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4)
没等她哭,谢必安抽出一张欲睡符梅开二度打在她额头,被打的生疼,但符已生效,郁青灯眉头都没松,慢慢倒在他肩上。
“好不容易从醐公那拿的欲睡符,真是浪费。”
谢必安后悔叨叨,转念一想又道:“还好哥那还有一张。”
看了看怀里熟睡的郁青灯,一把抱起来往罚恶司走,“那么喜欢喝酒,都醉成啥样了,没半点女人样,下次再去我…”
“嗯…别吵。”
指节修长,轻轻贴在谢必安嘴唇上,他下意识抿嘴,还没回神手指就滑落了。
“要不是你不清醒我就…”
他眼睛瞪的老大,一脸恶狠狠。
一巴掌拍晕你。
…作为他的魂器,大黑倒是好奇他怎么占姑娘便宜,立马飞出来看戏,一听这心声,好家伙,又别回他腰间。
跟着晋墨到了查察司,长长的大殿,左右两边全是摆放整齐的书籍,像个藏书阁。
阎颜觉得自己像个快递被运来运去,现在好像滞留了,晋墨进殿之后似乎不准备管自己,坐在案前开始翻桌上的册子。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熟悉一下环境,看见一本大红色的厚书放在一堆黑色册子间,她下意识去看书名。
十万个冷笑话。
…这她倒是没想到,抽了抽嘴角,这么庄严的地方,这么厚一本,居然写的是笑话。
“别乱碰。”
终于是理她了,阎颜赶忙走过去,看她一眼又想了想,“晋墨小姐,我需要做什么吗?”
“急什么,等我整理好名单,就来解决你的事。”
“可你刚才说,今天休息,不谈公事。”
“我刚刚不想谈,现在我心情好,又想了。”
她们两个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面面相觑,虽然晋墨地位高,但阎颜的气势丝毫不输她。
反正她就记死了一句话:不要忘了,你也是鬼。
是啊,都是鬼,她没什么好胆怯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不满,但晋大人…”
“叫我司首。”
阎颜一个职业假笑:“晋司首,醐公说我的事情比较棘手,如果你真的解决不了直接告诉我就好,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她笑得从容,让晋墨感到非常不爽,明知道这是欲擒故纵,对晋朱那小丫头可能不管用,但对她就像堵枪口一样。
这种笑容这种语气,简直和她一模一样,想到这她更气。
“区区一个小鬼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并没有僭越,只是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毕竟,你贵人事忙。”
她拢了拢披肩,收起笑容看眼前盘坐着打量自己的晋司首。
晋墨哼一声道:“那贵人现在告诉你,你所谓的男朋友在你还没出生就死了你信吗?”
阎颜半信半疑,倒是好奇她会说些什么,就没说话,做个一脸茫然的样子。
“抓的那个叫卢魑,已经是百年前的鬼了,他怨气深,活物的身体对他的灵魂会有侵蚀,只能寄生死物。据我刚刚翻阅,他的寄主叫樊深,出生那天就夭折了,刚好被他见缝插针。”
原来她刚刚是在查信息啊,好像误会她了,阎颜这下有点不自在了,挠挠头道:“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有段情缘,他执念太深,如果不抓就会一直纠缠你,生生世世。”
情缘?
阎颜以前不相信有前世今生这种事,但是她对樊深的一见钟情的确挺奇怪。
那天正逢日食,阎颜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一片灰色朦胧中眯眼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朝她走来,周围的人和树摇摇晃晃,而他步伐稳重,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疾步走进一家咖啡厅。他转过来时,阎颜整个脑子嗡的一声,只剩三个字:喜欢他。
“你好小姐,我叫樊深,你没事吧?”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时说的话,像轻盈的羽毛落在她心上。
说是一见钟情,现在想想,可能鬼迷心窍更加妥当。
“我想,你跟他说会更直接,虽然你不记得,但应该会有感应。”
她把袖子里变小的卢魑放出来,压了两张千斤符在他的手脚镣上。
此刻阎颜倒是看真切了他的面容,脑子一阵抽痛,记忆被一双大眼睛占据,左眼旁有一颗泪痣,眼神很空洞,占满等待千年的忧伤。
她难耐地晃了晃脑袋,眼前的眼睛与记忆里那双重叠,它属于卢魑,这一次,他眼底闪过的不仅有伤悲,似乎还有一丝欢喜。
他吐了口唾沫星子,轻蔑笑着,笑声很大,却凄凉。
“你看,尽管他们篡改你的命运,我还是会找到你。”
看着阎颜慢慢变温和的眼神,他放轻声音,“忘了吗?百年来,那个你一直记不得的字,念离。”
阎颜觉得身体很沉重,倒下时一个很清晰的声音在自己心里回应:
没忘,一直记着。