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波乍起
方未艾的暗器倾泻而出。
眨眼间，各种镖、针、刀、刺满空飞舞。
对付一般的高手，“千臂乾坤”用不了三种暗器，可现在对上的是阴无冥，天诏排名还要高过自己的阴无冥，因此，方未艾选择了火力全开。
阴无冥并不惧这些形形色色的暗器，他知道这一些只是试探，“千臂乾坤”方未艾真正的杀手锏是当今江湖足以排进前三的“伊人”。
“伊人”一笑，魂飞魄散。
更何况，还有同样可排入前三的“一刻神针”。
方未艾有此两大暗器，纵使阴无冥，也不得不小心应对。
乾坤袋中暗器纵多，总有尽时。
也许到那一刻，才是分生死的最后一招。
酒铺内虽“市井九流”处于下风，但仍在苦苦支撑，方未艾的出现犹如一道曙光，令他们看见了希望。
关小西终于站起了身：“诸位，我想说，你们真的是很烦人呢。”
听到关小西突然的发声，“市井九流”齐齐眼睛一亮，而“阴间四判”则是眉头大皱。
关小西很随意的道：“今日之事，我管了，你们，都罢手吧。”
为首的“赏善司判”鬼头刀出招更急，大喝道：“小子，这事你管不起。”
霍大光堪堪抵住一刀，也喊道：“关少侠，非是我等不愿罢手，而是行路司放不过我们。”
关小西很不开心，挺身一跃，单掌直挺挺奔鬼头刀而去：“管不管的起，我说了才算。”
霍大光见关小西直接将“赏善司判”接了过去，长舒了一口气，他与木仙姑二人双战“赏善司判”，早已是力疲筋乏。
关小西一掌击退鬼头刀，脚步不歇，接连又出三掌，顿时将“罚恶司判”、“查察司判”、“阴律司判”一一击退。
“阴间四判”俱都大惊，这少年，非等闲。
“赏善司判”大喝一声：“结阵。”
锁魂阵。
四判本就是一流高手，平日里更是练成了一套四人合击的阵法，凭此阵法，他们敢与“天诏令”上之人一战。
阴无冥发觉酒铺内的变化，也不心急，一边与方未艾的暗器周旋，一边却没头没脑的冷喝了一声：“起网。”
顿时，铺内又起波澜。
木仙姑右手扶着大口喘气的霍大光，左手的“鱼尾剪”却送入了他的腰间；刘不住在段老四的耳边说着什么，雁翎刀已刺入了更头的后心；木有金本与杨得福并肩而立，反手间铁唢呐已击在了杨老三的枕骨穴。
方才还在共同对敌的生死弟兄，顷刻间已成追命之人。
杨老三、段老四连哼一声都没有，立时扑倒在地，霍大光捂着腰，跌坐于地，一时间未曾死去。
“为、为什么？”霍大光嘶哑道。
翠玉儿连遭巨变，一时间急怒攻心，不由得狂喷一口鲜血。
李妙手进退失据，紧搓双手，心中似乎在拼命挣扎。
刘不住大声的逼问：“妙手，为何不曾动手？”
“我，我……幺妹我实在下不了手。老六，还是放过幺妹吧。”
霍大光惨然一笑：“何至如此此，何至如此啊……”
刘不住垂下头：“老大，我不想一辈子在玉冀城做一个小小的捕头，前几日阴统领已至城中，承诺如擒拿到钦犯，可调至京城‘行路司’办差，老大，你老了，此生已无牵挂，可是，我还不到三十，我…我还想一展抱负…如去了京城，入了‘行路司’，比守在这玉冀城中可强了百倍。”
霍大光喃喃道：“好、好、好，一向以来，你是心思最活络的一个，我本以为这十多年来，慢慢磨你的心性，可以收收你的心，没想到，是我约束了你，也是害了你……”
霍大光转向木仙姑，柔声道：“你，你又是为了何故？”
木仙姑惨然一笑：“大哥，这么多年来，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我等了你二十多年，那时，你初来玉冀城，老六、有金还是个娃娃，老八和幺妹都还未出生，你说你心不在儿女私情，我便一直等，二十年来，每个晚上你可知我有多难熬？”
“你知道我为什么七月酷暑仍穿得如此严实么？别的女子可披纱衣，可我呢？你看看！”木仙姑挽起了袖管，手臂上密密麻麻满是交刻的刀痕，“每次我心如刀剜的时候，我便划上一刀，只有如此，才能稍解我心中郁结。一个女人，又能有多少二十年？谁又能让我回到我的妙龄之时？老六说，拿住钦犯，便可求‘行路司’赐下可去刀痕的‘玉花雨露膏’，且可带有金一起入得‘行路司’。大哥，我不想下半生依然愁苦，我……我……”说至此，已是无语哽咽。
木有金憨憨的接道：“我一切听姐姐吩咐。”
霍大光已是泪流满面：“原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二妹，你可知我为何不曾接受你么？难道我霍大光真不知你的一片情意么？因为我不配，我不配啊……这个秘密我本想藏着一辈子，但至今日，我说出又何妨。当年我在万剑派中本是嫡传弟子中功夫最高的一个，有一日，我的师傅，也就是万剑派的掌门突然要将小师妹许配与我，她也是掌门的独生女。可小师妹本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风流俊俏的林师弟，但掌门的话在万剑派从无人敢违逆，我不敢，小师妹和林师弟也不敢。直到了洞房花烛之夜，我的秘密终于保不住了…保不住了……我是个天阉之人啊，我是个天阉啊……”
木仙姑惊呼一声，一手捂嘴，双眼瞪得滚圆。
“师傅念在一场师徒份上，也为了万剑派的声名，只将我逐出万剑派，不允许再使剑，我再辗转来到了玉冀城，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这一生，我负了师傅、负了小师妹、更是负了你，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头一垂，霍大光了无声息。
木仙姑再也止不住眼泪，只不知是悔？是恨？是解脱？
刘不住上前一步对着霍大光的尸身道：“老大，忘了说老五了，若不是这么多年我替他照应着，他早就在玉冀城大牢里蹲着了，因此，我的话，他不敢不听。你虽然去了，但也要告诉你，让你走个明白。”
李妙手一听此言，羞得满脸通红。
刘不住继续言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志向，老大，只不过你与我们的志向不同。志向不同倒也罢了，但你不能替大伙儿选择各自要走的路。老大，一路走好，日后的香烛纸钱，我是不会短少你的。二姐，你和有金去帮阴统领。老五，你看着幺妹，别让她做错事。我们要速战……”
话未说完，一道黑掌重重击在他的头顶，一时间，头颅就像开了馕的大西瓜……
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没看过话本吗？反派都是死在话太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