,洛朝廷花了一辈子甚至用出了“瞒天过海”结果也只能自己的重孙子永生,还把一堆人给搞死了,结果你这家伙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得到了永生。
可是我
我还没有继续问下去,岑彭阻止我说,不要问了,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接着他朝张阕使了个眼色,张阕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岑彭继续说,反正总的来说知道了为什么你会那么招“人”喜欢了。那张阕,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小子学校里面?
岑彭望着张阕,张阕一时好像也答不上来,只是尝试着问,前辈出现在那里之前有发生什么吗?
岑彭摇摇头,我当时只是有个声音说要保护这个娃子,说他是王莽的后人,然后我就看见这个娃子向着那个学校里的东西走过去了。
张阕继续问,那你们之前有什么联系吗?
岑彭一脸疑惑,我补充说,之前有个香囊,我必须要碰到那个才能和他说话,现在在之前岑彭附身的那个纸人里。
我把香囊从纸人里掏出来,张阕看到后突然扬起笑容,没错!就是那个!我大概明白了,那个香囊是谁给你的?
我回答,我不知道,就突然出现在我包里的,但我外婆好像知道这个香囊怎么来的。
张阕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香囊就是你外婆给你的,至于怎么放到你这里的呢,应该是你们学校可能也有一个匠人,而且和你外婆认识。
岑彭突然插嘴,那是不是找到他外婆基本所有事情就知道了?
张阕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感觉像是我们扎匠一脉的法子,但是又有一点变化,这个法子用正宗的叫法我们叫做请仙登位。细节上肯定只有他外婆才清楚了,不妨去问问她吧。
岑彭想了想说,那这样的话,她的外婆算得上是个匠人吧。
张阕接着道,应该脱不了关系,可是我记得匠人一脉在那件事以后,上年龄的人应该不剩多少了吧,就算有我肯定会知道的,但我感觉会她外婆这种法子的我没有印象啊。
岑彭说,我晓得,所以我才说算是,她的外婆应该是自己参悟出来的,你看看那个香囊,我觉得这个娃子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状态,八成也和他外婆有关。
我看见张阕整个人打了个寒颤,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样,然后他起身走进一个小门然后拿出一个包裹说,你把这个拿好,看见你外婆后务必第一时间交给她,如果我想得不错的话,她一定会明白的。
我收下后就出门了,走的时候我见他拿出几根绳子然后搓在一起,紧接着在绳子下面挂了一个秤砣,然后就挂在了房梁上。
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手法做了另外一个缩小版的,没有挂秤砣,但在绳头上拴了个结交给我说,这个缠在手上,别掉了。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我还是说了一声谢谢。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钟了,我催促道岑彭赶紧走了,虽然张阕明显还要说些什么,可是岑彭摆了摆手,他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在分别了张阕之后,我和岑彭并排走在这个无人的小巷,其实在我的心中暂且还是无法接受旁边这个突然之间多出来的人,而且还是个纸人,这样显得更加阴森了。
然后在我还想继续问些关于我外婆的是的时候,后面传来声音。
喂!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刚想转头,突然想起那个恐怖的女人,我停下动作,把整个身子转了过来,是张阕。
我问,你怎么要跟着我们去?
他说,我反正师傅给的任务也做完了,也没什么事情做就想着跟着你们一起去吧,而且既然你外婆会我们这一脉的法子,万一是个前辈呢?所以我想见见令慈。
我想着反正路上多一个人也要热闹一点,而且如果遇到了什么,身边多一个匠人也就安全不少。我看了看岑彭,他也没有拒绝,我也就同意了。
我问,那你这个祖上的宅子没问题吧?他笑着摆了摆手说,没事,交给院里的小鬼就行,这个包里都是些工具,有备无患嘛。
当我从他的手中,接过书包时,我看见他的手上也缠了一个和跟我的那个一样的红绳。
我们来到马路边上,因为我早在网上打了一辆车,所以司机师傅也已经在路边等着我们了。
当我把东西都放在了后备箱里了以后,我招呼着他们快上车,可是他们却摇摇手说,你先回家,我们就不去你家里了,我们住酒店。
我想了想也是,家里根本没有那么多房间,而且家里突然来两个陌生人也不好,我就先上了车。
在关上门的时候张阕突然压着车框说,你自己在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微信发条消息,拜拜。
我还想着说我没有他微信的时候,师傅却已经把汽车发动了。然后我听见手机响起短暂的提示音,低头拿起手机看见一条新消息,&39;阿张敲可爱请求添加你为好友&39;,还是个女号,我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我准备转过头给他竖个中指,可我却看见他们两个一脸沉重的转过身又往巷子里走去,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但是我也没管那么多,转头继续看着车前方。其实已经暗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了,车上就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我想要找些话题缓解下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我试着和司机搭话,诶,师傅,你这么晚还在接单子啊,不累吗?
