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天鹅堡
朱然然帮奚芮挑了一双露脚跟的高跟鞋，算是解决了鞋的尺码问题。
奚芮在镜子面前转了两圈，表示非常满意。
“毕竟是坐着南瓜马车下来的，穿这条蓝色的裙子真的太像灰姑娘了。”
朱然然则是挑了一条黑色的长裙，搭配了一双鞋跟有四五厘米高的黑色高跟鞋。头发在头顶偏后高高盘起，用钻石发饰固定好，露出修长的颈子。再加上脖子上那条珍珠项链，看上去有些像蒂凡尼的早餐里面的奥莱丽·赫本。
“然然，你真的要穿的这么朴素吗？”奚芮看着朱然然问道。
“我总不能穿成白雪公主吧？”她又挑选了一个c家的长条形手包拿在手里，去梳妆台那里随便画了个妆，看看时间还有50分钟的样子。
“你慢慢弄啊，我去看会儿书，”朱然然尽量自然地说道。
奚芮头也不回的冲她摆了摆手。
朱然然回到书架前，装模作样的挑了几本书翻了翻又放回去。最“随手”抽出了那本京华烟云，坐到了沙发里。
她开始翻看那本小说，跳跃着阅读。
小说里的姚小姐开始了逃难，姚小姐上学去了，姚小姐遇见了曾先生，姚小姐又遇见了孔先生……
小说外的朱小姐终于翻到了便签那页，忍不住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赫然竟真的是自己当年那张便签，她当时曾经在这张便签上记下了一家餐厅的名字，现在字迹尤在。
她来不及仔细研究那张便签，只是很随意的把它挪到了书的下面，用托着书的手指夹着，看上去再自然也没有。她一边继续看书，一边在书的遮掩下把那张便签折了又折，最后折成了手指长短的一个小纸条。用食中二指夹着。然后装作整理头发的样子，隐秘地迅速把那张纸条塞进了自己盘起的头发里。
她轻轻吐了口气，心里想着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她藏起了那张便签，但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朱小姐继续看书。
看姚小姐嫁给了曾先生，看姚小姐爱上了孔先生……她不仅会想，自己和民国时期的姚小姐，到底谁的运气更差一点。
“然然，我准备好了。”
朱然然抬起头来，看奚芮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穿着一条淡蓝色的曳地长裙，头上绑着蓝色的发带。脖子上没有项链而是扎了一条黑色的颈带，有点像迪士尼乐园里的灰姑娘。
“这裙子……胸口开的是不是有点低啊？”朱芮芮看着奚芮傲人的上围问道。
“羡慕吧？”奚芮双手叉腰挺了一下胸。
“羡慕死了！”朱然然顺势合上书，站了起来把书放了回去。
大门那边传来了咔哒一声轻响，时间到了。
朱然然拉过还在考虑要不要换一个包的奚芮，推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条明亮的走廊，墙壁是白色的，头顶有棕色的实木房梁。上面是哥特式的浮雕。每隔几步就有一扇窗户，光线从窗外照入，凭眸远眺能看到远方的丛林和湖泊。
朱然然凑近窗户看了一下，果然仍然是投影。
但是那风景和这条走廊组合在一起却又让她感觉无比熟悉，她回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当初自己在德国读书时兼职导游带队参观过无数次的新天鹅堡。每一次她都会被城堡窗外那迷人的巴伐利亚乡间景色、清澈的阿尔卑斯湖和天鹅湖所吸引。
她曾经开玩笑的和某人说过，要是能在新天鹅堡生活一下该多好啊。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个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从刚才进入那间卧室开始，她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设计这一切的人，似乎对自己无比的熟悉。从那些鞋的号码、书架上的藏书一直到眼前的这条走廊，都像是精心为她准备的，只为她。
当然，整个新天鹅堡里面也找不到一间那么大面积的卧室就是了，也不可能有那么完善的下水系统，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可以说是一个更加完美的城堡。
“宴会在哪里举行啊？”奚芮问道，“刚才那张卡片上好像没有写地址。”
“如果这里是像我想象那样按照新天鹅堡设计的话，”朱然然指了指另一侧的楼梯口，“那么晚宴应该是在楼下瓦格纳的歌剧厅举行的！”
果然，下了两层楼以后，她们找到了歌剧厅的大门。
