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过分开半天，薄熠尘就度日如年，以往被囚禁，都没觉得时间有多难熬。
他的目光停滞在云姹身上，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云姹被盯的头皮发麻，刻意离他稍远，薄熠尘似是不满，立马凑上来。
他步步紧逼，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云姹刚要制止他的行为，瞥到赤渊进来，推脱道，“药来了，我给你涂药。”
她侧身朝赤渊走去，拿过玉露膏，为薄熠尘涂抹脸上的伤痕。
此番情景，赤渊心里不岔，玉露膏珍贵，其中几味药材稀有难寻。
制作过程又很复杂，平常只提供云姹使用，而且没剩几瓶了。
再次制作，不知要花费多久，才能收集到全部药材。
他顿觉肉疼，提醒道，“大小姐，玉露膏珍稀，薄熠尘的伤不严重，用普通的伤药即可。”
云姹涂药的手不停，淡然道，“普通伤药见效慢。”
说罢，她指尖轻蘸，连细微的伤痕都不放过，涂的又厚又密，丝毫不吝啬玉露膏。
赤渊继续道，“玉露膏余量不多，我担心影响大小姐日后使用。”
云姹道，“还有几瓶？”
赤渊道，“五瓶。”
云姹估算了下疗程，吩咐道，“全留给薄熠尘。”
赤渊不敢反驳，踌躇道，“大小姐，那你的伤……。”
云姹用余光甩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斥道，“多嘴。”
赤渊垂首，静默在一旁，薄熠尘握住云姹的手指，推诿道，“这药你留着，我用普通的药。”
云姹秒懂道，“你别听赤渊胡说，我神通广大，还能缺几瓶伤药。”
薄熠尘风轻云淡道，“我没那么金贵，受点伤不打紧。”
云姹微微心疼，道，“不准轻贱自己，你值得最好的。”
薄熠尘大为感动，拢过她的头，低低道，“我同样想把最好的给你。”
云姹冰封的心泛起波澜，樱唇凝出弧度，明媚道，“我拥有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她抽出手指，接着涂药，告知道，“玉露膏在我眼里只是凡物，远没有你的分量重。”
薄熠尘眸色翻涌，暗哑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云姹指尖轻颤，随后恢复如常，声音缥缈道，“不知道，大概是因为……孤单吧。”
她说到最后，音量小到几乎没有，薄熠尘听不真切，追问道，“因为什么？”
云姹抛开杂念，收回手，笑道，“玉露膏早晚各涂一次，剩下的你自己涂。”
她把玉露膏递给薄熠尘，薄熠尘没接，盯着玉露膏看了会，随即道，“背后的伤，我看不见。”
云姹冲赤渊招手，吩咐道，“赤渊，帮他涂药。”
“是。”
赤渊朝薄熠尘靠近，薄熠尘表情古怪，退后几步，抗拒道，“等会，你别碰我。”
他拽着云姹的胳膊，挡在中间，恳求道，“还是你帮我涂吧。”
赤渊冷视道，“大小姐金尊之躯，怎么能干伺候人的活。”
薄熠尘眼神凌冽，与他隔空厮杀，把重心投放到云姹身上，攻略道，“可以吗？”
云姹犹豫道，“可以是可以……。”
赤渊阻拦道，“大小姐！”
云姹伸手示意他不要多事，而后接着道，“我事务繁忙，赤渊照顾你比较方便。”
薄熠尘情绪有些低落，说道，“昨夜是你给我涂的药。”
云姹咂舌，昨夜那是情况特殊，不代表日日皆能如此。
她不忍苛责薄熠尘，左右现在无事，顺遂道，“好。”
赤渊道，“大小姐，这不成体统。”
云姹道，“没你的事，先出去。”
“是。”赤渊狠狠瞪了薄熠尘几眼。
云姹打开玉露膏，蘸了药，却发现薄熠尘呆站着，没有动作。
她视线下移，提醒道，“你不脱衣服，我怎么涂？”
薄熠尘大囧道，“我们不去房间里吗？”
云姹环顾四周，没看到其他人，道，“用不着。”
薄熠尘匆匆扫视门口，赤影正跪在那，偶尔还有零星的佣人经过。
他不喜旁人窥探，并不是小家子气。
云姹催促道，“你还涂吗？”
“涂。”
薄熠尘拉着她的手，走到偏移门口的位置，扯掉上衣。
云姹什么都没说，神情专注地涂药，昨日涂过玉露膏，已有愈合的趋势。
伤口凝结成痂，蜿蜒曲折，猛然看到还有些可怖。
再涂十天半个月，想来便能痊愈，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她的指腹压在结痂的肌肤上，隐约有点硌手，扬声道，“等你伤好，我送你离开。”
薄熠尘紧张道，“你要赶我走？”
云姹隐晦道，“我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离开才有活路。”
薄熠尘道，“我无家可归。”
云姹道，“你没有亲人吗？”
薄熠尘脸上蕴含痛色，凄笑道，“没有，我只有你。”
云姹手指稍显迟缓，仰头道，“待在我身边很危险，你应该过普通人的生活。”
薄熠尘坚定道，“这是我的选择。”
云姹垂下睫毛，边涂药边道，“说不定你会后悔。”
“我心甘情愿。”
薄熠尘凝视她的侧脸，饱满的樱唇娇艳欲滴，诱人采撷。
一张一合间，仿佛在发出致命的邀请。
他情不自禁地抚摸那绝美的容颜，温柔道，“我是你的人，你不能丢下我。”
云姹解释道，“那天情况情急，我不得已才这么说，你还是自由身。”
薄熠尘胸口堵的发慌，抱住她，卑微道，“我当真了。”
云姹沉默半晌，阎冥危机四伏，充满血腥和杀戮，寻常人难以生存。
她羽翼未丰，实在分身乏术，狠心道，“你必须走。”
薄熠尘心凉了半截，哀求道，“我想留在你身边，即使会死，都甘之如饴。”
云姹道，“活在阳光里不好吗？”
薄熠尘道，“你就是我的光。”
云姹内心怦然，终是不忍拒绝他，悠悠道，“从今往后我做你的亲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姐姐。”
“姐……姐？”
薄熠尘表情裂开，差点失声，云姹年纪跟他相仿，甚至还要略小。
而且他很清楚，不可能把她当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