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北地烽烟平
大秦圣武三年,九月中旬。
伴随着晋阳雄城萧瑟秋风,一并而来的,是古北口平原上的隆隆号角,以及无数大秦铁骑震耳欲聋,山呼海啸般的冲天怒吼。
古北口平原一战,大秦摄政王萧弈,诱敌深入,险中求胜,凭借三千七百“关山骁骑”,三面合击,大破万余“游隼羌骑”,一战灭敌,威慑北虏。
并且,在这场大战中,被誉为“鹰师第一勇士”的北胡悍将乞伏乾光,亦是死在了摄政王萧弈的长枪之下,暴尸荒野,埋骨郊外。
开战伊始,二十万山胡铁骑,长驱直入,突破青山口关隘,向着晋阳城的方位,大举进逼而来。
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行进至古北口平原这个地方时,这群自诩为草原雄鹰,大漠天骄的北胡儿郎,竟然始料未及,遭受了一次突如其来,防不胜防的迎头痛击。
万余北胡前锋铁骑,——“游隼羌骑”,被骁勇善战,纵横无敌的大秦铁骑,打了个晕头转向。
作为山胡王庭精锐中的精锐,万余“游隼羌骑”,在大战刚刚开始之时,折戟古北口,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古北口之战,北胡前锋尽没,大将阵亡。上万草原儿郎,死无全尸,成为了大秦铁骑刀锋下的万千亡魂。
初战惨败,万余羌骑大军,悉数死绝。古北口之败,对于北胡大军的军心、士气,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所有的北胡军士,对于这场战争的前景,开始充满了极度悲观、消沉的情绪。
果然,不出所料。
古北口大败的消息,一经传出,山胡王庭的十九余万大军主力,人人皆是万分惊骇,心崩胆裂,逐渐生出了怯敌、畏战之心。
这群草原健儿,对于能否攻下晋阳,深入大秦腹地,开始产生了质疑。
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山胡大军的南征主帅——右谷蠡王纥豆陵示发,只能无奈下令,全军停止进兵,于古北口平原二十里开外,即“青合陂”一带,列陈结阵,驻兵不前,静观战局的发展。
实际上,山胡大军停滞青合陂,裹足不前,也是察觉出战事不妙,打算随时撤兵北归,返回草原。
不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秦摄政王萧弈,这位横扫九州,威震六合的天下第一战神,当然看穿了北胡蛮子的企图。
所以,戎马半生,从无败绩的摄政王萧弈,才不会让这十九万人马的北胡蛮子,轻轻松松,撤回草原。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偶发的自然天象,恰到好处,给了萧弈一个铁骑奔袭,出击敌军的绝佳良机。
北境边塞的天气,变幻莫测,瞬息不定。
古北口大战的第三日。
突然,当天正午,天降大雪,气温骤变。
整个北境边塞,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寒潮冷流。漫天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降落人间。
这场大雪,似乎要将广袤的北方边境,彻底封印笼罩。
并且,一夜大雪过后,北境第一雄关——晋阳边城,方圆百余里之内,尽皆为茫茫白雪所覆盖。
当时,北境全域,雪深高达两尺左右,大地冰封,天气变得异常寒冷,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根本不利于大军展开。
这场从天而降的北境大雪,着实令损兵折将,士气低落的山胡大军,再度雪上加霜,岌岌可危。
要知道,大雪天气,对于草原政权的打击,是无比巨大的。
一到隆冬时节,大雪纷飞。寒冷的天气,人还能撑得住,牛羊驴马等牲畜,便要独自面临冻饿而死的悲惨命运。
牲畜死亡,这样的结果,显然是草原儿郎无法承受的重击。
短短数日内,由于大雪侵袭,北胡大军军中,牛羊驴马等杂畜牲口,冻饿而死者,数以万计,不计其数。
全部的北胡儿郎们,光是分食、烹煮、掩埋那些牲畜尸体,就足足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
旋即,北胡军中,补给中断,军需日渐告罄。
大雪骤降,整整十九余万人的山胡大军,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寒潮、雪灾,致使数万牛、羊杂畜,冻饿而死。
