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午夜刨坟
对了,他的影子……
我想到他高高瘦瘦的阴影末端那一点点细细的尖,就形状跟蛇的尾巴好像。
同时,我又想到那日噬灵蛇说的“修成人形的我可是个大帅哥”,再联想到陈晓东的长相,会不会他就是那日的噬灵蛇幻成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蛇腥味、眼露凶光倒也都解释的清了。
如果它噬满三百魂七百魄化为人形真的是陈晓东,那他的目标就只有帮那个女鬼找那个女孩子。
而那个女孩子……
他晚上特地来造访就是为了给我找婚事吗?我明明能看出他动机不单纯。
莫非……
女鬼要见的女孩子就是我?
而陈晓东的表弟在县城里,我要是答应他的婚事的话就必定要跟他去县城,在去县城的途中他就有大把的机会将我骗去见女鬼。
捋清了一切,我再次懵了。
女鬼找我干嘛?
这一切就像是一团乱麻,每当我以为自己要理清时就会发现:麻线再次打上了一个死结。
这是没有尽头的死循环,谜底一个接一个根本不知何时是个头。母亲说要走出死循环就必须牵绊到外祖母替我瞒下的一切。
可外祖母不在这世上,关于我的身世永远都只是一个谜底,这注定只能靠我们自己一步步去摸索了。
我本来还想问问君彦,可他最近好像遇到了些什么事,只跟我说了一句“这几天小心点”就再也没在我的生活中突然插话了。
不知怎的,最近我老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跟着我,如影随形,可我无数次回头都没能把那人找出来。
最近可能有点神经过敏吧,我安慰着自己,谁这么无聊跟着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呢?
刚入夜,我喝了不少水不得已得去趟茅房。我向来是最不乐意晚上去茅房的,老感觉身后阴森森的,生怕从哪里爬出来个什么脏东西,再加上最近村上老是出事我就更加不敢了。
但是尿意实在来的有些急,我犹豫了许久还是跟母亲知会了一声拿着手电筒出了门。
茅厕离家大门口有个几十米的距离,我跨大步子走,心想着快去快回,可我每走一步都感觉能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是谁!”我猛地回过头去,手电筒仔细将四周都照了一番,可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夜间的凉风一直在不间断的刮着,卷的地上的野草茬。
我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在心里宽慰自己:没事的,大不了有事就喊母亲来。
不对!
刚刚旁边的小树影子下有一个尖尖!
我再次回头,手电筒刚刚好照到陈晓东!
他站在我的身后半米处,脸上的表情空的有些吓人,手抬在半空中手心里攥着什么绿绿的东西。
我尖叫一声然后撒腿往家跑,边跑边大声喊着:“妈,妈,妈!”
母亲踩着拖鞋就出来了,但当她出来时,陈晓东早已经没见影了。
手电筒打到的地方,我刚刚好看见一条血红色的细蛇蜿蜒着钻进了野草中。
“怎么了?”母亲胸口起伏着,呼吸也不是很平稳,确实出来的很急。
“刚刚我上茅房的时候陈晓东在后面跟着我!”我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他好像想向往我身上撒什么东西。”
“那东西长什么样?”母亲边拉着我往家走边询问着相关的细节。
“好像是深绿色的,”我努力将那东西描述的具体一点,“还有好像还往外掉了一些绿末。”
可能是我的描述太过宽泛,一晚上我们都没想到他拿的是什么东西,母亲说她晚上去翻翻书明天再议,今天先好好休息。
其实我小时候有梦游的习惯,老是一早上在就在家里各种奇怪的角落里醒来,像客厅、厨房、甚至有时候还在床底下,浑身软的一塌糊涂,我疑惑地摸着脑袋,五官还有些皱在一起:“我怎么在这里?”
早起做饭的外祖母每次在这些莫名的地方看见我,也不多问,只是走过来摸摸我的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些:“丞丞你是梦游了吧。”
经外祖母一番指点,我总算是想起了晚上似乎感觉到自己在走动,也因此相信了自己有梦游的习惯。
可距离我上次梦游,少说也过去了好几年,这天我竟然再次梦游了!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在移动,然后昏昏沉沉地再次陷入睡眠之中。
我是被撞醒来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粗糙的树皮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我缓缓地睁开眼睛搓了搓额头,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包。
使我额上长出小包的树枝干很粗壮,几乎将我目光挡了个严实,我只见黑漆漆的一片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光点。
我不自觉地瑟缩了下,阴风自脚底刮过来,刮的人都清醒了几分。
我的神经猛骤然一抖,这场景跟上次给外祖母送行时简直一模一样。
我本想转身跑回家,可耳边铁制品撞击土块的声音着实有些蹊跷的很,我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到原位。
我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藏身于参天大树之后,只探出一颗头来观察树后面。
强光迫使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可缓过来后我的瞳孔再度收缩——有人在刨外祖母的坟!
斑驳的光影中,我认出那人的身形跟陈晓东极其相似,特别是那人身后尾端有一条细细的尾巴,影子上也有个尖尖。
踞于惊诧之上的,是愤怒。外祖母明明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不能让她过的好一点呢?
可在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你现在上无异于找死”。
是的,我现在出去跟他斗无异于找死,我该做的,是帮助母亲一起解决他。
我强行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逼迫自己转身回家。
我已经记不清那日是如何回的家,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念着“君彦保我”“我夫君是君彦”“动我君彦会弄死你们”之类的话。
不管这些话语是否有实际作用,他似乎已经成为我默认的一座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