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可饶恕咒
接下来的生活平淡中带着有趣——
三号温室，学生们戴着火龙皮手套满脸嫌恶地挤着巴波块茎，将它们的脓液收集到瓶子里，尽管它们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也不妨碍我觉得这些粘稠的液体十分恶心。
海格对炸尾螺情有独钟，敞开的木箱子里装满了刚刚孵化出来的幼年炸尾螺，与学生们脸上的僵硬有所不同，海格那被乱蓬蓬的黑胡子掩盖的脸庞挂着开心的笑容。
纳威在魔药课上烧化了他的第六只坩埚，斯内普教授的脸色比烧焦的坩埚底还黑，“隆巴顿先生，但愿…你烧不坏的坩埚能早点造出来…”
占卜课，特里劳尼教授神神叨叨地对哈利摇头叹息，“土星，亲爱的…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土星在天空中占支配地位，我敢断言，你出生在冬天吧？”
“不是，教授，我的生日在7月…”
我实在有些忍俊不禁，攥住羽毛笔强忍着笑意，将憋在胸口的笑声转变成一阵干咳。
或许是德拉科的笑声过于明显，特里劳尼教授飘飘忽忽地走过来，抽出他手臂下的行星图表，“火星…”
随手拈起我的行星图表，仔细地观察着，缓缓说出，“金星…亲爱的”，她抬起手臂伸出戴满戒指的手指，目光扫过我和德拉科，“六合相位…落入第七宫…”
“什么意思？教授…”
抿了抿下唇，专注地望着特里劳尼教授，我真的害怕她当着德拉科的面说…我离死亡很近…
“噢，亲爱的，这代表着你们是难得的和谐相位，完美的爱情…”
德拉科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消失无踪，微微后仰起身子，握起我的手轻放在膝头，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哈利通过活点地图显现的名字确定了穆迪教授的真实身份，他不是小巴蒂·克劳奇，是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
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学生们拿出自己的《黑魔法：自卫指南》摆在面前的课桌上，正襟危坐着等待穆迪教授的到来。
沉闷的“噔噔”的脚步声从教室后方传来，穆迪教授拄着拐杖走到讲台前，亮蓝色的魔眼转动着，那只正常的黑色眼睛透露出锐利的光，“收起课本，你们不太用得着…”
“我从卢平的信中了解到你们掌握了不少对付黑魔法动物的知识，但是”，穆迪教授忽然停顿了下来，眯了眯那只正常的黑眼睛，“如何对付黑魔法咒语，你们学得还远远不够！我有一年的时间来教你们如何对付黑魔法…”
“现在！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可怕的黑魔法”，穆迪教授抓起粉笔，迅速地写下“不可饶恕咒”，白色的痕迹深深地烙印在黑板上，似刀刻般印在我的瞳孔。
小巴蒂·克劳奇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几乎将穆迪的个性摸得一清二楚，连如何给学生传授课程知识都并无二致。
“那么…有谁知道，不可饶恕咒…”
几只手战战兢兢地举了起来，转动的魔眼扫过罗恩和赫敏，穆迪教授指了指我，垂眼扫了扫名单，“谢俐…是吗？”
教室里的目光聚焦而来，我朝他点了点头，从容地站起身来，“是的，教授，我知道…钻心咒…”
纳威的眉头明显地蹙了蹙，他的父亲和母亲深受其害，而我正是不想看到他被穆迪教授喊起来，亲口说出这个折磨过他父母的残忍恶咒，那么，干脆就由我说出来好了。
“坐吧，说的没错，钻心咒…”
黑色的大蜘蛛在讲台的玻璃瓶里爬来爬去，穆迪教授从里面掏出其中一只，放在摊开的手掌，用魔杖一指，“ enforgio/速速变大/”
“需要放大一些，你们才能看得清”，说着，蜘蛛迅速地膨大起来，八条细细的长腿张牙舞爪，吓得罗恩急忙挪了挪椅子，他最害怕蜘蛛，恨不得离讲台三丈远。
穆迪教授抬起魔杖又是一指，喃喃说道，“crucio/钻心剜骨/”
张牙舞爪的蜘蛛腿立刻蜷缩成一团，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刺耳的尖细的声音似锋利的刀尖扎着我的心。
我慌乱地躲开目光，不敢抬头，双手止不住地发颤，死死地攥住校袍，耳边是蜘蛛的惨叫，眼前不断闪过贝拉特里克斯…折磨着我的画面…
布满玻璃碎片的地毯划着凸起青筋的手，留下道道血痕，掐着脖子的紧勒感，怎么甩都甩都不掉，心脏痛到窒息，钻心剜骨的剧烈疼痛仿佛在骨髓里涌动着…
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温暖的掌心轻覆过来，紧紧地握着我颤抖的双手，连他的手也在轻颤着，不停地柔声呢喃，“宝贝，没事的，没事的…”
“停下！”
来自德拉科的怒喊，本就安静到可怕的教室似乎陷入了死寂，耳畔不再回荡着蜘蛛的惨叫，穆迪教授轻声咳了咳，“好了…还有谁知道什么咒语吗？”
“德拉科…我没事…”
语调平缓，奋力挤出微笑，透过那双写满心疼的灰蓝色瞳孔，能看到自己面容微微泛着惨白，我骗不过德拉科，我真的好难受…
穆迪教授继续向学生展示着夺魂咒的可怕之处，他用魔杖牵引着蜘蛛荡来荡去，像是悬了一根细线，巫师一旦中咒，将会迷失自我，被施咒者操控着行事，好在…有破解咒。
紧接着是杀戮咒，那是没有破解咒的…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一道耀眼的绿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涣散的精力在这一刻会聚，注视着那只毫无生命迹象的蜘蛛，眉头紧锁。
