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初上青楼
书雨楼，泰宁第一销金窟，喝一壶最普通的酒就要二两银子，若是再找上一个姐儿，没有五十两还出不了这个门。
能收这么多的银子，自然有他的道理。书雨楼的姐儿都是秦淮河上飞出来的凤凰，
总有一些小娘子不想在那十里秦淮中与人争胜，整日里耍尽一切手段。身在秦淮，显不出自身的风华，但到了书雨楼，便是泰宁城众芳国中的花魁。
故此，一入夜，书雨楼便是车马如织，豪客如云。
但从未见中午时分，顶着大太阳，上门逛青楼的。
关小西站在楼前，望着这雕梁画栋，嗅着昨夜楼中残留的胭脂气息，眉头皱了起来。
白天逛青楼，要不要花银子的？
忘了问李妙手要银票了，怀里揣的还是那一两六。
若是贸然进去，被某一个小娘子扣下了要赎身，我白马银枪关少侠的脸可往哪儿搁？
当关小西决定回去搜刮李妙手时，烟雨楼的门开了。
一个太阳穴上贴着块膏药的龅牙男子弯着腰，恭敬道：“可是关大侠？”
关小西笑眯眯的道：“不是。”
……
坐在书雨楼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关小西心情坦荡荡。
既来之则安之。
不管酒池肉林，还是刀枪无眼，关少侠一并接着。
龅牙男依旧哈着腰，估计是习惯了：“关大侠，今日一切花销，俱已有人安排，您老只需开心快活便是。”
关小西问道：“你们这儿以往大白天的也开门做生意？”
“哪能呢？我在咱们书雨楼二十年，大白天开张的您这是第一回。您稍候，小的为您吩咐去。”
龅牙男退下后，关小西独自一人坐在可容数百人的厅中，突然觉得有些冷。
前后上下虽都是雍容华贵，怎耐得孤身无语何处话凄凉。
面前巨大的高台应是舞姬作舞用的，两侧宽敞的二楼平廊到了晚间应站着这泰宁城中的众多的名流吧。
若是待会儿二楼冲出来数十把强弓劲弩，我会不会躲得开？
关小西没有等到弓箭手，却等到了竹板一响。
瞬时，丝乐之声顿起，八匹红练从楼顶倏然而下，每条练上荡着一个妖娆的舞姬，一边顺红练滑落，一边做着各种荡人心魄的姿态。
关小西眼睛睁得大大的：“好看，八只老虎一起出动就是好看，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都没小婢女舞起来的那种灵动。”
竹板再响，曲风一变，后台传出婉转的歌声，一时如溪水潺潺，一时又魅惑入骨，八名舞姬随歌声在高台之上翩然起舞，八道诱人的目光火辣辣的围着关小西打转。
一曲歌罢，丝乐不停，舞姬皆退了下去，山珍海味如流水般上来。
望着满桌几十个杯碗盘盏，还有十数个小蘸碟，中间甚至堆了一个似小山一般的八珍锅，关小西觉得自己已经饱了，想想前几日还在吃的阳春面，忍不住有点拨云见了青天。
还没举起筷子，关少侠又见到了两座小山。
一群莺莺燕燕在一名三十余岁半老徐娘的带领下鱼贯来到了他的面前，徐娘顶着两座高耸入云的小山，似要把这关行者压在山下五百年。
“奴是书雨楼的妈妈，关大侠叫奴玉娘便是。”
“玉娘？果然美人如玉。”
“关少侠休要取笑奴家这老婆子，奴的女儿们才是个个赛花似玉。女儿们，还不给关大侠行礼？”
书雨楼不愧是泰宁第一，所有的小娘子都训练有素，由始至终无人开过一句口，只在玉娘吩咐后才齐齐施了一礼，眉目传情，望着眼前俊俏关郎君。
关小西一一打量过去。
“第一个丰满了些，没有小婢女的身段好，第二个却又瘦了些，没有小婢女看上去好生养，第三个嘴唇有点薄，没有小婢女的福相，第四个……”
看完所有十个小娘子，为什么都比不上自家小婢女呢？
关小西望着玉娘，憨憨道：“妈妈，下一批……”（初上青楼应该不懂，不知为何无牙就想这样写了，嘿嘿嘿）
玉娘绢帕捂嘴，吃吃一笑：“果然大郎说的不错，关大侠的眼界甚高，普通的丫头入不了您的法眼。”
关小西立时抓住了重点问道：“大郎？哪个大郎？”
玉娘道：“瞧奴的这张嘴，大郎说了，莫泄露了他的身份，关大侠此去前往京城，待时机一到，自会与您相见。大郎还说，是友非敌，请关大侠放心快活即好。”
……
最终，关小西在十多名小娘子的陪伴下用过了午膳，赏过了歌舞。
美中不足的是，一只小手都没牵过。
不为旁的，只为一起邪念，关小西就觉得手臂后面似有大力金刚爪拧了上来……
用过解腻的荷叶陈皮煮的香茶，玉娘便请关小西至雅室小憩。
“关大侠，如今已是未时，不若由女儿们伴您楼上歇息，待晚间再有安排。”
“这就免了吧，关某要事在身，也不能耽误姑娘们晚间还要辛苦。”
“关大侠有所不知，今日书雨楼已被大郎包下，全楼上下皆侍奉关大侠一人，就连奴也可由您予取予求哦。”玉娘眼波流转，似要擒下关小西。
关大侠高挂免战牌，拨马回营。
初上青楼，最终在不圆满的情况下拉下了帷幕。
回“静悦心斋”的路上，关小西的心思更重了。
此次书雨楼一行，除了看了人生第一场歌舞，上了第一次青楼，其余一无所获，玉娘口中的大郎究竟是谁？他安排的这一切究竟有何目的呢？
难道仅仅是喜欢看人白天逛青楼？
……
静悦心斋，莲红水阁。
与听风小筑不同，这个院子中有一小小的池塘。
翠玉儿坐在塘边，一边随手撒着鱼食，一边与关小西窃窃私语，院落甚大，外面的人必定听不见。
“书雨楼好玩么？为什么不留宿？”
“你们女人为何不关注重点？”
“如今，少主就是我的重点！”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婢女，倒像银河那老小子，整天在司徒震耳边唠唠叨叨。”
翠玉儿眼眶一红，眼珠已在打转。
关小西一瞧大事不妙，只得温言道：“莫哭莫哭，别叫人以为我欺负你。今日之事我到现在还有些迷糊，若说前日掳走晚晚之人心有叵测，又何必如此做派？不是该暗箭齐发，或是栽赃陷害么？”
翠玉儿一思量，道：“此人深知我等底细，却又未揭了我们的短，若是朝廷之人，此刻‘行路司’应早已是集齐人马，刀兵相见了。你再想想，是否其余圣地之人，受令师之托前来照拂于你？”
关小西道：“绝无可能，哪有照拂到上青楼的道理。既然此人目前尚无恶意，我等还是按原定计划行事，到时他总有现形的一天。”
翠玉儿笑道：“一切听夫君的，如今为时尚早，我俩再练一练剑可好？”
关小西：一会儿少主，一会儿夫君，我自个儿快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