还没等她们推门，大厅的门突然向里打开，紧接着响起了无数的掌声。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已经有了上百位宾客，他们身着盛装，正冲着门外的两人鼓掌，身穿正装马甲的侍者们托着托盘穿梭其中。大厅里散布的高桌上能看到香槟杯和红酒杯以及各种精致的点心和小吃。这个歌剧厅比新天鹅堡里那个为瓦格纳建造却未能在这位大师生前竣工的歌剧厅大了很多，能有个五六百平米的样子，整体是哥特风格的设计，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之能事。大厅深处有一个小巧的舞台，布景来自于格林兄弟的童话故事。在舞台的一侧坐着一支管弦乐队，正随着那白发苍苍的指挥认真的演奏着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头顶是金色的天花板，看上去高贵典雅，悬吊着数不清的烛台与吊灯，烛光和射灯的灯光交相呼应，照的整个大厅灯火通明。
所有宾客都戴着简单的面具，是那种只遮挡了眼睛周围的羽毛面具。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但是被这么多人的视线集中在身上，两个人还是紧张起来。
“朱然然小姐，奚芮小姐，欢迎你们来到这个欢迎晚宴，请到前面的舞台来，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厅里传来了放大过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舞台上多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脸上带着一个椭圆形的白色面具。
“professor taho”朱然然忍不住脱口而出？
“哪呢哪呢？”奚芮找了半天，终于注意到了舞台上的面具人，“就是那个？”
朱然然点点头，总不能让这些人一直看着她鼓掌吧？于是拉着奚芮走进房间，踏上那条从门口一直通向舞台的红毯。
掌声并没有停下来，但是从她们踏上红毯的那一刻，乐队已经把演奏的曲目换成了气势恢宏的“女武神的骑行”了。那壮丽的乐章，和这奢华的晚宴场景，可以说是……要多不搭有多不搭。朱然然很有一种冲动想把那个指挥从舞台上揪下来好好问他一下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来选曲的。
30多米的红毯转瞬即逝，他们已经站在了舞台上那个面具人身旁。音乐声音渐小，掌声也停了下来。
“各位，很荣幸能够邀请到朱然然小姐和她的同伴参加我们的晚宴，下面请她致辞。”
面具人不由分说的把全身都在抗拒的朱然然拉到了舞台中间的麦克风后面，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她耳边轻声说，
“您用什么语言都行，每个人都佩戴着同声传译器。”
然后退到了一边。
“致辞，我致个p的辞！”朱然然在心里诅咒着，只想早点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边上乐队演奏的音乐竟然又换了，这次是“婚礼进行曲”。声音不大，但是比刚才入场的那曲女武神的骑行更加显得不协调了。
朱然然瞪了乐队指挥一眼，心里想，
“这老头是不是老年痴呆了只会按照固定的顺序演奏？不用考虑场景只要是瓦格纳就行是吗？”
然而白发指挥正卖力的做着各种无比舒缓的动作，根本没注意到朱然然充满抗议的眼神。
看着台下宾客看似无比期待的目光，朱然然有点崩溃，但是传说中的美少女哲学家，又哪是这么容易被这等场面吓到的，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各位晚上好，我本来是来找寻人的线索的，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拉来和小白鼠一样做游戏了……你们看我牙齿还没刷呢……”
不知道是听不懂中文还是get不到大话西游里面白晶晶拜师偶遇至尊宝那个桥段的梗，场中没有人发出朱然然预想中的笑声，气氛仿佛更加冷清且尴尬了。
“好吧，不管怎样，我要寻找的人叫做齐宇，虽然我现在甚至没有办法确认这是不是他的真名。他的身高是182公分，体重三年前是78公斤，黑发，眼睛颜色是黑色，亚洲人。如果有知道他信息的请和我沟通，谢谢各位了。”
说完这个，朱然然冲着台下鞠了个躬，直起身来问身边的奚芮，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奚芮凑到麦克风前，无比认真的对着台下“补充”道：
“大家吃好喝好啊！”
台下瞬间响起了热烈且真诚无比的掌声。
面具人走过来请两位女士退到一边，对着麦克风说道，
“谢谢两位小姐的致辞，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
台下的宾客们四散开来，三五成群享用起美酒和自助餐。觥筹交错，笑语欢声，好不热闹。
而乐队则开始演奏快板的“黄昏之星”，终于和晚宴的气氛略微契合起来。
黑衣人走到朱然然和奚芮面前微微躬身说道。
“您一定有很多问题，但是现在只能问一个。剩下的等到晚宴结束后我们再谈。”
“professor taho？”
“不，我不是。您的问题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