如果说初次接触不可饶恕咒的那堂课，或许我还没有真正理解什么是“不可饶恕”，那么…现在的我、我们都已经彻底懂得不可饶恕咒的含义，它意味着痛苦，意味着残酷，意味着失去…
下课的钟声响起，脚步声顺着走廊渐渐远去，留下空荡荡的教室，德拉科紧紧地拥着我，贴在后背的双臂越抱越紧，难掩哀伤与心疼，“布兰蒂，我好后悔…要是我当时可以保护你，你就不会那么痛苦…”
“德拉科，和你没有关系”，放软语调，温柔地回抱着德拉科的腰身，依靠着温暖的怀抱，“不要自责，好不好？”
埋在肩窝里的浅金色脑袋用力地摇了摇，“想到那一幕，我就忍不住心里的恨，恨他们伤害你，恨那时的自己…”
“一切都过去了…”
“不，布兰蒂，在我心里永远过不去”，德拉科的脸颊轻轻地贴着我的前额，“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一定要好好守护你…”
“德拉科”，软语轻唤，鼻尖泛起酸涩，眼眶微微湿润，依偎着抱紧我的、深爱我的德拉科，“我相信你…”
“宝贝”，德拉科柔柔地望着我，抬起双手，指腹怜惜地擦拭着眼尾溢出的泪珠，“别流泪，我好心疼…”
“抱歉…忍不住”，扬起一抹恬淡的微笑，清亮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柔软的触感随之落于眼睑，吻过湿润的睫毛。
羽毛般的轻吻若有若无地滑过脸颊，轻轻噬咬着柔软的耳垂，“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漂亮呢？连流泪都让我心动…”
错开身子，掌心抵着德拉科的肩膀，脸颊滚烫潮红，“别哄我了…”
“哄我的马尔福夫人开心不是我该做的吗？况且，我是实话实说…”
“好，我接受，那现在…马尔福夫人要去礼堂用餐”，握起德拉科的手，浅笑柔和，“马尔福先生要陪伴在侧吗？”
“当然”，德拉科的眉眼间飞出笑意，似柔和的阳光荡漾开来，回握住我的手，肩并肩走出教室，沿着洒满阳光的走廊缓缓朝前迈步。
9月底的天空一尘不染，吹进城堡的风清爽舒适，魁地奇球队不用训练，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是清闲自在。
魔咒课结束时，教室里响起嗡嗡的谈话声混杂着收拾纸笔的嘈杂，正准备提着书包离开，弗立维教授朝我招了招手，差点要从高高的书堆上跳下来，“谢俐小姐！”
有些不解地停住脚步，朝弗立维教授微微一笑，“有什么事吗？教授…”
弗立维教授望着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目光扫过我身旁的德拉科，搓了搓手，“一点小忙…”
“德拉科，你先去礼堂，我待会儿就到。”
“好”，德拉科轻轻地松开了我的手，将我的书包挎在右肩，背影缓缓消失在教室入口。
“教授，您可以告诉我了。”
“是这样的，我们为欢迎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准备了音乐表演”，弗立维教授清了清嗓子，露出惋惜的神情，“但是乐团的钢琴手毕业了，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嗯”，注视着弗立维教授充满期待的模样，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弗立维教授激动地攥起拳头砸了砸手掌，“感谢！谢俐小姐，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身为霍格沃茨的一员，理所应当为学校分忧，这都是我该做的，教授，我看您刚刚的意思是让我暂时保密吗？”
“没错，暂时不要告诉其他学生…”
“明白了…”
回到礼堂，德拉科身边留着我的空座，金灿灿的餐盘里盛放着不少我钟情的可口餐点。
刚一入座，德拉科就好奇地凑了过来，“弗立维教授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让我帮个小忙罢了”端起南瓜汁轻抿一口，朝德拉科俏皮地眨了眨左眼，“不过呢，暂时不能告诉你…”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连我也不能说”，德拉科按着餐叉，好奇中透着淡淡的担忧，“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是坏事，你放心好了…”
彩排的时间安排在周末，弗立维教授领着我走进乐团演训的教室，乐团的学生听到将由我来演奏钢琴时，互相交换着眼色，低声私语，眼神里透着淡淡的不信任。
“弗立维教授，我想先试试琴音，可以吗？”
“没问题…”
朝面前的所有人微微颔首，浅笑着往场地中央那架黑褐色的古典乐器走去，午后的阳光，慵懒悠然，沿着它古老而优雅的弧线缓缓流淌，指尖游走过交错的黑白琴键，音色清脆而悠闲，将岁月的古朴、时光的流转凝结成点点琴音，是一架绝无仅有的好琴。
微微俯身落座于黑白交错的，双手缓缓抬起，触到光滑质感的瞬间，悠扬的琴音从指尖流泻，倾洒在琴键处的阳光化作了柔和的月光，透着朦胧的忧伤…
指尖的舞蹈缓缓加快，从低音滑至高音，展开一路玫瑰色的风景，从高音徐徐降落，散落了一地珍珠，泛着细碎的光泽，和煦的阳光悠闲的洒满心扉，如往昔般美好…
琴音转向热烈，朦胧的月光就此破碎，跳动的琴键如暴雨般起伏波折，琴音在空气中颤抖，不甘往昔美好于指缝流逝，却只能无奈放手，就此作罢…
琴音终结在颤抖的空气里，掌心轻覆在琴键之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微微侧身坐着，双手交叠着放在膝前，柔和地望着室内的每张沉醉的面孔，“月光奏鸣曲…”
清脆的掌声缓缓响起，弗立维教授赞赏不已，朝投来的道道目光带着赞许与认可，隐含着淡淡的钦佩。
我已经不用再多说什么，悠扬的琴声是令人信服的最好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