那个师傅带着口罩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又看向前方说,累啊,可是成都这个时候还要打车的人一定更累吧。地铁这个时候也关了,我多跑一下,他们回家也方便一些。
我的内心不由得对师傅这样的想法表示尊重,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也是会存在热情的人的。我转头看向一边,脑袋里不由得想起了组长,想着回去要怎么和组长说声谢谢,毕竟
小伙子,小伙子,一个声音连续喊我的名字。在身体的晃动下我睁开眼睛,司机从前座伸着手摇晃着我,看见我醒后又转过去说,你再不醒蛮,我就把你往医院拉咯。
我猛地坐起身子,发现不觉之中我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抱歉师傅,抱歉抱歉,我嘴里不停说着道歉的话,一边把手机拿出来扫支付二维码。我怎么就这几分钟车程都可以睡着啊,而且看师傅的表情好像还喊了我很久的样子。
付钱下车后,我发现这条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车了,除了一些24小时的商店还开着,就是一些拉起的卷帘门了。
我抬头看了看家里的窗户,灯已经全部熄完了,我沿着小路回家,希望路上不要再碰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所幸还有几个值夜班的门卫还在那里闲聊,所以还有一点人气,不然在经历那些事情过后我可不敢一个人在这么晚的时间回家。
到家楼下的时候我看家里灯还亮着,爸爸他们应该还等着我回家吧,我加快脚步,他们一定等我很久了吧。我拿出钥匙打开门,我原本以为爸爸妈妈在家的,可是我找了一圈,好像家里并没有人。
他们是出去了吗,这么晚还出去干嘛?
我打电话给老爸,电话那头只是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嘟,嘟
不知道他们又去忙什么去了,但是因为实在太累了,我也没继续多想就先回房间睡了。
第二天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光通过窗户直射到我的眼睛里,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正午了,昨天晚上确实忙的太晚了。
我打开卧室门,老爸他们已经回来了,老爸上身赤裸正在吃早饭,他听见我出来后转过头来说,醒啦,快来吃早饭吧。
嗯,我应声,然后走到餐桌前把老爸旁边的凳子拖出来。
今天吃点啥呢,我一边问一边坐在凳子上。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饭,简单的一些新鲜水果和馒头,还有一些腐乳,桌子上还摆了一瓶不知道何时买的富贵竹。
看着如此平淡的食物我心里,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但我还是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我的手机突然弹出一个消息,我点开一看,十多个未接来电,还有几十条微信消息。我点开微信,是张阕发来的语音。
点开一条语音,只听见一声大骂,臭小子,看到消息给我打电话回来!
我猜那些未接来电应该就是张阕打来的吧,我给他打了回去,铃声没响几秒就接通了,你小子还没死啊,叫你回家发条消息,你是不是记不住,我们都以为你噶了。
我说,我没事,昨天晚上确实太累了,忘记了,对不起哈。
张阕又继续说,你咋不忘记吃饭喃,把你家地址给我,我们过来,先挂了,我只是看看你还活着没。
好。
说完后我把我家的地址发了过去,老爸却突然开口,谁啊?我回答道,我的两个朋友,他们一会可能会过来一趟。
老爸却突然皱起了眉,家里今天不能来人,一会有个领导要来。我说,啊?那我就让他们晚一点来嘛。
老爸没有继续说话,我继续低头吃饭,但隐隐感觉有一股味道传进我的鼻子里,我问老爸,你有没有闻到啥子香味?老爸依然没有理我。
我起身在家里四处张望这股奇怪的味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然后我注意到从一个花瓶里缓缓升起了一些烟。我问老爸,这是啥啊老爸?
老爸直接转过头看了看我这边,那是你妈点的香薰,说你浑身是汗太臭了,要给你熏熏。我说,那也不至于点香薰啊,不过味道闻着还不错。
我接着问老爸,你们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啊?我大晚上回来看见灯开着还以为你们在家呢。老爸一愣,然后说道,我们家车子挡着人家路了,你妈又不敢一个人去移车,我就和她一起去了。
说起老妈,老妈哪里去了?我早上起来一直没有看见她。
我在这里,人又不会掉,一个声音从主卧传来,是老妈,他穿着睡衣走出来,然后坐在了我的对面继续说,怎么样妈真的这个馒头是不是特别软和?
我说,是,好吃!说着老爸起身把香薰摆在了餐桌上,然后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问老爸,你咋坐对面去了,我也不至于这么熏人吧?
老爸和老妈突然笑起来,然后又用一种从嘲笑的眼神盯着我,你还是王家的种,你可真是太丢人啦,我们都做的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吗?
啊?什么玩意?我不是你儿子吗,什么叫做王家的种,而且你们做了啥?我突然感觉有点害怕然后大喊。
可是当我想起身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特别大的相框把我的上半身框在里面。当我举起手想要抓住桌子的时候,我的面前却好像被一块透明的屏障给困住了一样,我就好像被困在一幅画里成了画像一样。
我看了眼周围,堆成小山的馒头,新鲜水果,富贵竹,香熏,还有这个框住我的相框…这他妈哪里是早饭,这他妈是在给我上贡啊!我又大喊,你不是我老爸,你他妈是谁?!
他们没有理会我,而是直接移开了椅子然后跪在我的面前,他们双手举过头顶,嘴里开始念叨,接着脑袋重重敲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们的头上出现了明显的红肿,而且嘴角还留出了一些血,可是他们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痛苦,双手再次举过头顶…
我不能任由这样下去,我总得做出点什么,可是岑彭和张阕他们又没有在我的身边,我手也动不了,就算手可以动我没有铜钱的话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招数,好像现在只有静观其变了。
就在他们准备磕下第二个头的时候,门口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臭小子!开门!
是岑彭的声音!
我大喊,我在这,老子要死了,快来救我!可是当我喊的时候门口并没有停止敲门声,而且在响了几声之后敲门声反而停止了,完了,他们好像是认为我不在家。
而这时我面前的两个人刚好磕完了第三个头。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扁下来,好像马上真的就快变成一幅画一样。又是这种感觉,面对死亡的完全无力,无法反抗,无法躲避。
面前的两个人慢慢抬起头,眼睛眯了起来,就用一条细小的缝直视着我,好像在看笼中的鸟儿一样欣赏着我挣扎的样子,嘴角也逐渐裂开到贯穿了一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