草原儿郎的日常生活,陷入困顿之中,口粮匮乏,食不果腹。因此,北胡大军中的厌战情绪,愈发强烈。
这样一来,作为此次山胡王庭的南征主帅,“草原四王”之一的,——右谷蠡王纥豆陵示发,只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万般无奈之下,纥豆陵示发再次下令,命令全军的北胡骑兵,移驻至青合陂以东,于蟠羊山南侧,安营下寨,准备不日回师草原。
可能是,想到不久的将来,大家就可以回到塞北草原。因而,此时的山胡大军,几乎完全放松了警惕。
甚至,全营上下,连负责戒备、护卫王帐的侦骑游哨,打探敌情的斥候骑兵,亦悉数撤去。
可以说,坐拥十九万兵马的北胡大营,这个时候,彻底处于一个毫不设防,松松垮垮的状态。
而后,接下来的几天,北胡全营上下,杀牛宰羊,终日开始通宵达旦,篝火宴饮。
无数的牧民、男女,在大营之中,举行盛大、隆重的“跳月大会”,庆祝北胡大军,即将班师返回草原,结束此番劳师无功,进展不顺的入寇晋阳一役。
然而,相比于陷入狂欢的北胡大军。这场突如其来,侵袭北境的寒潮大雪,却让用兵如神,天马行空的大秦摄政王萧弈,捕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战机,一个难得一遇的歼敌之良机。
凭借十余年的金戈铁马,铁血杀伐,以及横扫诸国,碾压群雄的用兵智慧,大秦摄政王萧弈,犹如一头静静蛰伏,随时一跃而起,捕杀猎物的深山猛虎。
对于战争,萧弈始终保持着一种天生的高度警觉,与无尽的嗜血狂热。
因此,萧弈极其敏锐、机警地察觉到,这场突至袭来的漫天大雪,实乃一次天赐良机,一次可以大破胡骑,肃清北虏的绝佳战机。
只要牢牢抓住这次机会,大秦荡灭北方边患,进而平定草原,将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易如反掌!
故而,萧弈的内心深处,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大胆的想法呢?
萧弈计划,不如趁着大雪封山,道路阻塞,北胡军力危殆,毫无防备之际,自己亲率三千七百“关山骁骑”,轻兵突进,连夜疾驰行军,以精锐铁骑,大举冒雪奔袭,邀击北胡大营,直取十九万山胡铁骑的腹心所在。
不得不承认,大秦摄政王萧弈,的确是一位不世出的一代战神,用兵之狠辣、奇崛,举世无双,天下无二。
这个邀击北胡大营,铁骑突袭的计划,一旦实施成功,不仅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捣毁敌军老巢,与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
另外,此举,更能奠定此番晋阳之战的大胜局势,彻底将北胡蛮子,逐出北境,赶回草原。
打定主意后,摄政王当机立断,决定即刻亲率麾下铁骑,出其不意,奔袭北胡大营,直捣敌巢。
紧接着,萧弈迅速部署兵马,亲自率领三千七百“关山骁骑”,拔营起寨。
在萧弈的严令之下,全军骑士将卒,尽皆衔枚静声,隐蔽行踪,大举开拔行军,向着北胡大营的位置,悄然进发。
三千七百“关山骁骑”,在摄政王萧弈的率领下,趁着雪夜的掩护,连夜行军,疾驰、奔袭二十余里。
短短半个时辰,数千大秦铁骑,神不知,鬼不觉,逼近青合陂一带,悄悄摸向了北胡大营,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准备随时向敌营发起雷霆一击。
到了第二天,日出时分,萧弈率领三千七百“关山骁骑”,渐次依序,登上蟠羊山山岭,居高临下,俯视北胡大营。
这个时候,经过一夜的纵情狂欢,十余万山胡军士,从美好的睡梦中,缓缓醒来,意欲拔营起兵,返回草原。
当北胡大军收拾行囊 准备出发之时,所有的北胡儿郎,突然回身,居然惊愕地发现。
一旁的蟠羊山山脊顶梁,尽是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大秦铁骑,甲胄鲜亮,刀枪林立,在白茫茫雪景的映照下,寒芒四射 熠熠生辉。
近在咫尺的蟠羊山脊,从天而降的大秦铁骑。
看到这一幕后,几乎所有的北胡儿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们不相信,如此苦寒、恶劣的风雪天气,这支不足万人的秦军铁骑,是如何克服重重困难,突破万千险阻,悄无声息,逼近北胡大营?
不等北胡军队缓过神来,这一刻,死神已然降临!
