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刑部

    大朝会过后，众人还处在震惊当中，林清远就开始走马上任。刑部的人不知如何对待这位‘简在帝心’的官员，只好选择在日常中不咸不淡的相处。

    只要林清远不做出什么违规的事情，都会放任他，但是也不会巴结这位。就在这种奇妙的氛围中，林清远开始了第一天的上值生活。

    众人都以为他要搞一个大的，结果人家正常上值，之后回家陪老婆孩子。林清远不打算在这个风口浪尖做些什么，他先熟悉之后再做打算。

    过了几天，让刑部的人认为林清远轮转六部就是走个过场的时候，林清远动了。他先是把所有陈年卷宗都拿了出来，逐一看过去，找出漏洞和马脚。

    再一一记下来，建朝至今的卷宗可以堆满乾清宫。林清远丝毫没有介意，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了解，立案过程、办案过程、案件处理过程和审判过程一一比对。

    发现问题之后就要开始解决问题，林清远并没有着急解决。他先去找了朱佑樘，详细说明了改革措施。

    第一步就是明确流程，现在的流程虽然已经符合规范但还是简略很多。第二就是设立监察制度，小吏贪污或者说县令收钱放人的事情常有发生，必须制止。第三，我们必须明确刑名，一些犯罪根本找不到由头，之前都是县令的办案经验，但是现在必须写出一套刑法出来。第四就是最重要的，他认为要司法独立，不能让行政干预司法。

    朱佑樘听了林清远的话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清远，这很难。”

    改革的时候不是一蹴而就的，朱佑樘没办法在保证这些举措下去之后，落实不到位或者说是掀起了反对的声音。

    这些林清远都清楚，但是要是不改那就没有了意义。只能尝试之后，才能揪出大鱼，下次做得更好。

    朱佑樘在林清远走后，认真思考了他的一番话。

    回到家中，林河昌早已睡熟，李英英还在等着他回家。看到林清远进来之后，“怎么，今天什么事情让你想了那么长时间，回家还在想埃”

    李英英抚慰的话语使林清远变得平静起来，这件事成不成不看他要看朱佑樘支持的力度。“是我不对，不该把情绪带回家，睡觉吧，英英。”

    第二天，朱佑樘宣林清远进宫。二人在养心殿交谈，朱佑樘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放权给林清远并全权支持他的举措。

    林清远开始放开手脚，第一步就是司法独立。先把大的跑出来，再抛出小改革，循序渐进。果然，大朝会上面，因为林清远的改革吵得不可开交。

    由礼部尚书裴嵩为代表的保守派坚决反对，但是林清远这边有林家和季家，裴臻，许聪刘平几个同窗，还有官至刑部尚书的白昂和治水辽阳陪伴在林清远的官员们。

    加起来有三分之一的人都在支持林清远，加上朱佑樘也开始发声。裴嵩那里有些支持不住了，没想到内阁大臣王良站出来了，“皇上，臣深感不妥。这是大逆不道啊1

    王阁老开始引经据典，说这是败坏祖宗家法，不可龋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又看好戏漠不关己的，有惋惜的，有开心激动的。

    朱佑樘观察着众生百态，抬头看了一眼林清远。“臣以为，既然司法不能独立。那就先行依刑法做事，按制度流程办案为好。”

    林清远虽然退让了一步，但是抛出了一个新概念‘刑法’。大明是没有专门的法律关于犯罪，只是粗略的流程，没有规范。

    这次是把流程规范，大家慢慢适应这个之后，再说司法独立就简单多了。

    这次都不用王阁老说话，裴嵩轻蔑一笑，“林大人这话轻率了，你可知道编一部法要多久，大话说出来可不要闪了腰。”

    “不劳烦尚书和阁老大人关心，臣已经将书编完，规范流程也已经备好。只等皇上同意，便可以主持。”

    林清远这番话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有些凝噎。这时白昂开始发力，连同裴臻一群人，王阁老有些抵挡不住，只好重重的表示了不满。

    “那就依卿所言，由爱卿主持，明日开始。”朱佑樘见场下定下基调，开始做最后的结尾工作。

    “无事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清远走出宫门，迎面遇到了裴嵩，“裴大人，可是找小侄有事相商？”

    裴嵩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林清远一眼。‘难不成因为裴臻在我这边，他爸不满了？’林清远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不想了。

    刘平和许聪、裴臻追了上来，“清远，我这次都为了你放弃我父亲了，你可得争口气埃”刘平一听裴臻的话，不服了，“嘿，谁还不是为了清远抛头颅、洒热血了，你说是吧，许聪。”

    林清远听完三人的调侃，笑了笑。有支持自己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新一轮的改革开始了，白昂做主持工作，林清远从旁辅助。这好像又回到了治理黄河的那段日子，不过这次白昂只是一个挂名，主要任务还是林清远完成。

    他把刑法和规范制度拿了出来，用的是张苹改良的活字印刷术，一一发下去，人手一本。开始讲课，他先教出来一批学生，由学生再教，人传人。

    过了两天，效果良好。等到所有人熟悉之后，开始了上手环节。开始进入实用阶段，这个阶段用于在实践中改良。

    林清远拿这个负责了一起杀人案件，一步一步地规范过程，由规章来查案。审判期间，由刑部代替请讼师，目的就是保护审判错误而进入牢狱的人。

    现在只能用这个理由，因为就算这个时代说人权，其他人都会以为你脑子不清楚，还要保护杀人犯的权益？

    基于现实，林清远决定保留这个制度就是因为抓错人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那些卷宗很少有证据链清晰，犯罪事实清楚的，大多屈打成招模糊记载。

    无奈，林清远只好做出了这个决定。刑法的编纂他是根据考公那段时间，粗浅的法律知识和这些年来根据现实编写出来，写出来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这本‘刑法’大部分的知识都是来自实践，在适用了七天之后，这本书就已经厚了一半。

    里面的模板大部分都已经填写出来，一共五章，分别属于违逆、破坏经济、杀人、盗娶渎职。

    开头是林清远撰写，由朱佑樘补充，一共五个部分。包括了任务、原则、适用、犯罪、刑罚。简略化了许多，后面的罪名一部分由林清远编写，一部分由实践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