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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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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被塞满各式各样的吃食,拿来一盒紫玉酥来吃,徐玉卿顿时感觉有精神了一些。前几日为了母亲的事情,她被饿了两天,跪在祠堂两天,她的膝盖都是青的。虽然已经膝盖上了药,还是有些疼。她直起身子依偎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这一路平坦,路上也有不少行人拎着包袱。也有马车缓缓驶过,也有策马奔腾的少男少女。

    这时宽阔的大路上马车在行驶,一个骑马的少年映入她眼帘,与她们的马车并驾齐驱。缓慢前行中,她瞄了少年一眼。

    少年的脸色有些白皙,比她皮肤还要白。但并不是那种病态的白,着一身紫袍,身材高大威猛,身高八尺,脸上还有稚气,看起来年岁不是很大,剑眉星目,长相俊朗。

    少年被她看了一眼以后,也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也迎着目光望过去,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不见底。她望了他一眼,就把帘子放下来,继续躺着。

    春桃不禁感叹,好俊朗的小郎君。

    夏禾望着她笑道,又犯花痴病了么?你没看到那少年的穿着,非富即贵,并非是我们这类人能企及的。

    我只是看看,欣赏欣赏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吧,小姐,小姐,你觉得刚刚那个男人相貌如何?

    凑合吧,徐玉卿悠悠的答道。况且,大丈夫立于天地,相貌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的品行,才华,着才是最重要的。

    小姐,你说的这些,好像是找相公的标准。春桃神补刀,全车人哄堂大笑,周管家的嘴角也上扬,一路说说笑笑。殊不知,徐玉卿说的长相凑合,被跟在那男子身后的护卫听到。

    少爷,车上的主仆几人。刚刚那个小姐说你长得凑合。

    滚,说完这个字,策马绝尘而去。侍卫追上去,不忘继续补刀,那位车里的小姐说了,男人的相貌不是最主要的,德行最重要。侍卫咬重了德行这两个字,评价的简直是太客观了,他都要拍手称快,德行这两个字少爷的确是没有。

    罚半个月的月钱,男子惜字如金,说话咬牙切齿。

    少爷,我开玩笑呐。

    罚一个月的月钱,那个年轻的侍卫在心底默默骂自己,真是嘴贱。惹谁不好,惹少爷。

    碰到好吃的吃食,周管家也会着春桃下去买来一些。所以没有几日,徐玉卿就感觉身体好了大半。有了力气,再不似前几日那样软趴趴的。好在一路平稳,驾车的人技术熟练,所以并没有感觉到颠簸。

    赶车的马夫是侯府的老管家,这一路走停停已经走了十日,在这一路上,徐玉卿发现后面还跟了十个护卫默默跟在后面一路随行保护。说是还有四五日才能到,这一路走来徐玉卿有些兴致不高,无精打采的。夏禾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儿,悄悄跟她说,走吧,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卢府从前在洛阳老家有一个庄子,幼时我跟大小姐一起去过,那个地方可好玩了,乡下比汴梁城里让人感觉快活的多。无拘无束的,如果你去那里,也一定很喜欢。抓鱼,养狗,抓兔子,野鸡,好不快活。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杭州,现在我们汴京特别冷,我听侯府的下人们说,杭州现在特别暖和,像汴京开春三月那样。我们所带的衣服都是春天穿的,刚刚好。

    你不知道,小姐,我之前就跟夫人说过。等我老了,一定要去杭州看一看的。听别人讲,江浙一带富庶繁华程度,不逊色于汴京城。

    徐玉卿知道,夏禾是在开导她。母亲说,她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明。从小她察言观色,生在侯府,虽然父亲没有明面上的庶子庶女,但也知道权贵人家不比寻常人家。权贵之间的孩子们竞争只会更残酷,女子从小就学琴棋书画,男子从文考取功名从武参军报国,重视文韬武略。

    一个十岁的女子,小女孩儿能做什么呢?母亲被休弃,她和胞弟被从侯府赶出来。父亲定然还会娶别的女子,他不过才三十岁,他会有新的嫡系子女,甚至庶子庶女。她的弟弟才八个月大,她要早做谋划,谋划自己与弟弟的将来。这个便宜爹还算不太绝情,私下里给夏禾好多银票。她把那些藏在破的被褥子里。走的时候,新衣,新鞋新袜子,虽然看起来普通,也给她准备了十来套。三个丫鬟和乳娘,也各自准备了四套普通的衣服。她房里的珠宝首饰,她都让夏禾提前去当铺换了钱。

    钱在任何时候都是保命的东西,她还年幼,又是女子,这些钱足够他们生活了。她父亲,此刻是对她们姐弟俩是愧疚的吧。她就要用他的愧疚之心,为他们争取最大的利益。

    父亲念及其亡母,就算再没有感情,也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她不是迂腐之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在意所谓的骨气。骨气能换来她和幼弟的温饱么?显然并不能?有钱,钱多,只会让他们舒服一些。况且这钱,来路正当,为什么不接受?