摄政王萧弈一声令下,三千七百“关山骁骑”,撼天动地,顺着蟠羊山的蜿蜒山梁,直刺北胡大营而来。
短短的一瞬间,数千大秦铁骑,马蹄阵阵如雷,犹如一股自天边漫漫升腾,滚滚袭来的怒潮巨浪,汹涌澎湃。
他们,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向着北胡蛮子的中军大营,顷刻间,笼罩、覆盖了下去。
一时间,刀枪纵掠,箭雨纷飞。
北胡蛮子精心构筑的三道防线,在大秦铁骑风雷激荡,势如龙虎的狂飙冲刺之下,须臾之间,一触即溃,被冲得七零八落。
那三道防线,刹那间,化作了一堆四分五裂,破碎不堪的沙石瓦砾,卷到了半空当中。
一眨眼,三千七百“关山骁骑”,直接破营杀入,冲垮敌阵。
破营之后,数千大秦铁骑,持枪握刀,策马驰突。
这支虎狼之师,凭借着冠绝群雄,凶悍喋血的骑战冲杀攻势,对整整十九余万毫无防备,惊魂未定的北胡军士,展开了一场惨绝人寡,空前绝后的血腥屠戮。
只见,三千七百名“关山骁骑”的精锐铁骑,冲入敌营之后,挥舞手中刀枪,银枪奋力突刺,长刀强横劈斩。
那些“关山骁骑”的精锐骑卒,于数百座草原穹庐之间,左冲右突,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好似下山猛虎,入海蛟龙。
大秦铁骑的强悍战力,举世无敌。但凡是铁蹄、刀锋所过之处,尽是无数尸骨累累,血雾漫天。
作为大秦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萧弈手持一把玄铁长枪,一马当先,好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绝世杀神,单骑绝尘,飞马驰骋,于乱军之中,大杀四方,肆意地大开杀戒。
众人只见,大秦摄政王萧弈,一人一马一枪,枪尖凌空飞舞,犹似一道道惊电,破空划过天际。
转瞬间,摄政王萧弈单骑策马,一把“玄铁飞龙长枪”,龙骧虎步,长驱直入。
面对大秦摄政王如此凌厉、威猛的强劲攻势,枪锋所向横扫,无数北胡士兵,皆是望风披靡,无人敢阻。
但见,萧弈骑乘“踏雪乌骓”,凭借一把“玄铁飞龙长枪”,枪锋所指,杀意无穷。
一番暴烈突杀下来,萧弈独自一人,手握玄铁长枪,左挑右刺,上扎下拨,生生挑死了八位北胡大将,手刃敌兵三百余人。
其中,北胡可汗莫折大提的弟弟,——瀚州王莫折羽生,在秦军铁骑冲破大营之后,被萧弈迎面一枪,刺于马下,枪刃透体而出,当场气绝身亡。
激战当中,秦军铁骑奋力冲杀,北胡军士惊惧万分,四处溃逃。顿时,北胡大营上下,全军大乱。
那些四处流窜的北胡士卒,无一不是惨死于大秦铁骑的长刀、银枪之下,亦或者是人马互相践踏而死。
死伤盈野,尸骨无存。
登时,一片白茫茫的雪色营地,在温热、滚烫的鲜血侵蚀下,瞬息之间,变成了满目刺眼、眩目的殷红血色。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萧弈亲率三千七百“关山骁骑”,突袭青合陂,邀击北胡大营。一战下来,北胡蛮子溃不成军,兵挫惨败。
突袭青合陂一战,继古北口之战后,秦军再度大获全胜,杀得北胡蛮子尸横遍野,兵败如山倒。
此战,萧弈亲率三千七百“关山骁骑”,奔袭敌营,一战重创北胡主力,灭其精锐,斩首七万余级,俘获男女、牧民三万余人,击杀北胡瀚州王、瀚州王王子三人,并缴获右谷蠡王的祭天金人,收降北胡部众四万左右。
可以说,整个青合陂之战,十九万兵马的北胡大军,在大秦铁骑如同风雷席卷,山呼海啸般的决绝攻势下,前前后后,包括斩首、被俘,死于乱军之中在内,总计折损了十一万左右的草原儿郎。
这十一万的草原儿郎,几乎是北胡大军的全部主力精锐。
结果,青合陂一役,将近二十万的北胡大军,主力覆没,锋锐折尽。
最终,青合陂的北胡大营,只得留下上万具草原儿郎的累累白骨,以及血流成河的满地腥膻。
青合陂一战,正式揭开了数万秦国大军,在晋阳战场上,全面反攻山胡、敕勒两部联军的序幕!
