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晚上，宋渝攸洗漱完后，一瘸一拐的走到床上。家里的药被沈雨衡拿走了，床边的碘伏是沈雨衡今日刚刚给他的。
至于为什么宋渝攸的腿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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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追…追你，行吗？”宋渝攸真的是太紧张了，就和小时候开小差被老师当场抓包一样。
沈雨衡瞳孔放大，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没想到宋渝攸会说这些，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努力平复心情，想要让自己变得正常“我———”
‘嘭’
一道声响传入耳中，那是膝盖重重砸向地面的声音。
原本单膝下跪的人如今腰板依旧挺立，只是这单膝莫名变成了双膝。求婚现场秒变过年红包，暴躁小情人变成了慈祥老长辈。
“不是，我……”宋渝攸脸颊涨红，是又羞又恼，手脚并用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我是脚滑了，不是真的想，我靠！”
话没说完，奇迹再现。沈雨衡眼见着这人前一秒还在同自己说话，后一秒整个人面朝地面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脸对着地，脚冲着天，双手一推，一个标准的跪拜礼就展露在自己面前。
气氛瞬间凝固，遥想上一次这么尴尬，还是在半分钟前。
沈雨衡，宋渝攸“………”
宋渝攸再次挣扎起来。“我……我不是。我不是要磕头！”这下子宋渝攸是真的想拿面条上吊了，整个人欲哭无泪。他只是想表个白，他有什么错！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他。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腿居然会抖成这样，连老实跪着都做不到。
原本的暧昧气氛早已被敲击的粉碎，只剩下属于宋渝攸的无尽尴尬。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沈雨衡很恶劣的为此松了口气。因为这样他就有机会光明正大的逃避问题，好好去思考该如何回答。“我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沈雨衡想过答应。自己喜欢宋渝攸，宋渝攸也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能答应？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秒就被他无情删除。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宋渝攸不懂事可以冲动，但是他不能。他已经自私了很久了，不能再自私下去了，这才是对宋渝攸的不公平。
宋渝攸独自一个人在地上挣扎了许久，但就是没能成功从地上站起来。
“沈雨衡……”宋渝攸可怜巴巴的望向沈雨衡，只是这可怜中又夹杂了一丝耻辱后的愤恨。先前与沈雨衡的亲近的确是故意的，那是他喜欢沈雨衡所以想要创造机会。如今却是不是不报日子未到……
虽然万般不情愿，可宋渝攸还是不得不开口求沈雨衡“你可以扶我一把吗？我腿软了。”
“啊？”沈雨衡一懵。
宋渝攸闭上眼，咬咬牙。强忍着内心的羞耻，同沈雨衡开口求助。“我是真的腿软了，起不来。”
不是宋渝攸不努力，是努力了，可得到的结果是他更丢人了！他现在已经磕头拜年了，要是再‘挣扎’他还会做什么？宋渝攸不敢想，这是只要想想就能把自己抬棺送走的程度。
“……行”沈雨衡挣扎了一会，随后还是决定扶起宋渝攸。
只是这手刚搭上宋渝攸，耳边又传来了‘不速之客’。
“沈老师，我刚刚在门口看到只奶牛猫，长得还挺可爱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蹲楼梯口喵喵叫。”张老师推门而入，分享着自己的喜悦“你说那猫是不是喜欢我啊？要不我———”话语戛然而止，面上原本的笑意还未收回，可眼睛却已经自动闭上。
张老师右手捂住双眼，右手摸索着物品，磕磕绊绊的走出门。走一路磕一路，四周噼里啪啦的响。“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也不会说。”
彼时的宋渝攸与沈雨衡齐刷刷的双眼带着疑惑，可当他们二人对视一秒后，又瞬间秒懂。
最后的最后，他们得到一个结论：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幸运，但宋渝攸可以一直倒霉。
宋渝攸，墨菲定律的野生代言人。
仅次一家，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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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有准备，知道摔得不轻，可当看到伤口时宋渝攸还是惊了一下。他自觉自己不是疤痕体质，而且一直调皮捣蛋皮糙肉厚惯了。
可这一次双腿居然直接跪破了，伤口又红又紫还带着红肿。走路时膝盖难免会弯曲，伤口也会摩擦裤腿。刚脱裤子时鲜血已经干了，肉就这么黏在裤子上，每次用力拉扯肉都会随之扯动，疼的宋渝攸倒吸凉气。
“要我说你这也算是为爱受伤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拍照发给沈雨衡，让他心疼心疼你。说不定这一心疼，就回来照顾你了，这人不就顺理成章的哄好了吗？”电话那头的王阕德见不得这血呼呲啦的场景，用手捂住屏幕不敢继续看下去。
