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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算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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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说完,黑暗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一把将丁欢喜推到一边,拿起地上的长锯就挥了过来。

    柳惠娘眼疾手快拉过丁欢喜,却也是不慎被锋利的锯刃割到了丁欢喜的手背。

    柳惠娘暗骂一句,抬腿就对着黑影踹去,黑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长锯也掉落地上。

    柳惠娘又是一脚,将长锯踢到一边,手自头上发髻处拔出一根木簪就抛射出去,只听对方闷哼一声,竟是个女声。

    那人见打不过,便踉跄着跑开了。

    二人知道已经打草惊蛇,连夜回了郡主府。

    只见郡主府灯火通明,魏无相竟站在院中。

    丁欢喜忙说道:“魏先生,快带人去桑叶村盘查。那人怕是会跑了!”

    魏无相闻言却是没有动,只等到丁欢喜来到她身边,说了句:“山主来了。”

    丁欢喜一滞,他来干嘛?

    却也老老实实进了房间。

    昏暗的灯光下,冯陆离的一双凤目明亮,清澈如水。

    见她进来,眉宇间便有了一丝不悦,说道:“你不是说要听我的话么,转眼又跑去了鼠姑山。”

    丁欢喜回道:“我这次带了惠娘。”

    冯陆离轻笑一声,说道:“她好时你不带,如今不好了,你却带着了。怎么,郡主嫌命长?”

    他依旧一副平日傲娇的模样调笑她,仿佛一如从前。

    丁欢喜怔了怔,自己这几日的黯然神伤,突然像个笑话。

    不禁暗暗自嘲起来。

    那日一吻,不过是公子王孙家,适逢其会、猝不及防的悸动而已。

    如今与他相配之人已到,自己便把这忽来的欢喜藏在心底罢。

    从此,花开两朵,各自为欢。

    冯陆离瞧着她的疏离,眉头一皱。瞥见了她手背上的伤,连忙上前一步拉过了她的手。

    虽丁欢喜有了些抵触,却还是被他强行扯了过去。

    “这是怎么弄的?”

    冯陆离问道。

    “没事。”

    丁欢喜抽了回来,回道。

    沉默片刻,冯陆离突然对着门外便说道:“让柳惠娘进来。”

    丁欢喜一滞,忙说道:“不用了!我不小心碰到的。”

    见冯陆离只瞧着她不说话,丁欢喜便继续说道:“我与惠娘都是殿下的部下,您若是如此厚此薄彼,就不怕失了人心?”

    冯陆离说:“你与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丁欢喜问道。

    心中隐隐起伏着。

    冯陆离顿了顿,说道:“你是少主,算是……妹妹。”

    “妹妹?”

    丁欢喜脸上一阵惊愕,继而又弥漫了笑容。

    妹妹,也挺好。

    她微微扬起的嘴角旁有浅浅的梨涡,像盛满甘甜的酒。

    “那我能做你一辈子的妹妹么?”

    她说道,突然一怔,又觉得有些不妥了。

    冯陆离也是一滞,却没有说话。

    丁欢喜笑了笑,妹妹也不能做一辈子的么。

    冯陆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丁欢喜打断了。

    “对了!我还要赶紧去桑叶村,怕人是要跑了!”

    冯陆离直叹气,一把拉住要往外跑的她,拽了回来。

    瞧着阻止是阻止不了了,便说道:“我陪你去吧!”

    桑叶村,突然来的一对兵马,让整个村子都没了睡意,纷纷起来现在门前观看。

    冯陆离吩咐挨户巡查受伤之人。自己却带着丁欢喜躲在马车里等他们的消息。

    丁欢喜便想起了在三十里堡初次见冯陆离之时。这人为了不挨家挨户搜寻,可是想到了挖坟的损招。

    想着便噗嗤笑出了声。

    见冯陆离一脸疑惑,便说道:“今日殿下怎么有心情挨家挨户搜寻了?”

    闻言冯陆离也是想到了那次,那时他与丁欢喜也算认识不久。

    只是逝者如斯夫,自己不过好心一次在女鬼手中救下的小孩,如今竟与他有了如此多的羁绊。

    叹了口气,便说道:“瞧着这儿,可没有什么坟让我挖!”

    谁知一句话却忽然点醒了丁欢喜,便想到了乱葬岗的那个土坑。

    其他的坟坑都是横着,用来放棺材,可那个坑却是竖着的。

    正想着,一阵吵闹声便从人群中传来,竟是真的搜到了一个人。

    那人被押在了地上,左肩因被人扭送而渗出了血。

    丁欢喜认出了她,是大婶说的那个叫忍冬的女人。

    和她一同生活的慈姑也跑了出来,身旁还带着三个孩子。

    “冬姑姑!冬姑姑!”

    孩子们哭喊着,忍冬瞧了瞧,只柔声哄着,别怕。

    狸奴命人将那长锯丢在了她的面前,问道:“可识得此物?”

    忍冬笑道:“识得!我还拿它锯过人呢!”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却见忍冬一脸不以为然。

    接着说道:“我把他锯了,锯成一块一块,卖给了肉贩。哈哈……公子,爱吃肉么?”

    说的在场的人怕是晚饭吃了肉的都干呕了起来。

    狸奴皱了皱眉,强忍着不适,继续问道:“罪妇,把你所犯之罪悉数招来,免得用刑遭罪。”

    忍冬刚要开口,便听慈姑猛然喊了她一声。忍冬瞧了瞧她,笑颜如花,又说了句别怕。

    便向众人娓娓道来。

    年前,她被喝多酒的丈夫拿着锄头追着打,差点打死。

    他不是第一次打她了,以前每次她被打回了娘家,最后还是被娘给送了回来。

    “打死的媳妇儿不离床。”

    她娘这么说。

    她丈夫便更加有了底气,越打越没了顾忌。

    后来竟菜刀、锄头,无所不用其极。

    那天,天下着大雪,她光着脚,身上是单薄的中衣。可她必须得跑,她还年轻,谁愿意死呢?

    她漫无目的的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去了哪儿。一直跑到不慎跌落在一个土坑里,她这才停了下来。

    周围早就静悄悄的了,没了她丈夫杀猪似的喊叫。

    她瞧了瞧,好像是鼠姑山,那坑,她也知道,是个乱坟岗子。可她没有害怕,甚至觉得十分安全了。

    谁能想到一个女人会深更半夜躲在乱坟岗子里?就算她丈夫追来了,也不会跑这里找她。

    终于摆脱他了,忍冬心里这么想着,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睛却又湿润了。

    她抹着眼角的泪,也听不出自己是哭还是笑。

    身上的伤也因静了下来越发的酸疼。她仰面躺着,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那个男人,是个畜牲。

    只要喝点猫尿就对她拳打脚踢。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呼救声将她吵醒。

    起初,她还以为是她那个该死的丈夫找来了。趴在坑里往外看,竟瞧着是一个醉汉正要欺负一个赶夜路的女人。

    女人便是慈姑。

    慈姑的丈夫英年早逝,撇下了三个孩子。为了养育这三个孩子,慈姑起早贪黑,养蚕缫丝、闲时还做些手工活去集市上卖。

    有时便会回来的晚了些。

    谁知便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那是个附近庄子的鳏夫,瞧着慈姑经常独自走夜路,趁着酒壮怂人胆,便对她伸出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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