兵败青合陂后,山胡右谷蠡王纥豆陵示发,急忙在混战当中,收拢仅剩的八万残兵,趁着两军搏战冲杀之际,突出重围,一路向北败逃,沿途所丢弃的甲仗、军械、牙帐,不可胜计,堆积如山。
眼下,北胡大军一败涂地,主力精锐死伤殆尽。
所以,这支遭受巨大打击,已成丧家之犬的北胡军队,再也无法集结兵力,包抄进犯晋阳。
此番入寇晋阳,这二十万北胡大军,注定以惨败收尾。
因此,纥豆陵示发目下的想法,就是带领着这仅存的八万北胡残兵,尽快甩掉秦国大军的追杀,平平安安,赶紧撤回草原。
不过,戎马半生,战无不胜的大秦摄政王萧弈,自然明白,一鼓作气,除恶务尽的道理。
所以,萧弈下定决心,绝不会让这群北胡的残兵败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们全部消灭。
既然要一劳永逸,肃清北方边患,就要彻底将这些北胡蛮子打残、打废,打到他们永无翻身之日,打到他们永世不敢与大秦为敌。
旋即,一场举世瞩目,横亘古今的北地大追杀,由此展开!
于是,八万北胡残部,引兵北遁之后,萧弈一刻都没有耽搁,迅速点齐麾下将士,亲率三千七百“关山骁骑”,继续乘胜出击,追剿北胡残兵。
下达完这道追剿将令后,萧弈立即策马扬鞭,手握一把“玄铁飞龙长枪”,一骑绝尘,继续狂飙向北,大举追击北胡虏骑。
从灭楚亡越,再到不久前的荡平东赵,大秦全军上下,何人不知。所有的军中将士,都非常清楚,摄政王萧弈是一个怎样的为人。
他们的这位大秦三军统帅,向来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他决定了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既然,摄政王殿下已经一马当先,绝尘而去;这些横扫天下,所向披靡的大秦铁骑,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故而,三千七百“关山骁骑”,上至将校,下到骑卒,纷纷紧随摄政王萧弈的锐利枪锋、铮铮铁蹄,奋力追杀北遁的北胡残兵。
……
绵延上千余里,广袤无垠的大秦帝国北境防线,犹如滔滔不绝的大河河水,逆流而下,川流不息。
无数条蜿蜒起伏,纵横交错的崎岖山路、丘陵平原,好像是上百条粗壮、有力的黄色大蟒,极为错落有致,缠绕在上千里的北境防线上。
沃野、荒芜、苍凉的气氛,互相交织在了一起!
在这无数条的丘陵、平原之上,不断有疾驰飞奔,狂飙冲刺的秦军铁骑,迅猛北进。
声震如雷的铮铮铁蹄,扬起漫天的灰尘,遮天蔽日。
一支三千七百人的大秦铁骑,犹如一支穿云破月,横绝千里的离弦之箭,以雷霆万钧的威势,直接无比强横、霸道,杀穿了数十万北胡蛮子,紧急布置起来的六道防线,径直朝着北方塞外的开阔区域,骤然冲杀过去。
那支精锐铁骑,大举出塞征讨,深入北胡腹地,如同庖丁解牛一般轻松,化作了一柄异常锋利、雪亮的三月弯刀。
那柄三月弯刀,冷血狠绝,刺穿了北胡王庭的诸多军镇险隘,在北方塞外的广大版图上,以最快的速度,撕扯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
这支大秦铁骑,速度之快,战力之强,目标之明确,都远远超乎了所有北胡蛮子的想象极限。
这三千七百大秦铁骑,为首一骑的领首之人,全身玄甲黑袍,踏雪乌骓,长枪相随,长剑在侧,甚为威严英武。
大秦摄政王的视野中,已经渐渐出现,那座北胡王庭最大城池的雄伟轮廓,而且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他身后的三千七百名精锐铁骑,每名骑卒的眼神中,无时无刻,透露着疯狂、炽烈的亢奋与狂热!