宋渝攸将药倒了上去，疼的是龇牙咧嘴。碘伏比起其他药物已经温和许多了，可宋渝攸倒上去时却还是觉得疼。但他疼的不是药，而是伤口本身。
“我才不要呢。”宋渝攸扶着自己的腿，慢慢的将其伸直放在床上，可这姿势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宋渝攸看了眼身边的物品，视线从被褥移到了沈雨衡的枕头上。手在沈雨衡的枕头上停留片刻，最终将其拿到自己身后，然后拿自己的枕头去垫高脚部。“且不提今天本来就是我的原因，不关沈雨衡的事。退一万步讲，就算今天这事是因沈雨衡而起，我也不会叫他的。现在是我在哄沈雨衡，在和他道歉。为什么要让他反过来心疼我？又为什么要让他觉得愧疚？”
“好家伙。”王阕德手指分开一条小缝，飞快的看了宋渝攸一眼。发现屏幕还没从伤口移开后又迅速闭了回去。“你能先把屏幕从你那破腿上移开吗？你舍不得给沈雨衡看，就舍得给我看吗？”
破腿？
宋渝攸唇齿一闭，眼睛一眯。“我移开了。”
因为相信兄弟而毫无防备的王阕德，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条大红腿并送给宋渝攸两百字的优美中国话。
“你特么的，对沈雨衡那么像个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王阕德只觉得这么多年他终究是错付了！小笼包是、背的锅也是！“沈雨衡不是给了你一百块钱吗？反正你那么多不如给我五十！就当还早餐钱了。”
“哪家小笼包要五十？你直接去举报不是得的更多？”
“还有那二十多当我的精神损失费不行吗？”
“不行。”宋渝攸义正严辞的拒绝道。
王阕德不甘心“那就三十，让我挣个跑腿钱。”
“不要。”
“那二十一总行了吧！那可是我上网的钱！都拿去给你买小笼包了！”
“那正好啊，反正上网有害身体健康，我趁这个机会帮你戒网瘾。”
“你妈……”王阕德咬牙切齿“你不会是因为这钱是沈雨衡给你的，所以你舍不得花吧？”
闻言，屏幕中的那双手忽然捏住了裤腿，说话之前还咳了一声。“谁说的？你别乱想，我才没有。”
王阕德“……你觉得你这话有信服度吗？”
“咳咳。”宋渝攸自然知道答案，于是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别说这个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现在见沈雨衡就腿抖，怎么办啊！”
“怎么办？”王阕德一点都不想理这个重色轻友，背信弃义的东西。可他现在又不得不理，不然这货肯定天天缠着他“你干脆直接把沈雨衡的照片贴床头，让他没有四十五度角俯视着你，直接来波以毒攻毒。”
此言一出，宋渝攸那头顿了片刻。正当王阕德以为对方是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度时，宋渝攸忽然轻声细语同王阕德说话，反问道“你猜猜看，我为什么怕沈雨衡？再猜猜看为什么我家卧室有沈雨衡的照片？最后再猜猜沈雨衡的照片被挂在哪里。”
“………”
彼时的二人脑海里同时涌现出张雅静女士的身影，以及那张不近人情、冷漠庄严的十八寸真大头照。
王阕德不知该说什么，唯有尴尬一笑掩饰心中情绪“啊……哈哈……你妈好像把你后路堵上了哦……哈哈”
不比王阕德，宋渝攸笑的更为牵强。“呵呵。”
“现在是他拒绝了我的告白，但是不能拒绝我的追去。”虽然不想承认，可宋渝攸明白在这一方面王阕德或许比自己专业那么一点点。“你要不教我怎么追他吧？”
“要不你就试试老方法，都说要抓住一个alpha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你直接做一桌子好菜，让他吃了上瘾，对你欲罢不能。”
抓住一个alpha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吃了上瘾，对他欲罢不能……
这一刻宋渝攸真的沉默了，他看向天花板，第一次明白沈雨衡为什么会看它。可能，是被自己无语到了。宋渝攸叹了口气，决定收回刚刚‘夸奖’王阕德的话。“你说的都是沈雨衡对我做的。”
“那送礼物？”
“沈雨衡干过了。”
“平时专车接送？”
“沈雨衡也干过了。”
“要不送药？沈雨衡不是身体不好吗？你送他点药也算是防患于未然了。”
宋渝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镜头抬起，随后将手边的消炎药和碘伏放在脸前歪头笑着看向王阕德。
王阕德“……看来把你后路堵上的不止是你妈，还有沈雨衡。”
“哎。”宋渝攸直直的躺了下来一头埋进了被子里，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身心俱疲，说话都有气无力。“是的，你说的没错。”
王阕德见不得这么无精打采的宋渝攸，这小心脏顿时就愧疚了“对不起啊，没能帮到你。”
“没有，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宋渝攸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态度不对，王阕德那么用心帮自己，自己说话还那么冲。也幸好是王阕德脾气好，不然换个人早和自己发火了。“你已经很努力帮我了，是我自己的问题……也是沈雨衡太好了，那些我做过没做过，应该做想要做的他都给了我……”
心疼归心疼，可王阕德还是没忍住说道“那你还把人气跑了。”
“……”宋渝攸闭上双眼，沉了口气。此时四周无人，他不需要再强迫自己笑下去。枕头上残留的、属于沈雨衡的气味一点点飘进鼻尖。这枕头还是之前沈雨衡换下来后，遗留在客房橱柜里的。
宋渝攸此时无比感谢沈雨衡没有去检查客房，这才给他留有一丝念想。
眼睛又湿又润，鼻尖的酸涩再次翻涌。“所以说我傻啊，也贱……把人气跑了才知道自己怀了什么心思……”
“只能努力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