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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无知者不会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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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一两日的工夫,皇帝寿宴上发生的混乱就在民间传得甚嚣尘上。

    消息传入宫中,皇帝大怒,勒令副相范平彻查江州与贺县之事。

    隋文远被禁足在隋府,非皇帝诏令不得外出。

    隋府上下人心惶惶,隋文远的儿子隋有贤更是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思。

    自禁足以来,隋文远日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中,隋有贤三番两次想见父亲,都被拦在了外头。

    “父亲,陛下那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总要对儿子说个明白。儿子没被禁足,我可以去找表弟,去找姑姑想办法。”隋有贤站在书房门外苦苦哀求,“您先开门放儿子进去。”

    隋文远在书房内挥毫作画,对于门外的恳求充耳不闻。

    隋府的老管家守在屋里,苦口婆心劝说:“老爷,少爷是您唯一的儿子,有些事是该让他知晓才对。”

    隋文远不理会,直到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笔,才道:“贤儿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动过脑子,不让他知道是为了他好,或许这样还能保他一条小命。”

    老管家劝慰,“陛下总不会如此绝情,您这些年为他鞍前马后,从未有过忤逆,还有二皇子那边,您是他的舅家,贵妃娘娘不会袖手旁观。”

    隋文远冷笑一声,“亦瑶不会帮忙的,她那好儿子发现了铁矿隐而不报,还命人私下开采,这等罪名若被扣实了,形同谋反。那晚的寿宴上,她字字句句为我开脱,其实是想把她儿子从这件事中摘出来。我这妹妹心思伶俐,孰轻孰重她分得很清哪。”

    “可您是她的娘家人,也是她与二皇子的后盾,如果没了您,她还会有往日的风光吗?”

    “风不风光的,也要保住性命再说。”隋文远拿起自己画的图仔细端详,“狡兔死,走狗烹,这十几年来我处处小心,就怕哪日触到皇帝的逆鳞,不得善终,没想到有朝一日,竟是我的亲侄子往皇帝手中递了把刀。”

    老管家忧心忡忡,“老爷为何不往虞重光那边递消息?只要拿到他的证词,老爷就可以为自己洗清罪名。”

    “你以为亦瑶的动作会比我慢?元泰一直与虞重光私下联络,虞重光表面上是我的人,其实早就投向了他那边。一个皇子和一个大臣,你猜虞重光最后会选谁?”

    “可是采矿之人是虞重光,他绝对逃脱不了干系,难道他就不想保命?”

    隋文远摆摆手,“你当我为何要乖乖待在这府里,等候皇帝的发落?因为我有个不成器的儿子。虞重光也是人,家里也有老有小,与其如实交待,不如让皇帝的儿子欠他一份人情,这样他的家人起码不用受拖累。”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反正都难逃罪责,还不如搏一把,为自己谋求最大利益。”

    “那您就真的任凭他们颠倒是非,把所有事都往自己一人身上扛?”

    “不如此又能如何?”隋文远口气深沉,“皇帝最大的毛病就是疑心重,心眼小,自从林素死后,这些年我也偶尔后悔过,我们这些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人,有几个是安安稳稳走到现在的?但木已成舟,要脱身也是晚了。”

    更何况他还有个妹妹在宫中,有个侄儿是皇子,他比别人有更多的期盼,这是他不能诉诸于口的野心。

    “皇家人就没有一个是善茬。”隋文远仿佛看开了,口气中竟有一分释然。

    老管家心中不解,“那万民书究竟是谁放进去的?”

    “是谁放的都不重要了。”隋文远见那幅画已经晾干,把它卷起来交给老管家,“你让人悄悄把这画送去雍王府,交给雍王。”

    老管家迟疑,“老爷,咱们与雍王可没有交情。”

    不仅没有交情,还立场相对。

    “无妨。”隋文远道,“如果他不肯收,就把这画烧了,不过,他只要听说是我送的,一定会收。”

    “老爷,您……也别太悲观,朝中审理此事还需要一段时日,说不定有转机呢。”

    隋文远呵呵一笑,“你放心,皇帝现在还不敢要我的脑袋,我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是,我这就派人去送。”

    “还有,夏侍郎那边也不用再盯着了,她想查什么就让她查。”隋文远吩咐。

    “为何?”老管家问,“您不是说户部的账目……”

    “那时候我跟皇帝还在一条船上,”隋文远笑了笑,“如今我就要下船了,当年留的那些后手也该送给后来人了。”

    “夏侍郎只是个普通官员,她能做什么?”

    “你不要小瞧了她,你当皇帝为什么夸她是纯臣,皇帝看见的是她埋头干事,不结党,不营私,但皇帝看不见的是,这样一个人,心中最崇敬的永远不是天子。夏茗不叛君,只因为君未挡她的道,若她发现天子所为已经背离了她的道,她翻起脸来会比叛军还狠。”

    隋文远幽幽冷笑,“皇帝最爱面子,也最怕当年那些事被世人所知,我本有心替他遮掩,但他若不给我留活路,我又何苦再为他操劳?”

    老管家听得背脊冒出冷汗,再也不敢多发一言。

    “日后少爷若是问起来……”

    “你什么都不用告诉他,他想去求谁就让他去求,他求得越可怜,那些人就越相信他一无所知,”隋文远早已为儿子想好了退路,“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宋家小院。

    树荫下。

    顾青坐在院中,用罗扇轻轻挥开飞舞的小虫。

    “贺县私采铁矿之事已经在京里传开了,隋尚书恐怕难逃干系。”她对夏茗道,“我听宋药师说,夏姐姐打算这个月就回户部复职,如今户部正值风口浪尖,夏姐姐何不晚些时候再回去?”

    夏茗已经出了月子,坐在椅子上喝着丈夫为她特制的蜜水,面色红润。

    “正是因为尚书大人出了事,我才更要早些回去。”

    当初她打算提前销假时,并未料到隋文远会出事,如今户部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或许能让她更顺利地查清过往的账目。

    顾青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多劝,“有宋药师为你调理,想来你的身子应当无事,不过还是不要过于劳累。”

    “我明白。”夏茗微微一笑,“我听说你还在追查厨娘下药之事?”

    “夏姐姐勿怪,”顾青道,“我素来喜欢刨根问底,这事一日没有着落,我心里就总是牵挂。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我与阿宋都很感激你。我们已无亲人,在京中也没有别的朋友,有你相助,是我们之幸,岂敢责怪。”

    顾青笑道:“夏姐姐过誉了。对了,我今日来除了探望夏姐姐,还有药理上的事想请教宋药师,不知他几时回来?”

    夏茗看看日头,“他一早就出门买菜,应当再有半刻就该回了。”

    话音未落,就见宋药师拎着篮子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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