忽然,摄政王猛地一勒马缰,驻马立定,翻身下马。
下马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幅泛着青黄的塞北地图,随意地扫了一眼。
然后,他霍然点燃了一节火褶子,将那幅塞北地图,挨到火苗的烈焰中央,烧去成灰。
紧接着,一袭玄甲黑袍,不怒自威的大秦摄政王,缓缓抬头,望了一眼塞外湛蓝的天空,嘴唇微动,随即跃上马背,一骑绝尘而去……
大秦摄政王萧弈,在青合陂一战,袭破北虏大胜后,亲率三千七百“关山骁骑”,挟青合陂之战的大胜之势,乘胜出击,追剿残余的八万北胡溃军。
仅凭数千精锐铁骑,长途奔袭,以风卷残云,群狼扑击的暴烈气势,大举进击,追剿数倍于己的八万北胡残兵。
普天之下,能够拥有如此超乎常人的胆魄、勇气,除了大秦摄政王萧弈以外,别无他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数千大秦铁骑,在摄政王萧弈的亲自率领下,一路狂飙突进,追亡逐北,一昼夜奔袭二百余里,出塞五十里,深入北胡腹地。
似乎,萧弈是要带领这支不足万人的秦军铁骑,一路楔入,直取北胡王庭,亲手砍下那位北胡可汗的头颅。
并且,萧弈亲率“关山骁骑”,一路凌厉追剿,孤军深入,完全无视北胡各路大军的围追堵截。
沿途之上,萧弈指挥麾下铁骑,与北胡残部的上万断后兵马,打了数十场大战,血斗竟日。
不难想象,早已胆战心惊,成为惊弓之鸟的北胡溃兵,面对势如破竹,烈烈如火的大秦铁骑,哪里还是这支虎狼之师的对手,相继败下阵来,死伤甚巨。
数轮血战下来,上万北胡断后兵马,被“关山骁骑”杀得溃不成军,几乎所剩无几。
尤其,当三千七百“关山骁骑”,气势汹汹,杀奔至高壁岭时,又与万余北胡豹师精兵,狭路相逢,正面遭遇。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很快,大秦、山胡两军,在高壁岭一带,展开了一场空前激烈的大战。
只见,萧弈亲统麾下“关山骁骑”的数千将士,披坚执锐,撦鼓夺旗,以横扫千军,冲阵破虏的虎威气魄,向着这支万余兵马的北胡豹师,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势。
激战中,金铁交鸣,杀声震天。
仅仅一日之内,萧弈率领三千七百“关山骁骑”,与万余北胡敌军,连续大战八次,并最终一举大破敌军,擒斩北虏达万余之众。
而且,在这场大战中,北胡军中的一员大将,——太尉、开元王厄鲁哈出,后背身中三箭,伤势不浅。
在这位北胡大将奄奄一息,命在旦夕之际,大秦摄政王萧弈,策马当先,手握长枪,一枪将其挑于半空,穿胸刺死。
就这样,萧弈亲率数千精锐铁骑,出塞大举追击的这一路上,接连两场大战,一口气,击灭了两万北胡兵马,威震敌胆。
八万北胡溃兵,在北遁败退的路上,又被萧弈以雷霆攻势,吃掉了两万余人。
这样一连串的打击,对于北胡蛮子而言,无疑是灭顶性的塌天灾难。
这时,距离追上山胡中军主力,已是近在咫尺。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萧弈率领一支秦军铁骑,出塞一百余里,深入胡人腹地,在后紧追不舍,奋力追杀那数万北胡残兵。
当这三千七百“关山骁骑”,兵至雀鼠谷时,萧弈与数千大秦铁骑,终于追上了纥豆陵示发带领的北胡主力。
经过十数日不分昼夜,马不停蹄的越境追剿,大秦摄政王萧弈,所向无敌,率领数千大秦铁骑,一路挺进,冲破北方边塞,杀至雀鼠谷,终于追上了北胡主力。
多日来的长途奔袭,总算是没有白费。
而这个时候,原本先前坐拥二十万草原铁骑,气焰嚣张的纥豆陵示发,此时此刻,他的手上,就只剩下寥寥六万余人的残兵败将,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看来这一次,这六万草原儿郎,真的成了瓮中之鳖,是逃不掉了。
