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地铁女孩
坐在回去的地铁上，看着人群涌入涌出，在叶小川的记忆中，白天无论哪个点这条线都是人挤人，但没想到现在都快十点了还这么多人，一会才明白过来今天是周六。叶小川自觉地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有需要的人，挪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这里人一般少一点。但到了一个换乘站，上车的人一下子暴增，叶小川被人群不断往里挤。因为拿着卖气球的架子，怕伤到人，只好努力挪到车厢角落，把架子放在身后，靠着车厢，自己贴着架子站。
车启动的时候，车厢的人都往后倾，忽然一阵幽香沁人心脾。这时候叶小川才发现自己旁边站着一个女孩，背着一个白色小包，上身白色v领衬衫，下身浅褐色长裙。她应该也是被人群挤到这边上来了，她站的地方是不可能够得到扶手杆，车启动、刹车的时候，脚下不免不稳，来回摇晃。
叶小川侧了下身体，让自己背面靠着车厢，把架子拿在手里，这样墙角的位置空出来了。女孩领会到了叶小川的好意，站稳后，向叶小川浅浅一笑，轻声道谢。
女孩的笑容，一下子勾起了那晚的梦境。叶小川脸瞬间就红了，嗫嚅道：“不客气”。
女孩看着他通红的脸，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突然就脸红。是不习惯别人和他说谢谢，还是有其他原因？但这好奇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未带动下一步有什么动作。如果她知道叶小川刚才脑子里浮起的画面，肯定一耳光扇过去了。
叶小川回到租的房子后没心思去清点今天的收益，脑中不断浮现那女孩的莞尔一笑、白皙的皮肤和那轻柔的声音。叶小川怀疑是那股幽香在作怪，到现在都感觉还能闻到那股幽香。
这是幻觉还是真的？叶小川分辨不了。
叶小川早早洗完澡就关灯睡觉，满怀希望能在梦中再遇见这个女孩，或者做个好梦。
但第二天醒来，叶小川却感觉脑中空空。
没做梦？
还是做了忘记了？
真可惜。心中愈发空荡了。
打开手机，显示有个叶有福的未接来电。睡觉的时候为了不打扰美梦专门调了静音，尽管平常很少有人打电话给他。
“你找我？”
“你现在才醒？摆地摊这么赚钱吗，都有资本睡到十点钟才起床？”叶有福揶揄道。
叶小川一看手机才大吃一惊，都十点了。昨晚自己十一点就睡了，没想到这一觉睡了十一个小时。因为在部队养成的习惯，每天不管再累他都是六点左右起床，就算有时想偷懒，生物钟到了这个点也不会让他偷懒成功，到六点左右就自动睁眼，有时候都不用闹钟。没想到今天能睡那么久。
“赚个锤子钱，能交得起房租、吃得起猪脚饭就不错了。”叶小川一想到昨天摆摊情景就一阵懊恼，埋怨自己脑子不活、底线不强。
“哈哈哈，至少你赚了个好觉啊。”
“也算吧，这几年第一次睡这么久。”
“真不来我们公司？我觉得你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摆地摊玩玩就行了，体验过就行了。”
“目前没这个想法，先体验几个月再说吧。”
“我是真觉得你的性格不适合摆地摊，你上次说在学技术，我相信你是认真学，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没问题。但做好了你得卖啊！这又不是工厂拧螺丝，拧紧一个就有一个的收入。我猜你现在心情肯定不怎么样，在埋怨自己嘴笨。”
叶小川心中诧异不已，这他也能猜到？
“你猜得不准，我在总结经验呢。”叶小川狡辩道。
“失败了才需要总结，成功了你早就嘚瑟地请我吃饭了。”叶有福说得非常自信。
“你等着，等我赚到钱请你吃大餐。”
“别，我吃不起，你有钱还是攒着找女朋友吧！”
一提到女朋友，叶小川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昨晚地铁上的那个女孩的容貌，脸不禁又通红了。
晚上叶小川带着写好的“谢绝还价”的纸和10块、20块的标签，开始了第三天的摆摊。
旁边的算命先生来后看见这张纸，笑着说，“你这也太直接了吧，好歹也写上物美价廉、小本生意之类的，让人好接受点。”
叶小川挠挠头，笑笑不说话。
不过虽然写得简单粗暴，但效果很明显。当晚真没多少人还价，有人从看中到付款、拿气球，一个字都没坑一声。叶小川希望每个顾客都能是这种类型的，不过这是奢望。有个少妇应该是前两天来买过，指着动物造型的气球问，怎么涨价了，上次买不是13块一个吗？叶小川这时候心里很淡定了，没有前两天的慌慌张张，回了句，“前两天这么卖都亏本了”。
但不过带来的副作用还是很明显的，手工做的4个动物造型气球，卖到9点才卖出了2个，20个普通造型的只卖了11个。粗略合计一下，比前两天还是多赚了二三十块钱。
这种成绩让叶小川非常高兴。对旁边的算命先生的感激不由得又增添了一分。
“我看你今天没生意也不着急啊。”叶小川看他在扭捏着自己给他的长条气球，好奇地问道。
“着急有什么用，有一次差不多一个星期没人找我呢。”算命先生低着头继续折腾着手中气球。
“没收入没压力吗？”
算命先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叶小川，“你见过算命先生晚上摆摊的吗？”
叶小川愣住了。
印象中还真没有。摆隧道里的见过，但大晚上摆在靠近公园的地方的算命摊，还真没见过。
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靠这个吃饭，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白天有正经工作的，这个纯粹是爱好。”
“哦。你上次说你是做回头客的生意，人多吗？”
“还行吧。不然我也不会天天在这了。”
“要不你帮我算一个吧！”叶小川说道。
算命先生放下气球，眯着眼问，“你？年纪轻轻有什么好算的？”
“肯定是财运、爱情了。”虽然叶小川并不信这个，但出于感激，觉得算一次也没什么，并且潜意识里还是很希望可以帮他算算能不能再遇上那个女孩。尽管这是异想天开，就是算命占卜的祖师爷，鬼谷子再世也算不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