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夜入龙坛
关小西连过三十四道岗哨，终于来到了龙坛之前。
此时的他体内真力激荡，似要冲破经脉，运行之速比寻常要快了数倍。
龙坛是一座径长三十丈，高达十丈的巨型高台，坛顶有一尊青铜龙塑，底部有无数盏油灯点亮，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这些油灯风雨不侵，经年不灭，将龙塑映衬得栩栩如生，似要腾云破空而去一般。
龙坛除人间帝王祭天时，以及专司净扫添油之人外，通常人等都不能踏上任何一阶，故此，除了周边三十步一岗的守卫之外，龙坛之上却是无一人看守。
龙坛前十丈处，有一排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关小西就隐于其中一棵树上，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望着那一排的守卫，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从方未艾口中得知，龙坛底部守卫每隔一个时辰便要换一次岗，以使每名守卫都有最足够的休息时间。
关小西打算在下一次换班之后，找准时机溜进去。
新一批守卫准时来到，在交接之后，昂首挺胸立于当地。
就是这个时刻！
关小西取出一支小木管，倒出一些水于右掌之上，右掌立时运功，刹那间墨黑无比，将水凝成了五枚细小的冰针。
手一扬，冰针悄无声息的射中面前并排连着的五名守卫，只要控制住这五人就够了，百步之外的守卫已是瞧不清中间有人进入了。
关小西飞射而出，眨眼间便已跃入了龙坛之上。
只有一个时辰，可以去探寻龙坛的奥秘！
在下次换班之前，无人可以发现那五名守卫已被控制了穴道，只是如泥胎木雕一般矗立在原地，而一个时辰之后，那些冰针早已溶于守卫体内，他们也将解除控制，只会感觉自己似乎睡着了一会儿而已。
伏在台阶之上，关小西不敢纵身上跃，也不能纵身上跃。
真力流转之速愈加的猛烈，随时都要破体而出，他恨不得能够仰天长啸一番，缓解由内而外的压力。
冥冥之中，坛顶那条巨龙似乎在向关小西呼喝：“上前来，凡人，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忍住真力外压的剧痛，关小西趴于地上一阶阶的向上蠕动，每上一阶，压力便要增强些许。
龙坛分五层，共计二百八十七阶，爬行过百阶时，关小西身上已大汗淋漓，浑身被水泼透一般。
每一次真力激荡，就如万千重锤击打了一遍经脉。
换作常人早已经放弃，这锥心刺骨之痛实在无法忍受。
“那里有世上的秘密，那里有我来于人间的目的，捶打是要经受的考验，这也忍不住，关小西又如何逍遥于世间！”
一阶便一阶，只要不死，便要爬上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关小西已来到了二百阶处，浑身冒出的已不是汗，而是一滴滴殷红的血珠，肌肤寸裂，十指指甲都已磨平。
实在无法再忍受了，若没有渲泄之法，估计再过十阶，就要爆体而亡。
体内再一次真力爆发，奇经八脉皆有气劲直冲天灵，若不引导这些气劲排出体外，天灵立时要迸个对穿。
关小西无奈，只得张口呼喝：“天意，天意啊……”
长啸过后，果然体内压力稍减，可如此大的声响，必然引起所有守卫的注意，龙坛一卫五千人，纵使破虚境高手，也不见得能闯得出去。
但等了一会儿，龙坛周遭毫无动静，所有的守卫似乎并未听见刚才的动静一般，仍是保持着原先站立的姿势，无人向坛上张望一眼。
关小西又惊又喜，难道这坛上自成屏障，可与外界隔除一切声响？
搞不明白便不管他，还有数十阶，一气呵成爬上去！
每上五阶，关小西便长啸一声，果然如第一次一般无人反应。有了宣泄之法，顿觉身上压力减轻了许多，虽然依然每次的剧痛依然，但已威胁不到他的性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关小西终于攀上了最高一阶，此时的他已成了一个血人，若是站到京城的大街上，必被人认作是夜鬼行路，血煞入世。
望着那一条巨龙，似乎龙身已缓缓开始盘动，龙爪一伸一曲，仿佛沉睡千万年后醒来，舒张着自己的筋骨。
活了？这龙是真龙？
千百盏油灯晃动的火苗渐渐的连成了一片，直至眼前铺满了一层金黄，越来越朦胧，最终幻作了一片虚影。
关小西终于昏死过去。
一道强光直刺脑海。
“醒来吧，我的孩子。”
神识中，关小西慢慢睁开了双眼。
“神龙大人？您真存于世间？”
“我的孩子，何为世间，何为天上，一切意念，皆存于你心。本尊是谁？是否有本尊？需你自身慢慢探寻。若有一日你得了你自己的道，便会了解这是如何一个世界？”
“世界？何为世界？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一个词？”
“在你的世界，有大汉，有番邦，有诸多世人未知的秘密。如今的你，需要找到你自己的道，到时，你自会明白一切。”
“道？何为道？是窥天宗师的道么？”
“你所谓的这个世界的窥天宗师，也只不过是牵线的木偶一般，即便破碎了虚空，也寻不到他们的道。”
“破碎虚空，不是便成了仙？仙亦无道？”
“我的孩子，上了天诏，不过是又一个起点，你若是寻到了道，掌控这个世界易如反掌，以往所谓的成仙之人只不过是这个世界容纳不住，被锁于另一空间，永世不能反转而已。”
“空间又为何物？”
“孩子，记住，寻得真道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若是你自开灵智，便能与创世者共存，到时将破碎虚空之人重返这个世界，也在你的一念之间。”
“神龙大人，我该如何去寻觅真道？”
“道存于心，你需敞开你的胸怀，去感悟真正的情感，当你有了真正的思考与七情六欲，你将真正的活过来。”
“真正的活过来？难道我已死了？这里是阴司地府？”
神龙发出呼呼的声响，似乎是它大笑的方式：“这个世界是你存在的世界，没有地府，没有天界，孩子，如今你不会明白我所说的，寻道去吧，寻找你真正的灵智。”
说罢，神龙冲天而起，朝着光亮的尽头飞去。
“神龙大人，我还要做什么？您不指一条明路么？如何才是真正的灵智与情感？”
空中传来神龙的声音：“我赐你一梦，你自行感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