面对杀气逼人,气势如虹的秦军铁骑,走投无路,退无可退的纥豆陵示发,却并不想束手就擒。
最终,他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击,做最后的一次挣扎,大不了,和对面的秦国大军,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很快,这位山胡大军的南征主帅,纠集部下六万残兵,于雀鼠谷以西的一侧山口,背谷列阵,南北连绵七、八里,声势极其浩大。
显然,身为北胡王庭的右谷蠡王,“草原四王”之一,纥豆陵示发孤注一掷,一意孤行,打算要和秦军决一死战。
这一仗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北地大追杀,大秦与山胡的最后决战,在雀鼠谷正式展开。
既然,北胡蛮子决意顽抗到底,那便只有一战了。
随即,萧弈下令全军,三千七百“关山骁骑”,倾巢出动,全力开拔。
数千秦军铁骑,自板渚、牛口一线,进军至雀鼠谷以东,排兵布阵,北靠大河,西临汜水,南连鹊山,阵形南北绵延,长达五、六里之远,吼杀之声震天动地,一路向西挺进。
两支大军,对峙于雀鼠谷东、西两端,剑拔弩张。
决战开始之前,萧弈一身玄甲黑袍,端坐在“踏雪乌骓”的马背上,骑马立于大军阵前,神色冷峻,一言不发,静静地观察着对面的北胡军阵。
大秦王朝的摄政王殿下,到底是威震九州,纵横四海的天下第一战神。
萧弈他那双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凭借着无比敏锐、犀利的目光,瞬间穿透了层层云雾,一眼千年,望见了北胡残兵的中军所在,以及狼旗树立的位置。
准确地找出北胡中军所在后,萧弈即刻部署铁骑,三军齐上,准备对那六万北胡残兵,发起最后一击,彻底打垮这支山胡军队。
当时,摄政王萧弈传令三军,兵分三路,大举冲杀敌阵:
第一路,秦军悍将骑都尉苻平,率领四百“白马轻骑”,冲击山胡大军北阵,扼制虏骑右翼攻势。
第二路,摄政王萧弈的五弟,——燕王萧恒,自领三百“白马轻骑”,袭杀山胡所部南阵,阻绝敌军左、右两翼之间的支援
第三路,摄政王萧弈本人,亲率三千重甲铁骑,全部手执长刀、铁剑等短兵利刃,直冲北胡中军。
决战,开启!
雀鼠谷内,万里黄沙滚滚升空。
秋风萧萧,旌旗猎猎。
萧弈高踞战马,双眸冷冽似冰,寒芒外射。那道慑人的目光,似乎,随时可以将对面的北胡蛮子,顷刻吞噬。
忽然,只听见,“刷”的一声清响,一道白光骤然闪过。那柄三尺青锋,新发于硎的“大楚天子剑”,铿然拔剑出鞘。
长剑寒光,有如一束惊电,划破长空。那道寒亮如雪,清厉如霜的长剑剑光,直冲天穹,耀亮了众人的双眼。
仅是须臾之间,萧弈手握那柄天子剑,拔剑出鞘,横剑立马。一身凛冽的杀意,瞬间冲散发出。
而后,萧弈猛地一抬右臂,手中天子剑,高高地凌空举起。
锋利的长剑剑尖,闪烁着一道刺目的寒光,似是要将天空中的万丈云霞,一剑从中劈开。
随即,萧弈持剑在手,紧握剑柄,厉声凭空暴喝,恍若一道天雷坠落人间,号令三军。
“三军皆听本王号令,封锁四野,若遇北虏,杀无赦!弟兄们,这是最后一战了,随本王杀过去!”
刹那肃然之后,全场将士齐声高呼、呐喊。
“杀——”
三千重甲铁骑,一片杀声如雷。上千柄长刀、铁剑,齐齐出鞘。
伴随着大秦摄政王的一声令下,微弱的晨光,照映着三千铁甲,刀剑森严。一片黑铁洪流般的滔滔浪潮,横亘眼前。
在那股黑铁浪潮的中央,萧弈那英武、伟岸恰如神祗的肃杀身影,迎着晨曦的光芒,距离对面的北胡军阵,越来越近。
但见,三千重甲铁骑,威严整肃,刀剑出鞘。金铁锋棱,折射出一片耀目寒光。
只需一刹那,这三千重骑,即可将对面的北胡蛮子们,尽数斩为肉酱。
漫天的兵刃冷光当中,一面赫然醒目,威势雄壮的银色衮龙帅旗,自三千重甲铁骑的右翼军中,高高擎起。
——“银龙王旗”。
王旗猎猎飞扬,一匹通身墨黑,四蹄雪白的雄骏战马,扬蹄跃出。
此马,正是大秦摄政王萧弈的良驹坐骑,——“踏雪乌骓”!
