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刹那破虚
关小西天旋地转间，似乎被吸入了一条奇怪的通道，纤长而弯曲。
通道内五光十色，四周闪现着看不懂的奇奇怪怪的各种符号，有些像一种文字，有些却只是弯绕的线条。
等到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关小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有人如大鸟般翱翔于空中，缓缓降于地上，有人戴着闪光的头盔，手中托着奇形怪状的铁棒，穿梭于密林之中，城中的大街上色彩斑斓，入夜后更是亮如白昼，每个招牌都会闪动。
人们的穿着打扮与大汉朝完全不一样，有些女子甚至只遮盖了一些重要部位，便堂而皇之的行走在大庭广众之下。
街中有莫名的大型器物在爬行，有时会集体停下，等候横穿的器物经过，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这是哪儿？难道这就是仙界？
所有的一切，关小西俱都不识。
茫然站于街中，瞧着人流从他身边经过，从日出到日落。
深深的吸一口气，似乎仙界之气比大汉更要污浊，鼻中似乎有沙尘吹入。
感受真正的情感与灵智？
神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为世界？何为空间？
何为道？
站在街心的关小西头痛欲裂。
此时，神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的孩子，登上龙坛，你的经脉已经重塑，作为天选之子，窥天宗师不是你的极限，去寻道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强光再起，关小西又一次昏了过去。
……
等关小西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仍在龙坛顶层之上。
自己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梦中神龙活了，并说了许多听不懂的话。
关小西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惊喜万分。
全身再也感觉不到龙坛带来的压力，体内经脉竟然扩张了数倍，真力流动一周天的时间也只要原先的十之一二。
破虚境！
只怕破虚境的最强者，真力都没有自己来得宽厚。
如今可能只差一个契机，去悟那一丝天机，便可踏入窥天宗师境界。
可世上的天机真的存在么？
神龙所谓的道与世上悟的道是否一样的道？
关小西拨走脑中杂乱的思绪，对自己说道：“轰轰烈烈去做自己爱做的事吧，若不能随心所欲，又何必寻所谓天道？”
“我是关小西，做我爱做的事，吃我爱吃的玩意儿，看我最喜欢的话本，护我最喜欢的人，嗯，还要有银子，有银子才能做这些。”
“我是关小西，我要逍遥于天地，看遍河山万里，纵横人世之间。”
双手指天：“天道，若你听得见，有朝一日，我会与你较量一番。”
霎时间，龙坛上空风起云涌，一道道闪电在空中跳跃，雷已经开始响起低沉的前奏声。
天意似乎开始聚集，要好好教训龙坛之上这一挑衅之人。
关小西毫不畏惧，越发的兴奋，发出一声长啸，裂空而去，直刺云中。
渐渐的，黑云与闪电慢慢散去，雷声在前奏响完之后竟然没了下文。
天意也缩了？
龙塑还是原来的模样，似乎从来未曾与关小西有过交流，若不是体内磅礴的真力可以证明，关小西还以为方才只是一场梦。
四周的守卫依然如故，仿佛刚才的电闪雷鸣只有关小西一人得见。
关小西将真力运行了十周天，这才适应了提升的境界，整了整已经破碎的长袍，拂去上面的灰尘，向着龙塑一揖到地：“龙神大人，小西定将全力去寻自身的道，纵使危厄险阻，斧钺加身，也不负此生。”
龙塑毫无动静，只是那千百盏油灯突然大放光明。
关小西直起身，如大鸟一般直扑而下，上坛用了大半个时辰，下坛只需几息间。
到了坛底，远处已传来了换岗队伍的脚步声，关小西毫不迟疑，弹跳间便没入了大树之中，再也无迹可寻。
……
破虚境之高手，已到了神光内敛的地步，若不动手，看上去便与常人无异。
这并不是关小西所想要的，
一夜之间突飞猛进，说给谁去都不能信，因此从龙坛范围离开之后，关小西又刻意将自身变成原先的模样，行动间还是气机四射，若是有破虚境或是窥天宗师遇着他，瞧见的依然是逍遥境界。
至于原本就不如他的武者，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本来就看不透。
回去的路上一点没浪费时间，一边赶路，一边行功，原先一些运功中的阻碍如今已完全无影无踪，一呼一吸之间，仿佛都有天地间的气机引入自身。
可能正如神龙所说，如今所有的功法招式已无需强求，只要真力不断，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要想更进一步，唯有去寻自身之道。
但神龙又说世上一切窥天宗师之道皆为虚妄，悟之无用。
唯有寻到自身的情感与灵智，才是终极大道。
情感？情感也能论道？世上之人，哪个没有自己的情感？无论是喜、怒、哀、惧、爱、恶、欲，只要是凡人都有。
以往高僧得道、宗师破虚，所留真言皆是忘情绝欲，不喜不怒，无恶无惧，以此入道，但神龙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
至于灵智，人若不开灵智，岂不与那披毛禽兽无异？
除了生来痴傻之人，才会被认作灵智未开，神龙之言，莫非世人皆是痴傻不成？
罢罢罢，待京城之事完结，回山告诉老头子后，再另化一个身份，隐入民间，访市井百态，品众味人生，或许可理解神龙所谓的大道。
回到昆仑居，关小西已打定了主意。
……
今日夜探龙坛之事，一个人都没告诉。
那两个女人这两天可是烦得很，每每聚在一块儿，关小西总感觉身边气机火花四射。
女人在许多时候都有很奇怪的一种本事，就是可以随时牵动气机，虽无法伤到旁人，但可以刺到中间那个男人的心，这与功夫高低无关，而取决于和男人的距离。
关小西翻过低矮的院墙，正准备潜入自己房中，却发现小院中怒睁的四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夜色中如闪耀的星星，忽闪忽闪。
其中一双大眼睛道：“今天月色真好，莫非大郎又请我们的关大门主上了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