    明面上,父亲没有妾室,实质上,他有一个外室偷偷的被养在外面。这一点母亲也似乎是知道,算是默许。她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母亲这个人太软弱,在她心里一直存有侥幸心理。就是只要是男人只要是不让外室,登堂入室,没有把妾室接进家里来,似乎都可以被接受。

    再过三四年,她就要成年了,女子十四岁就可以嫁人。她不想随意的就与人成婚,如果要嫁人,不论权势地位,她只想找一个合心意的。而且她也不想太早就嫁出去,幼弟还小,对她来说,找不到合心意的一辈子不嫁都行。但,当务之急,是把幼弟抚养长大。

    脑子里思绪混乱,想想母亲,想想胞弟,想想未来。她的鼻子开始酸涩起来,压抑不住,像一根绷紧的弦,忽然断裂,再也收不住。

    胞弟出奇的乖,她望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努力的憋着心里的那一股酸涩,她也不过才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她在哭。努力的不哭出声,但是肩膀的抖动,骗不了身旁的人。夏蕊和春桃,想说些什么,夏禾轻声说道,小姐,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听闻夏禾如此说,徐玉卿终于压抑不住,轻声啜泣起来。被罚跪祠堂,她没哭,被祖母训斥她也没有哭,但是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母亲了,就格外的难受。

    她一哭,一旁的四人,三个丫鬟,一个乳母就掉起眼泪来。当然这哭泣的声音,没有逃过这老管家的耳朵,他是习武之人,听力就远超旁人。他也只是面相显老,其实他和侯爷同岁,当然一般人看到他的样子,不会相信他才三十岁。

    徐玉卿的坏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她哭的累了,睡着了,夏禾给她盖了一床被子。醒来,她又嬉嬉闹闹的,跟夏禾,春桃,互相打趣起来。

    夏禾姐姐,你有三十了吧,为何没有成婚。夫人身边的其他丫鬟,到了十七八岁,也有嫁人生子的,夏禾姐姐是没有遇到如意郎君么?春桃一脸八卦的望向她。

    是不是侯府里,早就有了如意郎君,早就郎情妾意,耳鬓厮磨,花前月下。乳娘张氏一开口,夏禾就开始笑着骂起来,呸呸呸,你你你,你太不知羞了。

    是呀,夏禾,你再拖下去,就真的是成老姑娘了,像那些成婚早的姑娘,到你这个年纪已经升级做了祖母。你可得抓紧呀,再不嫁出去,就只能找个老头子了。

    徐玉卿,打趣道,其实她之前有听母亲说过,母亲劝了她无数次,托人给她说媒。找的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也有有了功名的秀才,还有账房的掌柜,衙门里的捕头,她全部都不同意。母亲问她原因,她只说,年少的时候过得太苦了。父亲好赌,输了钱就把她卖了,本以为人生就这样完蛋了,结果进了卢府,遇到了母亲。

    嫁给老头子,你们觉得,周管家怎么样?夏蕊突然接着她们的话茬,众人捧腹大笑,马车里传来银铃一般的笑声。

    周管家有四五十岁了吧,春桃开始补刀。

    不老,不老,小姐都说了,夏禾姑娘再不嫁出去就只能找老头子了。

    夏禾羞得满脸通红,不,实质上黝黑的皮肤看不出她脸红,耳朵红了。

    呦,呦,夏禾姑娘听到我们讲周管家的时候脸红了。小姐你看到了没?春桃嘴角含着笑意。

    你别胡说,周管家那年岁早就当祖父了肯定,不要开老人的玩笑,这玩笑开不得。

    回禀小姐和各位姑娘,小的还没有成婚,今年三十岁,憨厚的声音传来。

    众人哄笑开来,夏禾呀,你有机会了。周管家坐在外面赶车,一个踉跄,马车颠簸了一下。马车里的徐玉卿朝外面喊道,莫要激动,若是需要我做媒,提前说一声,我给你们做主。

    周管家耳根子早就红了,其实他一直暗恋夫人身旁的这个叫夏禾的姑娘。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对她有好感。娘说过,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养,夏禾的性格也好,活泼,风风火火的。

    夏禾,你给我讲讲母亲的从前呗。徐玉卿望着她,满脸希冀。

    其实,你母亲少女时代,身体不像你后来看到的病弱。有一年,她生了风寒,又在冬天失足落了水,然后她就身体忽然差了起来。后来侯府和侯府定了亲,侯府求娶,生了小姐你后,身体便更不好了。

    因为身体实在是太差了,侯府的老夫人早就对她心生不满了,但又碍于相府的权势。把自己的娘家侄女,许给侯爷做外室,养在外面,她娘家侄女和侯爷是青梅竹马。听说,已经在外面生了庶子庶女。候爷一直没有把她们领进门,像外面的人不了解实情,都说侯爷痴情。因为如果换做别的男人,早就三妻四妾了。其实就算是侯爷把她领进门,外面的人也只会说,候夫人近十年除了生了小姐以外无所出,别人只会说他仁至义尽了。

    明明我们夫人才是最苦的那一个,什么也没有做,却是被伤害的最深的那一个。这世间男子,薄情寡义者众多,女子重情为情所困,是最痴傻的行为。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徐玉卿,望向窗外,若有所思。母亲定然是爱着父亲的吧,那父亲有爱过母亲么?爱与不爱,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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