蓦地一声怒马长嘶,声裂云霄。
杀气凛冽,战意无穷的大秦摄政王萧弈,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大楚天子剑”,单骑策马,马蹄生风,杀入北胡军中。
就在此时,当萧弈横剑立马,狂飙冲阵的一刹那,两名北胡战将,厉声长啸,飞身回击,杀向了萧弈横剑策马,飞驰狂奔的方位。
那两名北胡大将,一左一右,分别飞马扑至萧弈的身侧。点钢矛横扫抡出,方天戟挟风袭来。
两员北胡大将,意欲双双手持兵刃,将萧弈刺于马下。
这两个不自量力,飞蛾扑火的北蛮大将,谁都未能看清那一刻。死亡,究竟是如何降临到他们二人身上。
只见,凌空当中,一道惊电剑气,倏然掠起。寒光熠熠射出,映照出了一片耀人眼目的光亮。
敌将手中的兵刃,血溅三尺;摄政王手中的天子剑,却是一剑光寒二十州,一剑力当百万师!
电光火石,猛然一击过后,萧弈端坐于战马马背,连人带马,极其凌厉、孤傲,飞跃掠过。
只见,在摄政王跃马掠过的一瞬间,萧弈那英伟、挺拔的身躯,犹如一股疾猛的狂风,席卷而来。他的一袭玄色风氅,左右翻飞;一柄“大楚天子剑”,雪亮森森。
方才,剑刃交击之处,一蓬霖霖沥沥的血雨,纷纷洒落。两名北胡大将,赫然身首异处,伏尸当场。
此时此刻,漫天的黄沙,犹未全数落尽。
无数白茫茫,灰蒙蒙的雪白粉尘,夹裹着一股猩红血色,尚在萧萧秋风之中,四处飘飞,轻轻落在地上,染出了一幅红白斑斓,色彩纷呈的画卷。
短短的一促,萧弈单骑仗剑,右手手中,紧紧握着一柄“大楚天子剑”,依仗无比霸道、狠绝的长剑剑术,仅在瞬息之间,强横地击杀两名手持点钢矛、方天戟的北胡大将。
大秦摄政王的盖世武力,天下独步!
一剑击斩二将后,萧弈冷冷一笑,然后猛然一扬右手,天子剑遥遥指向前方,凌厉一声断喝。
“攻,格杀勿论!”
“起——”
整肃威严,铠甲明亮的三千重甲铁骑大阵,立即如同飓风一般,瞬间发动起来,做好了直冲北胡中军的一切准备。
远远望去,秦国大军的三千重甲铁骑,骤然间,奋力回旋拉开。
但见,这三千名秦军重骑,在雀鼠谷的河谷原野之上,展开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钳形,风驰电掣,掠过广袤无垠的塞外平原,极为锋锐无匹,楔进了北胡大军的中军大阵。
几乎同一时间,三千重甲铁骑,凿阵突入,跃马抢出。
片刻之间,三千秦军重甲铁骑,他们手中的长刀、铁剑等短兵利刃,已经于半空当中,银光交剪,铿然击出。
刀剑齐下,血肉横飞。
无数北胡骑兵,顷刻被斩于马下,非死即伤。甚至,有些北胡蛮子,更是直接被乱刀剁成肉泥。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三千重甲铁骑,手执刀、剑短兵,破阵突入。
仅仅一顿饭的工夫,数千大秦铁骑,挥舞刀剑,一阵强力砍杀,便将那座庞大北胡军阵的巨流边缘,硬生生地切割开来,从中间分裂成数段,冲杀得七零八落。
与此同时,萧弈沉凝屹立,不动如山。他的一束目光,幽邃清寒,凌然犀利。
晨曦的霞光,将萧弈双眸中的光芒与他剑尖上的寒芒,隐隐连成一线。
大秦摄政王那凌厉、噬魂的眼神,却令所有人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
——那种错觉,就像是被夏日正午的灼烈艳阳,照映在脸庞之上,让人无法睁开眼睛,充斥着酣畅淋漓的痛快与慑服。
三军当前,在万千双眼睛的静静注视下,大秦摄政王萧弈,策马当先,临风巍立。
一代战神的雄伟气魄,天下莫能挡之。
劲风如刀,萧萧瑟瑟。
瞬息间,萧弈傲然昂首。在摄政王昂首仰头的那一刻,只听见,一声尖厉、清彻的战马嘶吼,凭地乍响,声音穿破云霄。
随即,一匹通身如墨,四蹄雪白的“踏雪乌骓”,凛然立于大军阵前,高傲孤绝,奋扬抬起四只雪白的马蹄,飞驰飙来。
这匹“踏雪乌骓”,一路踏出无数尘泥、黄沙,犹如漫天柳絮,四处凌空飘舞,点点纷飞。
马背上,萧弈横剑在手,一身玄甲黑袍,黑盔白羽,一袭大氅迎风翻卷,好似雄鹰展开双翼,那是何等的雄姿英发,盖世气概!
马踏雷霆万钧,人挟风雷之势。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秦摄政王,一人一马,单骑仗剑,仿若血海修罗一样。
人未至,杀气已至。
在这种情形下,那位山胡王庭的右谷蠡王,纥豆陵示发一咬牙关,“仓”的一声,自马鞍下方,抽出了一柄锋利的马刀,寒光似雪。
然后,纥豆陵示发握紧马刀,夹马跃出,抢上仅容一骑通过的狭小谷口,直奔谷口,迎了上去。
恰在此时,萧弈横剑飞马已至,与策马挥刀的纥豆陵示发,迎面交锋,刀剑相向,两马交错闪过。
“萧弈小儿,你凌我太甚,看刀——”纥豆陵示发舞刀迎上,纵声暴吼。
天子剑的锋利剑尖,激荡出阵阵苍凉龙吟;那柄马刀的刀口,在这束凌厉、强劲的长剑剑气笼罩下,震得铛铛作响。
“当啷”,金铁交击之声,划破长空。
天地间,一道璀璨、明亮的雪白光芒,乍然迸起,显得分外扎眼。
谷口狭窄险峻,两骑杀在一处。
狭路相逢勇者胜。
刀剑交击之间,一招一式,皆是舍命死战,杀伐狠厉,险象环生!陡然间,一蓬猩红血雾,倏忽溅开。不知会是何人,血染当场!
在刀剑相交间,萧弈与纥豆陵示发二人,他们的身影,同时展动。
寒光交剪,刀锋擦身掠过。
冷江如练,剑气迫人眉睫生寒。
却见电光火石的一瞬,萧弈漠然错马回身。他的右手手中,天子剑的凌厉剑气,霎时暴涨。
一念之间,萧弈陡然一翻手腕,天子剑自上而下,一道犹如丝练般的寒芒剑光,裂空劈下。
长剑剑锋之上,释放出的凛冽杀意,冠绝宇内,威压众生。
天子剑凌空劈斩下来的短短一刻,一阵颅骨断裂之声,脆如碎瓷。一蓬猩红刺目的血箭,漫天溅起。
瞬息间,这股血水,喷射到了萧弈墨黑色的玄甲重铠之上。
随之,纥豆陵示发那颗圆鼓鼓的头颅,冲天飞出。
此刻,萧弈全身上下,甲胄浴血,凛然生威。
须臾间,萧弈端坐马背,策马一跃,从当空血雨中,纵跃掠过。大秦摄政王盔上的白羽素缨,尽皆为鲜血所染红。
万丈霞光的光芒,映照在摄政王萧弈平举的天子剑剑锋上,杀气森然,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寒意,不可逼视。
山胡王庭的右谷蠡王,“草原四王”之一,此番入寇晋阳的北胡主帅——纥豆陵示发,被大秦摄政王萧弈一剑斩去头颅,身首异处,横死当场。
随着纥豆陵示发的伏诛惨死,这场决战,亦最终落下帷幕。
雀鼠谷大战,三千七百“关山骁骑”,在摄政王萧弈的率领下,历经血战,一举犁庭扫穴,肃清北胡残敌,大获全胜。
此战,秦国大军在萧弈的率领下,擒获北胡王庭于越、惕隐、捺钵以下的军中大将,多达四百余人,斩首三万余级,俘获三万余众,另获牛羊杂畜,不计其数。山胡右谷蠡王纥豆陵示发,阵亡殒命,死于萧弈天子剑下。
北胡军队的最后一支六万铁骑,因而全军覆没。
从最初的古北口之战,到如今的雀鼠谷决战,历时二十余天,大秦摄政王萧弈,亲率三千七百“关山骁骑”,出塞二百里,席卷北地,所向披靡,四战四捷,以气吞万里如虎之势,荡灭山胡二十万大军,肃清北虏。
如此扬威塞外,廓清沙漠的赫赫战绩,除了当年,平原武襄公湛天山“千骑灭西蜀”的壮举以外,无人可与之媲美。
不过如今,萧弈亲手缔造的“北地大追杀”,其赫赫战绩,已经远远超越了湛天山昔日的“千骑灭西蜀”。
至此,北地烽烟弭平。
……
天际边缘,夕阳沉沦。
萧弈独自一人,重甲佩剑,玄衣风氅,立马于北方塞外的旷野上,神情庄严肃穆,双眸蕴铁,望着天边的黯淡,昂首仰视,久久才深沉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大好河山,怎能让人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